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茶茶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心脏被一个大手死死握住，沉闷又疼痛。

    她清晰的认识到，那个小姑娘是被所有人爱着的。

    她觉得，只要分开了就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她和她都有各自的经历和记忆，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同一个人。

    她就是那个恶劣不被所有人喜欢的恶魔，而那个小姑娘才是被所有人喜欢宠爱的小天使。

    她们从根本上就是不一样的，知道越多他们宠爱她的事，她就越不安，就越觉得是她偷走了另一个天使般女孩的人生。

    羞愧、自责、疼痛，像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朝她泼来，透过她的五官、皮肤渗透进她的五脏六腑，让她几乎溺死在这深不见底的湖里。

    她只觉得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直到后背靠在沙发背上，她才觉得有一丝安全感。

    “最近是不是有人调查我？”

    龙渊继续单膝跪着，声音清晰明亮，“是的家主，已经有十几波人调查您，只是都被我挡了回去。”

    北宫茶茶抿了抿唇，“既然他们想调查就让他们查，不用理会。”

    “是。”

    北宫茶茶捏了捏眉心，眼睑微垂透露出一丝疲惫，“就这样吧，继续盯着那些旁系，有什么异动再告诉我。”

    龙渊点了点头，随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只留北宫茶茶一个人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

    在一起像家人一样生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异样，北宫茶茶双手捂住脸，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像是受伤的小兽，所以本来就是两个人啊。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顺着手指滑落，落到黑色的布料上，隐没在层层叠叠的裙摆间，只留下一个个深黑色的圆点。

    如果拨开她的手，就可以看到北宫茶茶面无表情的脸，而眼泪是直接从那微红的眼眶里滚出来的。

    在哥哥一个一个离开的时候，她本以为自己会很痛苦，但她却没有掉一滴眼泪，甚至没有一丝难过，她经常高兴的提起他们，就像他们都在的时候一样，除了会频频出神之外，她与平常没有任何区别。

    其余哥哥们很担心她，害怕她受到刺激，一个又一个轮流来安慰她，给她带小礼物，哄她开心，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很开心的和其他哥哥分享。

    “哥哥又给我带礼物啊？我要给其他哥哥看！”

    然后一个门一个门的敲，一个人一个人的分享，对于锁上的门她还会气呼呼的撅嘴，“哥哥真是的，做个任务这么慢，还不回来。”

    后来她收到的礼物越来越少，出任务许久不回来的哥哥也越来越多，直到她坐在门前等了许久许久，再没人回来，她才意识到他们是不是迷路了？

    所以她决定出去找他们，只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她平缓的呼吸，却觉得进入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伴随着跳的越来越快的心脏，痛苦像辐射一样通过神经传送到全身各处，让她忍不住的抱紧自己，再抱紧一点。

    埋在双臂之间的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哥哥，茶茶好想你们。”

    见面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准备好多好多礼物，不然，不然。。。

    算了，没有礼物也行，一个拥抱就好。

    只有北宫茶茶自己知道，她在用她那拙劣的演技扮演一个天使，虽然一点都不成功。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怎么可能会是天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