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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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寻母

    “去吧!你们都去吧!”胡一刀哭着对这些陪着他走出森林的西行队伍说。胡二猫用舌头舔着自己的拐腿,胡四狼吐着舌头望着胡一刀,三只山羊卧在胡一刀身边晒着太阳,翠萍儿用手帕擦着眼角的泪。

    “去呀!这个世界已经抛弃了我!我的妈妈也不要我了,你们还跟着我干什么?”胡一刀冲着他最好的朋友们咆哮着。

    翠萍儿擦干眼泪,言道:“胡一刀,不是你的妈妈不要你了,你的妈妈可能出了事。”

    “什么,翠萍儿,你说什么?”胡一刀猛然站了起来。

    翠萍儿言道:“胡一刀,那门上的封条盖的是派出所的盖子,门口和院子里有血,我猜想……”

    胡一刀仔细看了看,果然有血,他言道:“是呀是呀,我的妈妈一定遇到了麻烦,胡二猫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坠上面的血和这地上的血是一个颜色,妈妈一定是想通过这个项链告诉我,她出了事。”

    翠萍儿言道:“是呀,可我们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

    胡一刀擦干眼泪,言道:“翠萍儿,那里还有一个驴窑,你就暂时住在驴窑里,把三个山羊圈进院畔的羊圈里,院子里有玉米棒子,你用火烤熟吃,我去村里打听一下我妈妈的消息。在我没有回来前,你那里也不要去,你说的话,这里的人听不懂,如果走丢了,山大沟深,也不好找。”

    翠萍儿言道:“好吧,你放心去吧。我一定喂好三只山羊,等你早日回来。”

    胡一刀蹲下身,抱着胡四狼,说道:“胡四狼呀胡四狼,我的好兄弟,你还是早早回到森林里去吧,这里的人,会拿起猎枪对付你,任凭你跑得再快,也跑不过那子弹。我虽有心保持你,可在这个地方,我连我都保护不了,更谈不上保护你。如果不是我,白狐和黑狐也不会死,程加减埋伏在我家附近,打死了给我送山鸡的白狐,黑狐不见白狐回来,跑来找白狐,被程加减也打死了。胡四狼呀胡四狼,白狐和黑狐因为我而死,可我不能为它们报仇,因为杀死它们的是人,而我不能拿着匕首把人杀了。我要去森林派出所报案,我的妈妈不让,说什么咱们孤儿寡母蹲在这个高山茆顶,只要别人不来欺负咱们,就烧高香了,不要找麻烦,那些拿猎枪的咱们惹不起。”

    胡一刀擦了擦眼泪,用脸亲了一下胡四狼,言道:“胡四狼,赶快回到森林里去吧!不要让我为你而担心受怕,我的妈妈已经出了事,我不想……”

    胡一刀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湿润了胡四狼的狼脸,胡四狼“嗷嗷嗷”叫了一声,站了起来,转身,头也不抬朝着森林的方向跑去。

    看见胡四狼跑向了森林,胡一刀抱起胡二猫,言道:“胡二猫,我要去找我的妈妈了,你好好陪着翠萍儿,她来到我们的家,却住进了驴圈,可除了这个驴圈,也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我对不起她……”

    翠萍儿从胡一刀怀里抱过胡二猫,对胡一刀言道:“胡一刀,你不要说了,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打问阿姨的下落吧!”

    胡一刀拿起铜棍,向山下跑去。

    “王奶奶,您见我妈妈了吗?”胡一刀在山下遇见了正在挖柴的王大妈,冬天闲了,农活干完了,王大妈挖些灌木林,背回去做饭、烧炕、取暖。

    王大妈抬起头,看见了一个披着牛皮,穿着草鞋、满头乱发的孩子,她吓了一跳,这是那里来的野孩子。

    “王奶奶,我是胡一刀,您见我妈妈了没?”

    王大妈终于听清楚了,这个野孩子称呼她为奶奶,还说他的名字叫胡一刀,胡一刀,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熟悉,噢,胡一刀不就是马粉玲失踪了的孩子吗?王大妈丢下镢头,跑到路边,抓住胡一刀的手,言道:“孩子,你真的是胡一刀吗?”

    胡一刀言道:“王奶奶,您经常来我家帮我妈妈干活,我认得您,您知道我的妈妈那里去了吗?”

    王大妈握住胡一刀的手,言道:“孩子,先跟着我回到我家,给你换件衣服,你看你,都到了冬天,却裹着一张牛皮,胳膊和腿腕子都在外面,还有这脚趾头都在外面。”

    胡一刀言道:“王奶奶,你知道不知道我的妈妈去了那里,我要去找我的妈妈。”

    王大妈叹息道:“哎,孩子,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一边往我家,我一边给你说。”

    胡一刀言道:“王奶奶,这么说您知道我妈妈去了那里。”

    王大妈点点头,言道:“孩子,你失踪后,你妈妈和村里人找了三天,没有找到你,你到底去了那里?”

    胡一刀言道:“我被张麻子赶进了原始森林,这几个月,一直在原始森林里,遇到一场洪水,冲走了我的衣服。”

    王大妈骂道:“又是这个该死的张麻子,他三更半夜,跑进窑洞强暴你妈妈,被你妈妈失手用砸核桃的铁锤子砸死了,后来县公安局把你妈妈带走了。”

    胡一刀言道:“王奶奶,对不起,我不能跟您回您家,我要去县公安局找我的妈妈。”

    王大妈拉住胡一刀言道:“孩子,县公安局离这里二百多里路,你也不知怎么走,还是跟着我回家换身衣服和鞋,然后我带你去见王祥斌,让他给你想想办法,他心肠好,有车,也许会带你去找你的妈妈。”

    胡一刀问道:“王奶奶,王祥斌叔叔家在哪里?”

    王大妈言道:“王祥斌就是大队部对面开收购门市部的那个,人们称呼他为王老板。”

    胡一刀言道:“谢谢王奶奶,我知道了。”

    胡一刀说着,沿着通往村部的路向村部跑去,王大妈望着胡一刀的背影,摇摇头,叹息道:“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要捉弄这个可怜的孩子!该死的张麻子!该死的胡天霸!”

    沿路的人望见一个裏着牛皮的孩子,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拼命地跑着,人们看不见那孩子的脸,只见那孩子长长的头发在风中飘动着,赤裸着脚,提着一个胳膊粗的铜棍拼命地跑着。那速度,让人们想起了一个月前在这条路上跑过去的那只大狸猫。

    “又要出事了!”

    “上次大狸猫疯跑,死了张麻子,押走了马粉玲,回来了胡天霸,酒喝死了李三杏,挤死了黄八斤,现在在同一条路上同样的时间跑着一个野人,不知又要出什么事!”

    “万成,开个三轮车,咱们去看看。”

    “不去了,上次回来后,老倒霉,我觉得和追赶那疯猫有关系。”

    “哈哈哈,万成也迷信起来了。”

    “那疯猫出现后,咱们村怪事就多,许多人头晕。”

    “那些头晕晕的人,一定是抢喝了胡天霸带回来酒的那些人,和疯猫没有关系。”

    “是呀,我刚一琢磨,的确是喝酒的那些人。”

    “经上面查,那胡天霸带回来的酒是假酒,烟也是假烟,李三杏也是被假酒喝死的。”

    “该死的胡天霸,应该千刀万剐,才解我们心头之恨。”

    “你当时还喊着,胡老板,你是我心目中的神,这会怎么骂起他了。”

    “哎,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真后悔,当时向王老板吐了一口痰,那天要不是王老板及时喊住众人,估计那天最少也死七八个人。”

    “这个该死的胡天霸怎么用假酒来害我们,难道他不知假酒会喝死人吗?”

    “胡天霸的计划是一百个人一瓶酒,每个人也就能湿个嘴唇,量那么小,没事的,害不死人,没有想到那些酒鬼香酒,听见那么贵的酒,便没命地抢,最后死在了多喝的那点酒上。便宜中有个不便宜,老弟!”

    ……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胡一刀跑进了王老板的收购门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