开局盆地之我是庶子怎么逆袭
繁体版

奸细良臣

    乾军营帐

    伯仁一面擦去身上血迹一面问道,“玄国暗线搭上去了吗?”

    胡霜接过血帕搓洗,“搭上了,可那边什么也没说只送来了一个匣子。”

    “给我。”

    胡霜绞干帕子搭载盆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匣子递上,伯仁接过匣子后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根断指和一封血书,书曰:“鄙人不忠,自断一指,如断前尘,以指替命,吾只事玄十年,十年后,君可挟指取吾之命。”

    伯仁将那断指从匣中捏出,笑意森寒,“我之奸细竟成他之良臣,玄晏真是,好得很呀。”

    这时杜佚掀帘入帐,“主子。”

    “可有王庭旨意?”

    “暂无。”

    “真是奇怪。”伯仁将断指放回匣内重新盖上递给了杜佚。

    杜佚不解“这是何物?”

    “陈夔送来的断指血书,他如今转投玄国了。”

    “也难怪玄国屯兵二十五万之众你我都无知无觉,没想到问题竟是出自他那里。”

    “什么?”

    “我与陈夔相识相知多年,他性情刚毅忠坚不可能做出这种倒戈之事,更何况他对主子的衷心,我等是一同试验过的,怎么可能会这样。”

    “能让一个刚毅忠坚之人做出背主之事,我倒只觉得玄晏此人,厉害得可怕。”

    杜佚沉思,“乾国欲合天下尚且只敢蚕食,不想他一未及冠的小儿带着一弹丸小国却敢以一国之力鲸吞三国,此等气魄实非常人所能及,看来术师说他命星泛紫、龙气悬顶也不是空穴来风。”

    伯仁转口吩咐道:“大帅,你马上派三千兵马埋伏于壶喜关,此处乃是去往徊洲必经之路,若是他带十万兵马奔至徊洲,与那五万兵马合兵攻乾,那到时候就算你我是神仙临凡,也无力回天。”

    “不如派出一万精兵前去,若他真回徊洲三千兵马阻拦不住的。”

    “放心,三千足矣,我们只是过去警醒,就算开战,三千兵马能拖至我军骑兵赶去,一万兵马数目太大,此时调兵过众只会引人猜忌。”

    “此前因我轻敌以致我军连连败北,如今我倒还真怕再冒出第二个玄晏,那老吴王和韩重山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我们不可妄动。”

    “不,是我太急开战了,主子切莫自责。”

    “算了,这事变生与肘腋难以察觉也是情理之中。”

    “那,叛逃的四万申军主子打算怎么处置?”

    “自然还是让申非梦带着还认他的那群申兵去,再让单声冠带三千兵一起去,免得他们一起逃了,背地里可以翻脸,但这面子上都不给过那就是连人不想做了。”

    “要是……”

    “先去问,愿意归降的不追责,入乾国军籍,要是不愿归降的就叫单声冠按老规矩解决了。”

    “是。”

    任和没得手也只能先向韩重山汇报此事,“大帅,那韩丕白差人一路跟着我等,我们没办法下手,不过末将将全部百姓重新安置在了郡守府后的普陀寺中,不会让他们逃出一个,只待时机一到,便可一次清理干净。”

    “不着急,这些事等四国真正和谈结束再说也不迟。”

    “我进来前,那普陀寺的主持在外候着,大帅可要见见?”

    “那郡守被了断手就不敢来见我,派头蠢驴来说什么?此前他敢让这蠢驴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开寺门布粥,就是愚不可及!”

    “自己也不掂量掂量这荆水城的流民到底有多少,他能喂得饱这十多万的流民?自己犯蠢就算了还偏偏要惹上我,全了那韩丕白的好名声后我这个做大帅的现在都不能随意动他了。”

    “你说,我会见那头蠢驴?”

    “末将懂了,这就打发他走。”

    “哼,那蠢驴最好放聪明点,他自己骑上这猛虎就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了,他要是敢留下一个活口,我就得将他同官兵勾结推流民入战场的事捅到他头上了,让他也尝尝葬身人口是什么滋味。”

    “大帅英明,希望这蠢驴争点气替大帅分分忧。”

    “行了,我只问你三日后的和谈你可有把握?听说吴王一令召来了司马问文,这司马问文可是别号“黑嘴”的五大名臣之一,和他和谈怕是不易。”

    这当世五大名臣说的是:司马问文,君朝,肃桃,贾孺风,周然师。

    司马问文别号“黑嘴”,君朝别号“赤胆”,肃桃别号“粉面”,贾孺风别号“白骨”,周师然别号“青目”,这其中司马问文黑嘴的称号是缘于此人说话唇枪舌剑,是天下有名的辩论大家,和谈遇上他这可是个大威胁。

    “末将勉力而为。”

    “我不需要你为冀国争什么大利,只要保本。”

    “那末将定不辱使命。”

    殷树华在帐外直接给了普陀寺的方丈一拳,“你为何放百姓入战!”

    年老的方丈咳出了一口血来,“咳咳咳……咳没有粮食…咳咳”

    殷树华一时滞住,“没有人将粮食送去普陀寺吗?!”

    “何来的粮食送…咳咳,只有数不尽的流民。”

    殷树华明明记得那日没有杀了韩丕白韩之也答应了他会把粮食送过去的,明明韩之答应过的!

    殷树华气的怒呵,“你滚!你滚!”

    现在韩之远在吴国殷树华就算要对质也找不到人,什么怒气他都只能憋着。

    夜里寒气依旧很重,前几日的雨水似乎还没散干净,火字营里的将士敲打着铁锅示意开饭,锅里冒着能见的热气,听到铁锅响后的将士一个个规矩的排起了队,井然有序。

    前几日他们吃饭还是一窝蜂的上前,为一口吃食能争得头破血流,现在老实起来也是因为上次的争抢是在韩丕白赶到后一刀削了好几个人脑袋才结束的,那饭锅的粥食里灌得满满的鲜血,没人敢忘,当天韩丕白便定了排队就食的军规。

    刚开始一群汉子对这排队吃饭别扭得紧,块头大的想着自己到时分得少了吃不饱,块头小的担心来得晚了吃不上,心里想闹得很。

    可抬头一看就是韩丕白拎着那把长刀站在铁锅前,这群人也就没闹起来,守了几次规矩吃饭后这群人也似乎知道了这排队吃饭也不会饿着肚子,块头大的吃完可以再领,块头小的也一定能分到,这样开饭得快,饭食里也没有夹杂沙子泥巴这样的东西,一个个也就自觉的规矩了起来。

    领了饭食后不少士兵就挑了几处干燥的枯木墩子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唠两句无趣的话,明明韩丕白就坐在他们中间,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这个十五少年,少年带兵退敌是勇,可他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也同样可怖,他们对韩丕白存的是八分畏惧,两分敬意。

    现在一堆人里也就只有冬伢子敢去靠近一下韩丕白,每次韩丕白的饭食都是冬伢子端过去的,今日冬伢子照例将韩丕白吃食端了过来,韩丕白接过吃食后冬伢子就欢喜的往人堆里钻,他还没走远韩丕白就叫住了他,“你站住。”

    “将军是在叫我?”

    “是。”

    “火字营吃食规章严谨,为何今日我的吃食里多了两片肉?”

    冬伢子看着韩丕白审视的眼神,虽然他不怕韩丕白,可上次那一锅黑黑的人血粥还是吓到了他,冬伢子手脚慌乱的解释道:“将军你别误会,这肉不是我偷拿的,真不是我偷拿的。我……不敢。”

    “将军碗里的肉是我的分例,我把我的给了将军……”

    冬伢子一着急说话还咬到了自己舌头,疼痛刺激得他眼泪汪汪,生怕自己会被误会。

    韩丕白并不知道自己这一问会吓哭冬伢子,他缓和着语气说道:“把你的碗拿过来。”

    冬伢子见韩丕白一脸严肃只得战战兢兢地将自己的碗递了过去,看着韩丕白将碗里的那两片肉还有其他肉食也一起夹到了自己的碗里,冬伢子只觉得惊奇。

    “你年纪小,多吃点,长高。”韩丕白不喜欢这种无由地示好。

    冬伢子看着碗里满档的肉,原本在眼里打转的泪水就直接哗啦啦地往下流,“将军…呜呜呜将军,你怎么这么好。”

    韩丕白看着泪流满面的冬伢子一下愣了神,“怎么……还是哭了?”这反倒让韩丕白无措起来。

    冬伢子哭得更大声,“我觉得将军好像我的娘亲啊,特别像呜呜呜呜……”

    “哎呦,谁打我?”

    冬伢子哭得起劲时突的一下被打断,眼泪鼻涕糊一脸的抬头望去,就见到了一脸笑意的李壬。

    李壬看着这小孩的邋遢样笑得合不拢嘴,随后掏出自己怀里的绢帕给他擦鼻涕,顺便揉了揉冬伢子乱糟糟的头。

    冬伢子看是李壬敲的自己的头就憋住了嚎哭,嘟嘟囔囔地喊了句,“李大哥。”

    李壬、圆悟两人安排完百姓一回火字营就听到了冬伢子的哭声,还以为什么事,结果听到句话韩丕白像一个老母亲这话,差点崴了两人的脚。

    李壬将冬伢子擦完鼻涕的绢帕仔细收起,不嫌脏的直接放回了衣领里的内袋,他实在无奈地笑着骂道:“臭小子胡说什么呢,咱们将军这么一个俊俏的小郎君和你那年过六十的老母亲哪里像了?”

    “一天到晚的,嘴上没个门把到处乱说,小心哪天说错了话,这妖魔鬼怪在晚上把你的小雀儿都给叼了去。”

    “李大哥你胡说!说错话的是我的嘴,要叼走也是叼走我的嘴,为什么会叼走我的小雀儿!?”

    冬伢子这话说得大声被旁边不少士兵听到了引得哄堂大笑,连圆悟都笑着斜了两眼李壬别欺负孩子,“哈哈哈哈哈,就叼你小雀哈哈哈哈。”

    冬伢子一下被嘲笑的满脸通红,生气地大声反驳道:“而且我也没说错话,将军就是像我娘亲一样很温柔!他给我肉吃,也给大家肉吃,之前大家抢着吃饭,不少人吃不上饭将军就把自己的饭食给了大家,还去求了大帅多拨了一批粮食,他自己都是饿着肚子,还想着给大家吃好吃的,将军就是像娘亲一样对大家好!”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原本松快的氛围被这话冲散了,没人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