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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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愿赌服输(二)

    李一欢见此人变得如此客气,先前的气非但完全消了,反而觉得自己之前让人吃了鸡屎和打人家四弟的耳光实在是有些对不住这弟兄四人,于是便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茶馆里的其他人也是十分好奇这花布包袱里装着的究竟是什么绝世宝贝,也纷纷围上来想看个究竟。

    等李一欢把那花布包袱打开后,人们的兴趣忽然都消失不见了。

    先前那怪老头说里边装着的是一根儿青柳木棍子时,大家都不相信。因为大家都认为别说有人会为了一根儿柳木棍子追打了,就算是为了它打赌的必要性都没有。而且大家都相信那老头之所以说包袱里装着的是青柳木棍子是怕被人惦记而掩人耳目的把戏。

    然而那怪老头并没有骗人,那花布包袱里装着的却的的确确是一根一尺来长的青色柳树棍子罢了。

    待看清这根儿青柳木棍子后,那兄弟四人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失望,他们甚至以为他们兄弟四人今天是被人当做猴给耍了半天。

    “多谢……多谢小兄弟。”为首的那个彪形大汉又是对李一欢客气了一番。

    随后他走到茶馆掌柜的跟前道:“掌柜的,今天实在是对不起了,桌椅板凳都给你弄坏了不少。不过我们的金子也被那赌老头偷去送给你了,我看不如这样吧,那金子我们也不要回来了,你就自己张罗着再买一些桌椅,顺便把你这小茶馆翻盖成大酒楼吧。”

    “是、是、是,那我可要多谢啦,下次要是贵客再来,心情好的话麻烦就再来打上几个桌椅板凳。”茶馆老板一脸笑嘻嘻地说道,这时他完全把商人那种贪婪的嘴脸展露出来了。

    “好啦,弟兄们,咱们走吧。”为首的这个大汉朝着他的三位弟兄一招呼,然后又对着饭馆里的其他人道了歉后,便向外门外走去。

    出了门后,户外还传来了他们的对话声:

    “大师兄,我怎么感觉咱们今天被人耍了呢?”那是老三的声音。

    “愿赌服输。”

    “大师兄,难道咱们今天弟兄三人只是为了吃那点儿鸡屎追那老头的不成?”那是老二的声音。

    “愿赌服输。”

    “大师兄,难不成说我就是为了挨那小兄弟的二十多个耳光不成吗?”那是老四的声音。

    “哎呀,你们三个烦不烦,我都说了,这叫愿赌服输!”

    哦,好吧,愿赌服输。其余弟兄三人齐声说道。随之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行远了。

    四个兄弟虽然走了,但那些鸡屎却留在了餐馆里,所以餐馆里依旧都是充斥着臭烘烘的味道。而且不少桌椅板凳都被打散了,人们想休息也无法坐下了。

    倒是那个自称赌老物的疯癫老头却完全不当回事,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倒着人家沽的酒,吃着人家买的菜,不一会儿就肚皮滚圆了。

    茶馆里的人几乎都在仔细地将这老头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但是无论是如马非剑这样的久经江湖的人,还是如李一欢、赵天昱这般的武林新人都对这个怪老头毫无印象。

    吃饱喝足之后这怪老头也不顾别人打量他,径直将桌子上的盘子和碗筷往地上一推,索性直接躺在桌子上睡起大觉来了。剩饭剩菜的汤汁沾了他一身,他也毫不在乎。不一会儿,小茶馆里便想起他厚重的呼噜声。

    经此一闹,众人实在是没有了吃饭的雅兴,纷纷来到茶馆外。反正这里也算荒凉,没有什么人家,大家索性盘膝往地上一坐,互相聊起江湖上的一些事情及这次去天坑探索的计划来。

    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间,那怪老头打着哈欠从酒馆里出来了。他也不和旁人打招呼直接就坐在了马非剑的旁边。原本挨着马非剑坐着的陆天宇皱了皱眉,往右挪了一下。

    “诸位,诸位,且听我赌老鬼说一句,说一句……”那老头大声嚷嚷着打断了正在说话的落鸟派掌门人的话,落鸟派掌门人觉得好没面子,不由得眉头也皱起来了。

    大家知道他是怪人,也没人阻止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瞧他究竟要做些什么。枫龄倒是颇对这怪老头有好感,它一下子骑到落鸟派掌门人的头上,侧着脸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个怪老头。

    “敢问诸位聚在这里是要前往那天坑求宝对不对?”那老头开口就甚是惊人。

    众人都与这老头不熟,也不知道他问这话的目的,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回答还是不答,所以大多数都选择了哑然。只有李一欢与枫龄耿直,直接答了一个“是”。

    那怪老头赞许地看了李一欢一眼,继续道:“诸位,如果你们真的是要去那天坑之内,我赌老物还是奉劝大家不要去了。那天坑之中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但是要知道毕竟已经下去了好几拨人了,可是诸位可知到现在还没有人囫囵个儿回来呢。实不相瞒今天早上我其实就是从那天坑边上来的。哎呀呀,那天坑很深,一眼看下去,下边全都是白花花的。虽然老头我也是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我敢肯定那指定不是银子。所以我奉劝大家还是不要去了,就地解散各回各家吧。”

    “赌老先生。”马非剑无比谦恭道,“晚辈虽然不知前辈是何许人士,但是之前看到前辈的各种动作都极符合武学至理,可见前辈并非寻常之人,所以晚辈斗胆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哼,我正在这里给大家讲重点,你这小子却在这里净整这些没有用的。”这老头气呼呼地对着马非剑抱怨一番,“早知道老朽就不坐在你身边了。”

    马非剑被顶得说不出话来,说句实在的,这还是他以道入武之后的第一次被人顶,而且还是那么直接的顶,他的脸很快就羞红了。不过他的修为非同一般,所以无比克制,依旧一脸谦恭地问道:“赌老前辈,你方才所说的那些其实我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只是这次天坑探索我们最终还是要去的,不知前辈是否还知道一些其他的内幕,如果知道的话,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啊呀,你这家伙说话真是越来越扯了,我哪有什么内幕。我又没有下去过那天坑,我能有什么内幕!”那老头呛声道,“哎呀,算了,不说了。年纪大了,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人也笨,嘴说话也不利索。走咯~”说罢,这老头不再理会众人,便站起身来要走。

    马非剑认为这老者肯定知道大家不知道的一些事情,所以连忙站起身来挽留道:“还望前辈指明。”

    落鸟派掌门人本就因这老头打断了他的话儿十分不满,见这老头如此蛮横无理,也立刻站起身来道:“老人家还请留步吧!”

    可那怪老头并没有停下,倒是转过头对李一欢说了一句:“小兄弟,看好你手中的那条青柳木棍子。”而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马飞剑自讨没趣,纵然在是方外人士,心里难免有些不高兴,但是依旧并没有从来脸上表现出来。

    一众人又聊了一会儿,但是最终聊来聊去却见大家知道的关于天坑的事情基本上都差不多,所以没过多长时间也就各自散去了。

    第二日一早,马非剑与陆天宇带着玄谷门的一众弟子继续往那天坑进发。

    往年而言,永州因为连年地震,道路变得崎岖不平,沟壑纵横。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居住在这里,只不过有不少农民眼见土地荒废,甚是心疼,于是果农在这里自发种上了各种各样的果树。因为果树生长缓慢,并不需时时打理,所以这里平时也少有人来。据说这次天坑的发现,还是在地震后一个当地的果农发现的。

    据传那果农最先看到的只是一处小小的塌陷,后来这塌陷越来越大。

    而自从这天坑被发现以后,来永州城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了。

    人走得多了,所以地上也就形成了不少的路。

    一众人沿着最光秃的那条山路走了一段距离,越往前走看到的人也就越发多了。再往前继续走了一段距离,便到了距离天坑不远的地方。

    放眼望去,天坑周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不过多的还是一些看热闹的人。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习武、修仙门派的弟子。不过单看是那些人的样子,更像是来探听消息的。由于距离尚远,马非剑他们根本还看不到那天坑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于是连忙招呼一下弟子,加快了速度。

    鱼箭派的一众弟子已经在那天坑边上站着了,看来他们来得要比玄谷门早上不少。陆陆续续的还有不少其他一些门派的弟子到来了。

    马非剑一众人到了天坑边上之后,一个个都被震惊了。这不愧是天坑啊,其茫如大海一眼看不到边际,深入万丈悬崖不可见其底部。李一欢站在天坑边上,顿觉一阵头晕,他退后几步往下看去,只见深不可见底的天坑果然如那怪老头所说的白茫茫一片,不知那是天坑的底部还是氤氲在半空的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