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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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又见算命先生

    等靠近了那亮光,枫龄感受着里边源源不断传来的灵力,便知道这定是梅树禁制的能量来源无疑。想到如果破解了这个能量来源,那再上山岂不是就容易多了,这才高兴地笑了起来。

    可是要破坏这股能量,就必须穿到亮光里边看清楚能量的催生物究竟是什么才行。枫龄明白这个催生物能够产生让整山的梅林运行几百年的灵力,必定不是凡间之物,所以行动上不免有些小心翼翼。

    它轻轻扇动着翅膀,一点儿一点儿地钻进那白光里去了。

    进了白光,枫龄忽然感觉身体好像被撕裂一般,朝着四面八方爆裂开来,不过也就那一瞬,便忽又感觉身体好似又被拼接成了囫囵个的了。

    ……

    眼前的白光忽然就消失了,枫龄的身体像个肉球一般被抛了出去。

    梅树带着李一欢飞速下滑了一段距离之后就停住了,安静地立在李一欢的身旁,看起来好像是一株非常正经的植物。

    李一欢被撞得四肢肿大,不仔细看已经认不出来是个人样了。同样此时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正躺着四肢同样肿大的枫龄,不仔细看也已经认不出是个猴样了。五零是从空中以极快的速度飞过来的,方才它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之后,正好落在了李一欢身旁。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李一欢与枫龄才相继悠悠地醒了过来。一人一猴都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只是对眼儿相望,均是眼泪汪汪。

    李一欢的身体却恢复得极其快,也就不出几个时辰的功夫,他身上的肿胀就完全消失了,而枫龄却仍然是那般猪头样子。

    李一欢想按照《回弦经》上记载的方式,采上几株消肿止痛的药材给枫龄敷上,不过由于现在是冬季,地面上除了皑皑白雪之外什么也没有。

    所以他只好一脸心疼地将枫龄收到玉佩中养伤去了,自己则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雪地,然后又用之前那种古老的钻木取火的方式生了一把火,吃起马腿来。

    一顿饱餐之后,李一欢将剩下的马腿重新收拾起来,这一次他不敢继续在沿着这条梅花路上山了,只好到山下寻摸了好久找到另外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虽极其难走,李一欢约莫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才爬到山上。幸而到了山上之后,遇到一家老药铺,李一欢买了一些专治跌打损伤的药给枫龄敷上,加上这小伙的先天灵兽的自愈能力,很快它身上的伤也不见了,回过魂儿来的枫龄站在李一欢的肩膀上又生龙活虎了。

    到了五峰山上,李一欢这才发现这座山上不只有玄古门一个门派,而是遍布着有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帮派,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五峰山确实是一座风水宝地。

    但是正是由于帮派众多,所以李一欢几乎转遍了大大小小的所有的帮派,却仍然没有找到玄古门的门庭。

    李一欢就近找了个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玄古门竟然位于五峰山的一个山谷里,距离这里尚有两天多的脚程。

    李一欢花了几个铜板在山上的一户人家吃了顿饭,然后又买了一些干粮和水果,作为接下来他和枫龄赶路的口粮。

    一路上枫龄像个从未出入过名山大川的毛孩子似的,始终对五峰山保持着十分大的好奇心,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又看看那里,所以原本只有两天的路程实际上走了三天才到。

    越往山谷中走卖东西的摊铺就越多,来来往往的货郎拖着琳琅满目的东西大声吆喝着,所以别说枫龄了,李一欢也的目光也时不时地被吸引过去。

    不过因为距离玄古门招收徒弟已经过去两天了,既然已经迟到,李一欢反倒也不着急了,他慢悠悠地跟着枫龄东看看,西瞧瞧,感受一下之前只能在武侠小说中想象到的场景。

    如此又是走了一段路,远远地便看见前方有不少红布做成的旗子,旗子上都写着三个大字:玄谷门。

    “看来是到地方了。”李一欢自言自语两句,他看了看那些牌子,这才注意到在“玄古门”这三个大字下边还贴着一张很小的红纸,红纸上用黑色的笔写着一行小字:“玄古门将于腊月二十三日至腊月二十五日招生,请勿错过,否则将一律不收。”

    “唉,还真的错过了。”李一欢不无惋惜地感叹道。

    他本来想着虽然招生时间已过,自己易容一下也不是不能混进玄古门。可是仔细想来既然招生时间已过,那么即使混进去也只不过仅能看看,并不能报上名罢了。

    可是下山去呢,又不免觉得有些可惜。他想既然来就来了,不妨四处转转,这样以后回到家去,也可以给父亲吹吹牛。

    李一欢的这个建议,枫龄欣然地同意了,它比李一欢更想见见这个可爱的世界。

    一人一猴,一前一后,一快一慢,一摇一摆,四处瞅瞅,四处看看,时间消遣得很快,银子也消遣得很快。不过好在山谷中四处都是卖小吃的地方,并且李一欢的银两还十分充足,所以不必担心会饿着肚子。

    肚子饿不着,那么可以游玩的时间也就充足了。

    又往前走了一阵儿,路两旁的牌子越来越密集。

    转过一个小弯,视线陡然变阔,没想到山谷中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一块平地,平地上一座座木榫结构的几座高楼拔地而起。

    高楼的最前边的是一个牌楼,牌楼前边矗立着一个高大的木牌坊,牌坊顶上的正当中有一块古色古香的金匾,上方用朱笔写着三个大字:玄古门。

    这三个大字旁边还有几个三个朱笔小字:赵玑题。

    牌楼外,门两旁,站着几个穿个长衫,手持各式兵刃的守门人。

    李一欢本想进去,却被他们给拦住了,说是要什么通行令牌。李一欢将王真人射在他家的那块写有“玄”字的令牌拿出来,递给为首的那个守门人。

    那人接过来牌子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和自己手上的那块牌子来回比对了几次,见根本合不拢,就摇了摇头,李一欢见状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大街上不同的卖货声此起彼伏,李一欢听着这些纷杂的声音,正兀自走神,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朵里:“算命啊,算命。算命咯~算不准不要钱啊。算命咯~能算寡妇何时偷汉子,能算和尚何时入洞房。”

    “莫非是那算命先生也来这儿凑热闹了?”李一欢心头一乐,疾步往前走去。

    到了跟前,李一欢定睛一看,一样的卦摊,一样的铜钱,一样的声音从一样的嘴里说出来的,可是这算命的先生却并不是之前那位。

    不过仔细来说两位先生的模样并无甚区别,有区别的是原来那位先生嘴上长的是山羊胡,而这位先生却是个八字胡。

    李一欢看不明白,可是这先生却心里如同明镜似的,因为此先生就是彼先生,只不过是简单易了一下容而已。

    看着摊前来了人,算命先生还以为来了新客户,可是眼见这人到了跟前之后,却发现竟是自己的老主顾,这先生心头一抖,他可从来没有骗过同一个人呐。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其实只是江湖行骗,遇神说好话,见鬼说鬼话罢了,哪里懂得什么八卦六爻之类的相术。

    不过长久的行骗经验一会儿就让他静下心来了,他潇洒地将卦摊上的东西一下扫在地上,然后从地上拎起来几坛子酒,装出一副外地人的声音说道:“这位少侠可是前来买酒的?”

    “非也,先生,我是来算命的。”李一欢到。

    “哦,来算命的?可是客官且看我这摊位上只有几瓶清酒而已。再者一来既没有请爻的铜钱,也没有引魂的白,怎么能给人算卦的呢。额呵呵,对了客官请容我介绍一下,我是五峰山上一个卖酒小店里沽酒的酒倌。嘿嘿,如若客官承蒙不弃,来,就请掏几个铜子儿打壶酒尝尝吧,我这可是有名的美酒嘞。”

    算命先生边说边掀开了酒盖子。

    十里飘香。

    坛中果真是好酒。

    “真是不好意思,看来是误会了。只是先生我看你模样和我之前遇到的一位算命先生一模一样。可是先生您说您不是算命的,可是刚才那算命之类的吆喝,我分明是从你口中听来的,而且劳驾这地上的铜板和白幡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额呵呵,这位小哥,世界这么大,模样相似的人多了去了。至于这铜板和白幡呢,额呵呵,这是我大哥的摊,我刚才只不过是帮他看摊罢了,也就是说刚才那算命摊是别人的摊,现在才是我自己的摊,呵呵。”算命先生狡辩道。

    “噢,原来如此。这么说你大哥可能正是我先前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而你的确是个卖酒的,看来此番真的是误会了。”

    “对对对,客官真是聪明,可以这么理解,可以这么理解。”算命先生的脸上的眉毛乐得快要跑到鼻子下边去了,心里连呼傻子。

    “哦,对了,那既然这么说,敢问小哥是否还有个表哥,是个有名的医生?”

    “哦,对对对,我是有这么一个表哥是个医生,他那医术,真是高明得很呢,人送外号当代医圣,嘿嘿嘿……”

    “唉,怪不得,一家子人都这么厉害。”李一欢由衷地赞叹道。

    算命先生愈发得意,心想着这家伙真的傻叉一个,这都听不出来我满口瞎话。得意之余他高兴地大笑起来,谁知道这时候正好来了一阵风,将他的胡子给吹掉了。

    他那原本粘着胡子的地方竟然光滑无比,甚至连青色的胡茬都没有,若不是他带着一顶草帽,李一欢恐怕都会认为她定是一个女人了。

    不对,这确实是个女人。

    因为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非常清澈,这种清澈本不该属于男人所有。

    抑或是说本不该属于这个年龄阶段的男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