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觉醒
沈计心中这般安慰自己。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这和用绷带将自己的手臂给缠绑起来不一样,若是手臂被缠绑,不会供血不足,而是由于血液循环抵达不到手臂。
导致手臂的血液被挤压在手臂,这才会青紫,时间久了,整条手就会坏死。
可现在的情况是,手臂没有被束缚,也就是说,血液一直在循环,而这样就导致了手臂的供血将会源源不断。
直到他体内的鲜血一滴不剩!
想到了这个可怕的结果,沈计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也不知道是缺血的缘故,还是被惊吓的缘故。
他有心中断,可又舍不得这次机会,这是机遇,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赌和退,可若是赌,成则蜕变,败则身死道消。
若是退,那么他下次沉睡之时,一样会死。
与其睡死,不如下注赌上一赌,至少还有成功的几率。
想明白后,沈计干脆躺下闭目,他不想待会因为缺血而晕过去。
虽然躺着,但他的双指依旧紧紧捏住【鱼币】,但是眼睛不去看鲜血被汲取,他的心里承受能力会好一点。
至少他不用亲眼看着自己被吸成干尸,死的时候也不会痛苦。
慢慢的,手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甚至他都不知道此时是不是还捏着那枚【鱼币】,他也没有心思去看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脑海渐渐混乱起来,有些头晕目眩,呼气吸气也延长,每一次呼吸似乎都要耗尽所有的气力。
这种感觉很痛苦,就仿佛得了肺病一般。
不仅仅是这些,他还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这并不是身体外部的原因,和穿多少空调冷不冷也毫无干系。
他感觉到自己的胸膛,大腿渐渐麻木,寒意萦绕,让他下意识的蜷缩起身子。
将脑袋压在左手上,右手弯曲放置在胸前,整个人微微往左侧躺,双膝抬起蜷缩,靠在小腹上,整个人如同一个皮球一般。
或许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些许温暖。
如果他现在可以看到自己的模样,他一定会震惊自己所做出的这个决定。
此时的沈计犹如一具干枯的尸体,身上只剩下皮包骨头,脸皮紧紧的贴在一起,浑身上下苍白的不见一点血色。
活脱脱的一具干尸!
沈计此时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现在就算是想睁开眼睛也无法做到,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他的灵魂神游物外,他仿佛能看得到自己的身体一般。
要死了么?
心底这般想着,他最后的意识也彻底散去,床上就只剩下了一具没有意识的躯壳。
而那鲜血的汲取,也已经干涸,原本如涓涓细流般的血液,此时只能看得见一滴一滴的吸取。
那【鱼币】此时也绽放出血红色的光芒,在其表面的鲜血仿佛垂涎欲滴。
下一刻!
【鱼币】迸发出耀眼刺目的黑芒,将沈计的身躯覆盖,那附着在其表面的鲜血,如同潮水般顺着触手涌回他的体内。
如果说它吸的时候像是个婴孩,只能一口一口去吸,那么现在,沈计就是个长大的孩子,能够一口,就将婴孩需要半天功夫的才能吸干净的鲜血给吸回来。
很快,【鱼币】恢复了银白色,而沈计的躯体也慢慢变的红润,整个人散发着勃勃生机,甚至连先前都面黄肌瘦,也饱满起来。
慢慢的黑芒褪去,整个房间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这是沈计体内被换血之后遗留下来的味道。
由于身体机能已经丧失,所以哪怕血液循环恢复正常,沈计现在的状态依旧濒临死亡,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神经受到迫害,这已经不是血液回流所能解决的问题。
沈计的身形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态。
他的眉头微微抖动,意识渐渐回归,可他却睁不开眼。
沈计也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这就是犹如一场全麻手术,医生给他换血,可手术过程中没有采用鲜血供给,医生用了最笨的方法。
先将他全身的血液给抽干,然后为他注入新的血液,整个过程持续时间很短,可就是这短短十几秒,却夺走了沈计的生机,神经系统已经受到了损害,无法正常运作。
虽然沈计现在的身体状态意识已经恢复,可他依旧仿佛被打了麻药一般,无法动弹。
事实上他现在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用医学上的术语来讲,他已经是一具植物人。
沈计此时脑海里一片混乱,他迷茫了。
这叫什么事啊!
人没死,成植物人了,这还不如杀了他呢。
感受到自己的意识回归,他愈发痛苦,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全身被束缚,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宰割,他很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挣扎了许久,无果后,他放弃了。
但是沈计也没有选择摆烂,他相信齐承会过来查看自己的安危,自己只需要等待救援就行。
所以他干脆放松心神,好好的感受起自己的身体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他感觉自己的听力很灵敏。
透过玻璃,他可以清晰的听到百米之外的骑车疾驰和鸣笛声,也能听见这栋大楼里面有几道沉重的呼吸声,其中还夹杂着一道打呼噜的声音。
沈计缩小了自己的听觉,那些清晰可闻的声音在他听来就是杂音,除了扰乱心神没有任何作用。
不过他也确定了一件事情,【鱼币】确实可以改善他的身体,至少他感觉到自己的听力的提升,现在自称顺风耳都不为过。
其次他发觉自己的呼吸心跳频率也是平稳规律,沉心去听,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不知道自己的睡眠被解决没有。
这是沈计心里最大的困扰,不过就他现在的状态,就算是嗜睡,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等等!
突然,沈计心神一动,他在探查自己身体的时候,察觉到一抹异样。
顿时屏息凝神,静心内视。
他感觉在自己的心脏处,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它游离在自己的心脏边缘,肺部。
沈计可以真真切切的感觉到那东西散发出来的寒意,这寒意并不是指它冷。
就仿佛是喝了一大口冰水,自己或许身体表面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口咽食管都会感到清爽。
也有点类似嚼薄荷糖,然后张嘴深深吸一口气,随后可以感觉到肺部清冷,和这个感觉很像很像。
当沈计发现这异样时,便试图去捕捉,他隐隐感觉,这东西很有可能和自己觉醒有关。
可当他把注意力停留在那阴冷气息之上上,它便就地散去了,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
沈计再次沉心,在体内感受查探那气息,可始终没有发现,这让他又不禁怀疑起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
脑海突然传入一阵铃声,像是风铃摆动发出的声响。
沈计微微屏息,然后注意力集中在铃声之中,他隐隐间,好似听到有人在歌唱。
那铃声似乎是伴奏,歌声逐渐清晰,声音悠扬动听,绵长绕梁。
古树下星星点着月光,
远处飘来花草的芬芳,
风,吹过心灵的苍凉,
成长的漫漫路,
有着无尽束缚,
羡慕嫉妒,
一起重复,
困顿之中,
慢慢进步,
终于成了唯美的绿树,
......
歌声越来越低沉,最后在一道刺耳的铃声下结束。
沈计的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双手有些麻木,这代表着他的知觉在回归。
随后是腿,身躯,头颅,整个人都如同新土复苏一般,开始发芽,长出幼苗。
他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可以动!
他又尝试着摆动脑袋,随着他慢慢抬起,紧闭的眼睛缓缓转向天花板。
然后,睁开。
入眼是刺眼的强光,让他下意识又闭上了眼睛。
慢慢感觉到手臂的麻木,和双腿的寒冷,他笑了。
他赌赢了。
这是他第一次赌,也是最后一次,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了。
这种命运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受。
沈计躺了很久,直到手上的麻木散去,眼睛适应了强光,他才缓缓从床上坐起。
随后微微蹙眉,沉思片刻,从床上翻身而下,赤脚站在地板上。
双手张开伸直,然后。
开始做起了广播体操来。
脑海里一直默念着12345678,22345678.........
手上的动作有些生疏,但整体来说还是不错的,毕竟沈计以前可是三好学生,区区广播体操对他而言不在话下。
一套下来,他感觉自己身体彻底舒展开来,心神俱爽,不由的张嘴轻笑。
“呵。”
“嘿嘿。”
“哈哈哈哈哈。”
沈计大字型躺在床上,肆意的笑声响彻在房间里,好在隔音效果很好,不至于扰民。
之所以笑,是因为沈计想到了他一直自诩拿到了主角的剧本,可没有主角的命,第一天就差点死在了别人的枪下。
而现在,他可以掌握自己的命了,再也不是那个普通人了。
他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