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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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人与鸟的对决

    在心中问候黒老鹉的祖宗十八代,已经不是李一欢能发泄内心气愤的有效方法了。看来今日不动武是不行了,可是纵有动武之心,却无动武之能,总不能看着救命恩人就如此死在鸟师兄手里吧。

    李一欢正发愣的时候,黒老鹉忽然身体骤起,直冲他拿着玉佩的手而来。不过幸亏李一欢及时回过神来,身子猛地一闪,勉强逃过了黑老鹉的这一爪。为了保护自己的救命恩人,李一欢不得不使出最简单也最原始的方法——跑。

    双腿快速交替,速度接近飞奔。

    白云天上走,砂石地上飞。

    李一欢的速度极快,快到肌肉发麻,快到上半身跟不上下半身的节奏,快到裤衩子从身上脱落,撵也撵不上自己的节奏,快到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上掉落也来不及停下捡拾。

    路程等于速度乘以时间,李一欢大概跑了半个小时,速度大概每小时四十公里,半个小时也就是跑了二十公里的距离。

    腿跑断了,腰跑折了,鞋底跑穿了,李一欢才停了下来。

    人人都听过龟兔赛跑的故事,说的是速度极慢的乌龟,通过自身的坚持不懈,最终胜过速度极快的兔子。

    只可惜李一欢虽有坚持不懈的毅力,但他的对象却是一只鸟而不是兔子。待他停下身子之后,黒老鹉方才扇动一下翅膀,也就是这一下,鸟已来到李一欢的跟前。

    跟兔子赛跑可能还有几分胜算,可是和鸟赛跑却永远没有胜利的机会。

    “说你是傻狗,你还真是傻狗,就你这速度还想和我长着翅膀的人比吗?你可知道我一分钟飞行的距离比你一天跑的距离都要多得多!哼,我看你还是乖乖地把玉佩交还给我吧,免得我动用法术,发起神威,把你也一并杀死。”黒老鹉嘴角带着奸笑,言语啰里啰嗦。

    “闭上你的臭鸟嘴!今天别说你对我动用法术了,就算你跪在我面前喊三声爷爷,我也不会把枫龄交给你!”李一欢咧着大嘴,咬着牙关,气愤地说道。

    咧嘴是为了发泄心中怒火,咬牙则是为了防止自己爆粗口。

    “好,我看你还怎么嘴硬!接招!哦,差点忘了,你小子根本就不会武功。呵呵,受死吧!”黒老鹉轻拍翅膀,飞至半空,口里叽里呱啦地念着咒语,不一会儿凭空出现一个看不出什么材质制成的尖刺,飞速旋转着。而后飞刺一分二,二分三,三分万,不一会儿漫天就都是飞刺了。

    “怎么样,我的小师弟,你师兄我这招飞毛针还不错吧,嘿嘿。”黒老鹉不无炫耀的对李一欢喊着。在它炫耀的过程中,飞刺的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多着。

    “嗯,不错,的确不错,只是不知道师兄,你这么多飞毛针是用什么做成的呢?不会是用的你的毛吧。哈哈哈。”李一欢不无调侃地说道。

    在他调侃黒老鹉的同时,李一欢也没闲着,他虽不知道飞毛针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但想起飞蝗正好克制武器,便暗自念动咒语。

    “啊?你果然是博学之人,竟然连这都知道!我的小师弟,你说得没错,飞毛针确实是用我的毛做成的,不过究竟是什么毛还是你到了阴曹地府去问问那里的领导吧!放!”

    黒老鹉突然发动了攻击,漫天的飞毛针如同致密的网一样朝李一欢飞来了。

    “好大的胆子,这么快就想杀了自己的师弟吗,胆敢使用如此厉害的法术。”

    致密的飞毛针组成的网子将李一欢面前的天空笼罩成了乌黑色,缺少了光线,压根看不清来人是谁,但是通过声音及此人所说的内容,就可推断出此人正是师父。

    “弟子不敢,弟子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师弟罢了……哎~哎~这是怎么回事?哎呀,羞死人啦,真是羞死先人啊,我的毛哪去啦。救命啊,快来救救我啊。”黒老鹉说着说着忽然尖叫起来,随后就是一个东西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

    致密的飞毛针隐藏了光明制造了黑暗,也挡住了两人一鸟的视线。

    谁成想就在黒老鹉发动攻击的同时,李一欢的飞蝗咒语也念完了,一颗颗黑色白色的棋子从天上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也不知是飞蝗起了作用,还是黒老鹉收了神通,那些正往下坠落的飞毛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过随着飞毛针一起消失的还有黑老鹉的羽毛,失去了羽毛的支撑的翅膀,也无法支撑黑老鹉的身体。黒老鹉只得从半空坠落,“噗通”一声摔在石地上。

    飞蝗虽不是防护罩,但因克制金、木、水、火、土,所以也就算得上人世间最厉害的武器,在这个法术面前都要逊色无比。

    飞蝗术后,石地上站着两个一丝不挂的人,一个是李一欢,一个是他师父。只不过这次更加尴尬的是,石地上还多了一毛不挂的鸟——黒老鹉。

    一丝不挂的李一欢还是老样子。

    而老者因为此前和枫龄战斗的时候头发胡子全都掉了,所以这次衣服掉了之后那真是光得不能再光了。

    而对于黒老鹉来说,虽然一年到头也有那么几次掉毛的时节,可是像这次一样掉个精光还是头一次。

    两人一鸟。

    一个老人,一个年轻人,一只鸟。

    也可以说成一个老鸟,一个年轻的鸟,和一直真鸟。

    三人站在石头上,对望了一会儿,最后尴尬却又不失礼貌地笑了起来。

    笑过一阵儿,朝花夕拾。

    黒老鹉还是继续向李一欢索要装有枫龄的玉佩,不过已经幻化出衣服穿上的老者附在黒老鹉耳朵边,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话,顿时黒老鹉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也不再追着李一欢要玉佩了。

    老者对李一欢笑了笑,说了声:“傻徒儿。”然后带着光秃的黒老鹉飘去远方了。

    李一欢不明就里地站在原地,老者那句“傻徒儿”貌似蕴含着很深的道理,他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他们就原谅了枫龄,莫非是良心发现了不成?

    可是如果说他们已经放过了枫龄,那么对于自己来说,现在究竟是出谷好还是返回继续山洞呢。

    李一欢苦苦思索了一会儿,越发意识到山谷并非自己长久之地,于是决心带着枫龄离开山谷。可是这时候,他才忽然发现自己手中不知何时已经空空如也了。

    真的,手中空空,空的连个屁也没有。

    李一欢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师父仅在师兄耳边嘀咕几句,本来那么固执的黑老鹉竟然如此听话地离开了。看来,玉佩已经到了师父手中了。

    李一欢心中悲愤,奔跑着,大叫着朝着师父和师兄消失的方向追去。

    跑着跑着他忽然感觉身子有点轻,渐渐地脚竟然离了地,好似飞起来一般。不过下边虽然很轻,但却觉得到自己背上有些沉重。

    并且脖子上一会儿热一会凉,仿佛一阵一阵的呼吸。李一欢转过头去,只见一个似猴非猴的生物正趴在他的肩膀上,之所以说这家伙似猴非猴,是因为这家伙身上竟然一根儿毛也没有。

    “哎,枫龄你怎么在这里?”李一欢认出了身后这只没有毛的猴子正是枫龄。他诧异不已,明明玉佩已经被师父捡走了,可是为什么这小家伙此时却在他的背上。

    枫龄咧开嘴开心地笑了,若说之前在桃花林里,它和李一欢还有什么隔阂的话,那么经过刚才李一欢如此拼命地保护它,它的内心早已默默地把李一欢当成了自己的新主人。

    这个主人虽说没有以前那个主人厉害,但是爱自己的程度也不输几分。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枫龄张开粉红色的小嘴,奶声奶气地说道,它的态度像极了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子,俨然没有了和老者大战时候的威风。

    一句感谢的话入耳,令李一欢感觉十分受用。看着枫龄小巧可爱的样子,听着它略带幼稚的话音,李一欢心生怜悯。不知不觉地,说话也变得如同父亲哄儿子一般温柔了:“哎,哪里的事,咱们俩是相互救了罢了,要不是你,说不定我早就疼死在山洞中了,所以小家伙,你也不用感谢我。对了,枫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呢,我明明记得你逃进玉佩里去了啊?”

    枫龄又奶声奶气地哈哈笑了几声:“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藏在那块玉佩之中,我虽然不知道你身上那么强大的灵力从何而来,但是我能看出来你不是修行之人。所以你从山洞中拿出玉佩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动作虽然能骗得过黑老鹉,可是却逃不过那老头的眼睛。所以,在最后紧要关头,我选择躲在了你的身上,而不是那块儿玉佩中。”

    “藏在我的身上?可是枫龄,我怎么一点也没有感到你的重量啊?再说了,我身上哪有什么藏匿的地方呢。”李一欢看了看自己依旧一丝不挂的身子,没羞没臊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