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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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打斗

    没有办法,李一欢只好找来一根长树枝,朝着枫龄轻轻抽了几下,可是枫龄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似的,仍然继续呼呼大睡。

    无奈之下,李一欢只得朝着枫龄的身体使劲一抽,不料这一下用力过猛,竟将这猴子直挺挺的整个从树上给抽了下来。

    枫龄这家伙在半空中醒来了,嘴里“哎呀”一声稳稳落在地上。当它搞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之后,朝着李一欢骂骂咧咧起来。李一欢不做解释,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天上越来越厚的云层继续积攒着力量,看这架势好像要将全天下的雨一起下到五峰山上似的。

    整座山头都被云层围得密不透风了,呼吸中已经可以感受到不小的潮气。李一欢和枫龄不敢怠慢,慌忙朝着碧月亭的方向走去。

    突然,天地间亮起一条白线,而后“咔嚓”一个炸雷响起,把李一欢与枫龄同时吓得一激灵。枫龄还不忘说上一句:“我估摸这时候打雷没有什么好事,这是不是预示着你这次考试会得个倒数第一。”惹得李一欢朝它背上狠拍了几下。

    一人一猴的双腿就像抹了油,在陡峭的山路上溜得飞快。

    人常说天要打雷,娘要嫁人是管不得的,岂不知老天爷要下雨也是管不得的。

    人腿虽快,可哪里比得上老天爷要下雨的速度快呢。况且这样的天气要是下起雨来必定是瓢泼一样。

    李一欢和枫龄跑了一会儿后,李一欢便意识到想在下雨之前跑回碧月亭是不可能了。他忽然想到距离练武场不远处有一所较为豪华的院落,虽说一直以来自己从未向别人打听,也从没听人说起过那是谁人的住所,不过短暂在人家屋檐下避雨应该也不至于被赶走。所以当下打定主意连忙带着枫龄朝着那个院落跑去。

    他俩正好到达那处院落房檐下的时候,漫天的大雨便下了起来。如珠如线的雨水砸落下来,掉在房檐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李一欢与枫龄都暗自庆幸,不然的话恐怕就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看着差点将自己淋成落汤鸡的瓢泼大雨,枫龄气呼呼的,它像个被气急了的泼妇,跳着高高数落老天的不是。

    李一欢看着它那泼妇一般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忽然想起自己在永昼里遭遇过的被雷击的情形,赶紧拉了拉枫龄:“枫龄,你快别说了。下雨天骂老天爷,小心遭雷击,我可不想受你连累。”

    枫龄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依然饶有兴趣地边跳边骂。

    忽然灰暗的天地间传来“啪”的一声脆响,李一欢惊恐地朝天上望去,没有光。他想起来光传播速度比声音要快多了,便意识到这声响不是雷声。也就在李一欢抬头的刹那,原本还在冲老天跳脚的枫龄,身子一扭,一把抓住李一欢,将他拉入了雨中。

    而刚才他们站的那个位置,被一道鞭子狠狠地抽过去。那鞭子正中墙体,虽未留下痕迹,但从那气势上来看,这一下要是落在人的身上,恐怕皮肤会立刻红肿起来。

    “你是何人,为何雨天无故伤人?”镇定下来的李一欢气愤地问道,可是瓢泼的大雨掩盖住了几分气势。

    “哼,我是何人?该问问你们是何人才是。”搭话的是个女子,声音十分悦耳,“下着大雨竟然在府门前骂天骂地,此等为何,莫不是跟我家小姐有仇不成!”

    “敢问丫头阁下,你家的那个小姐姐是哪一位?”枫龄学着李一欢的样子说道。它谦卑而不失傲骨,这让它看起来反倒更像是个人了。可是也就不到几秒钟,那损嘴猴的样子就藏不住了,“本猴来这五峰山上也有一段时日了,放眼望去看到的一个个都是胡子拉碴的老爷们。当然还有几个爱装大佬的老杂毛,倒还从未见过一个女人,莫非说你家主人不男不女不成。”

    “枫龄,你少说些话吧。”李一欢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而后仍客气地说道,“姑娘,我这只猴子天生嘴损,说话难听,请不要听它的话,敢问姑娘你家小姐是哪一位?”

    “我家小姐是哪位,呵呵,还是问问我的皮鞭吧,”人的耳朵总是有选择性地,由于雨的声音太大,加上枫龄刚才说话实在是难听,这姑娘将枫龄的话完全听了进去。而李一欢的声音太小,她只听了个七七八八,还以为这男人是在为这贱嘴猴子帮腔。于是怒火中烧,一鞭子朝着他的脸挥了过去。

    “好厉害的鞭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我来会会你这丫头。”枫龄说巴就跳了过去,李一欢赶紧伸手去抓枫龄,可是枫龄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他抓了一个空。

    枫龄爪子只轻轻一挥就抓住了那女子的鞭稍。那女生见鞭子被抓住,怎么也挥舞不得,干脆使出一招绝招。

    只见她用力一抖,那鞭子就像活了一样化成了一个铁棍。枫龄生怕被这铁棍伤到,连忙松开了手。

    然后这姑娘欺身上前,想借助蛮力将枫龄打翻。哪里料到,枫龄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先前李一欢教给马非剑太极招数的时候,它也偷偷将那些招数悉数学会,并且结合自身的条件融会贯通,灵活能力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枫龄也学着那姑娘的样子,以同样的力度将那铁棍一抖,那铁棍就又变回了鞭子。而后枫龄借力打力,只轻轻一拉那姑娘就不由自主地朝着它飞过来。

    “呆子,还不快赶紧接着。”枫龄朝着李一欢大喊一声。

    枫龄与这姑娘的打斗着墨虽多,但却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完成的。李一欢刚才伸出来去拉枫龄的手,就耳听得枫龄喊了一声“呆子,还不赶快接着。”他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枫龄究竟让他接什么,只好机械地将另外一只手伸了过去。

    忽然一股大力撞击传来,李一欢吃痛,身子站立不住,连连往后退去。站稳之后,李一欢只感到手上一沉,两只肩头有些发疼,手腕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李一欢被撞得七荤八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抓住了什么,只感觉双手所触之处有些软软的。

    他身体和心神完全稳定下来之后,才看到刚才撞到自己的是一个姑娘。而他的手不偏不倚正放在人家姑娘的身上最柔软的那个部位。

    这个姑娘正是刚才那个和他叫嚣的女子。李一欢赶紧松开了手,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姑娘也回过神来,两腮迅速一红,好似桃花一般,加上脸上不停流下来的雨水,极其诱人。

    “姑娘,你……你没事吧?”

    李一欢忽然感觉自己脸上热辣辣的一疼,而那姑娘脚尖轻轻一点儿就飞了出去,直惹得枫龄一阵儿捧腹大笑:“真是笑死人了,怀里抱着美人,却无福消遣。哈哈哈……”要不是下着雨,恐怕都能看到它眼泪都笑出来了。

    磅礴的大雨依旧下着,不过身上既然已经湿了,那就再没有了避雨的必要,李一欢怅怅然说了声:“枫龄咱们走吧。”

    枫龄点了点头,正待离去,这时却听“吱呀”一声那院落的门开了。

    “进来吧,我家小姐让你们进去呢。”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出来的仍旧是刚才那位姑娘,只不过她身上已经换上了干衣服。她的脸色又换上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早已不见了桃花红。她拿眼睛轻轻地瞥了李一欢一眼,而后迅速移开了视线,好似漫无目的地望着很遥远的天幕。

    “没事,谢谢姑娘了,也替我们谢谢你家小姐。我们在这站一会儿就行了,这大雨一般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们就不前去打扰了。”李一欢紧紧地盯着这少女的眸子。

    这确实是一个美少女,有多美呢,譬如三月的微雨。四月的清风。

    “让这个呆子在这淋着吧。”枫龄气鼓鼓道,“今天只不过是在这里避避雨,上来就用鞭子‘欢迎’我们,我倒要去看看是哪路神仙。”枫龄说着两条毛腿一抬就跳到了门内。

    李一欢生怕这损嘴猴会闯下什么祸端,连忙也跟了走了进去。

    这院落从外边看比较豪华,可是从里边看却是一个并不大的院子,布置得也比较简单。院内也没有太多花花草草,西北角位置倒有一座只有半人多高的屋舍,里边隐约趴着一只大黄。

    “小姐,人来了。”那姑娘带着枫龄与李一欢走到一处房门前,轻轻唤道。

    “进来吧。”屋里有声音传来,果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同样悦耳好听。

    “是。”这女子轻轻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将李一欢与枫龄让了进去。

    李一欢无比谦卑地走了进去。

    枫龄还站在院内四处观赏着房子。

    “靠,怎么是你!”说这话的是李一欢。

    “你怎么对女孩子说话的,再说了,人家好歹也是这宅院的主人,再怎么着说话也要客气一些!”刚才还在院子里四处观看的枫龄,装作一脸谦卑地走了进来,他假装绅士地训斥着李一欢,可当它看清那个院落的主人后,它的嘴里也吃惊地叫起来:“靠,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