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老者叹了一口气道：“也许咱们看不见这些文字只是暂时的罢了，搞不好以后还会出现的。不过也好，你师爷曾经说过《回弦经》里记载的功法太过诡异，而且书里所描述的经络与人体的经络好像也有差异。纵使为师自诩法力精深，可是却仍是无法修炼进去。再说了功法虽然没了，可是这部书不失为一本绝佳的医学著作，徒儿，让你成为一代名医那是绰绰有余啊。这个……为师还有事，我先出去一趟，一会儿就过来……”说完，老者就走出山洞，飘然而去。

    李一欢拿过《回弦经》再次观察了几次，却还是一个字都没看到。可是他平生最不想干职业就是医生，所以对上边记载的医术、药理感到索然无味，所以干脆将书扔到一边去了。

    不多会儿李一欢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他这才感到腹中有些饥饿。老者已经修炼成到可吃可不吃的地步了，可他毕竟是个凡人。人是铁饭是钢，一日不吃饿得慌，只好出洞去寻找些食物吃。

    刚出洞口，忽然闻到一股烤肉的香气。“天呐，是肉，是肉的香味。莫非是有动物被雷劈死了不成？这下我可有口福啦。”李一欢循着香味边向湖边走去。

    未及湖边，远远地看见两丛白毛，李一欢心里不禁有些生气：“还师父呢，偷吃肉竟然还瞒着自己徒弟，哼。”

    蹑手蹑脚地走到湖边，那两丛白毛不是老者和皮囊还是谁。

    此时老者手里正捧着一只鸡，而皮囊正在火上烤着另一只鸡。

    “吃着呢，香不香？”李一欢装出一副平静的声音问道。

    “香，好吃得很呐，为师已经……”老者低着头回答道，忽然他意识到说话的是李一欢时，赶紧将吃剩下的半只鸡藏到身后，赔着笑脸转过身来，装作茫然的样子问道：“徒儿，你是说鸡？哪里有鸡，在哪里？在哪里？为师可没有吃鸡！”

    “咳咳，师父，徒儿并没有说鸡啊！再说您老人家还问我鸡在哪里啊，您手上和皮囊面前的火堆上烤着的难道是兔子吗！”李一欢没有好气地说道，“天底下哪有师父瞒着徒儿偷吃东西的，再说了，我年龄还这么小，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那个……这个……，”老者眼球快速转动，忽然就想到一个自认为很完美的回答，“你这小子，这事也不能全怪为师啊，今天俺为啥吃鸡呢，因为……因为今天……今天是皮囊的生日，是不是皮囊？”

    皮囊转过头，咧开嘴，笑了笑。

    “师父，您老人家撒谎能不能动动脑子，如果说是您老人家过生日我还相信，可是你说皮囊过生日我就有点不信了。就算您记得今天是皮囊的生日，可是做鸡庆祝是怎么回事儿，皮囊大叔不吃不喝的，最后还不是都跑到你的五脏庙里去了。”

    老者看解释不过去了，不禁暗骂自己刚才在设置禁制的时候没有设置成貔貅嘴，只能进不能出！这下倒好，自己的馋虫今天是无法打掉了。

    “唉，你这小子，也不能全怪为师啊，师父想着你嘞，看到火上架着的那只鸡了吗，那不就是为你准备的吗？”说完，老者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舍的神情，大口啃了一口鸡。

    李一欢也不客气，走到皮囊身边，抄起那只已经快被烤焦的鸡，也不怕烫嘴就咬了一口，那滋味对于所有的非素食动物而言简直是爽歪歪。

    不过此肉也只不过是简单地烤了一下罢了，既无咸味，也无鲜味。白口吃肉，总感觉差那么一点儿东西。李一欢忽然想起前不久做饭还剩下的那些蜂蜜，取过来在鸡身上抹了一层，然后找来一些孜然，磨成粉，不厚不薄撒了一层。

    起初，老者在旁边照着李一欢的做法将吃剩下来的半只鸡也抹上一层蜂蜜，尝了尝，感觉味道还不错。

    可是当看见李一欢撒上去一层类似草灰一样的东西的时候，就有些嗤之以鼻。可是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也忍不住捏了一点儿洒了上去，屏住呼吸尝了一口，顿时就老泪纵横。真是太鲜啦，一点儿灰不拉几的碎草末竟然成就了如此美味，真不知道这小伙子以后还能带给自己怎样的味觉冲击。

    “怎么样，师父，味道还可以吗？”李一欢看着师父手中余下的鸡骨架问道。

    “一般，一般。”老者口是心非。

    李一欢刚想嘲讽两句，可是忽然一阵儿旋风刮来，他手上的烤鸡凭空消失，可却见师父的手中又多了一个鸡骨架！

    ……

    李一欢手里拎着一只烤兔、两只烤竹鼠、三只烤鸭子，腆着大肚子回到洞中，今天是他第一次开荤，自然要吃到满意为止。

    话说他手中的烤鸡被老者抢走之后，就“哇呀”一声扑倒在地上，四处打滚，眼泪成双，鼻涕成行，哭声赛过陈三两，可怜不输苏三小娇娘，不依不饶地让老者赔他的鸡。

    老者拗他不过，只好念动咒语，让皮囊去抓几只小动物回来。

    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火又生起来了，小动物又架在火上了，香味飘到了李一欢的鼻子里，萦绕在他的脑袋中，他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虽然没从火架子上看到鸡，但是兔子、竹鼠、鸭子哪一个的味道都不比鸡差。李一欢相当满意的笑了笑，待烤熟之后，迫不及待地先用一只兔子过了一番嘴瘾，然后对师父“哼”了一声就把剩下的烤货全部打包带回来了。

    烛火摇曳，躺在床上的李一欢满意地看着挂在墙上的烤肉，哈喇子不自觉地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随手从包袱里一抓，也没看见抓住了什么，往嘴上那么一擦，一股儿血腥味传入口中，吓得他赶紧从床上跳了起来。

    借着灯火，认出来正是写着《棋术九诀》的那块儿布料。可是饱暖思姑娘，李一欢此时巴不得早点儿到梦中找个美女幽会去，哪有什么时间看这枯燥无比的书呢。

    于是便学着京剧里青衣的做派，翘着兰花指，捏着写有《棋术九诀》的布料，阔嘴一张，尖声细语唱一声：“郎君啊～”然后轻轻抖落几下，猛一用力将布料扔了出去，他人也随之倒在了地上，睡着了。

    不偏不倚，那块儿血布正好掉在天地原石上，将它盖了个严严实实。

    微风入室，灯影摇三摇，晃三晃，而后忽地一下熄灭了。

    洞内如漆，但是坐在洞外三百米之外的老者和皮囊都知道李一欢已经睡着了，因为杀猪般的呼噜声正从洞口一声又一声地传来。而且伴随着呼噜声的高低起伏，还有一些碎小的石子不断地从山洞上滚落下来。

    渐渐地，随着李一欢的呼噜声，被血布包住的天地原石竟慢慢地发起光来。并且那股锃亮的黄金一般的亮光越来越亮，渐渐地竟充满了整个山洞。

    等着光影如同和日光差不多时，又忽地消失了，然后天地原石仿佛成了活物在呼吸一般，一明一暗地缓慢闪烁起来。随着光影明暗，《棋术九章》上的血字由清晰到暗淡，又由暗淡到更暗淡，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震天响的呼噜声也掩盖不了李一欢内心的骚动。此时梦中的他正置身于一个树林之中，日头正好，婆娑树影洒在地上，让人分辨不出哪里是石头，哪里是影子。

    李一欢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不多时，树影忽然向两侧散开，眼前视线顿时开阔，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湖。

    湖中水花飞溅，激起哗啦啦的声响。李一欢往水花飞溅处望去，只见湖中的上空中倒立着一个石雕，虽然认不出那石雕是什么动物，但从那形态上看绝对是个猛兽。这猛兽正张着大嘴源源不断地往下吐着水。

    石雕四周全部悬空，上下也无半点儿支撑，看不见水的来处，水却源源不断地往下飞落。看着这违背物理常识的情形，李一欢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梦里，可是用手掐了自己一把，那疼痛的感觉却也与清醒时不差分毫。

    李一欢循着飞落的水柱往下望去，可是眼睛越往下走，越发现自己的视线竟越来越模糊了。直到看到水柱与水面接触的地方，李一欢的视线就仿佛是冬天刚进暖房时候的眼镜上生满了水雾，朦朦胧胧的了。

    他又抬起头，往上看了看，清晰如初，往下看了看，却浑浊依旧。

    李一欢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而视线并没有清晰几分。

    真与假总是能给人带来神秘感，清醒使人看东西处处皆真，而朦胧则使人看东西则觉得处处都是假象。

    不过朦胧也有朦胧的好处，宛如酒鬼喝了酒一般，令原本矜持的心也敢放开了。酒足饭饱且身上暖和的李一欢此时确实有点儿想那快活事儿，他的眼睛越来越红，心脏跳动的也越来越快，身上的燥热一股儿又一股儿地掠动着他的灵魂。

    他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他在朦胧之中忽然发现湖水不远处的水面上，竟然有一个看不太真切的人在洗澡。

    青山碧树，绿水清泉，能够在这地方洗澡的不是姑娘，难不成还是能是个爷们吗？

    李一欢阴笑几声，心中暗道：“爷的梦境爷做主，今天算你倒霉，在我的梦中你还能跑了不成，今天就拿你破了爷的处子之身吧。”这么想着就壮着胆子乐呵呵地往那影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