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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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前方有禁制

    自然,赶马小哥最终还是追上了李一欢。

    自然,李一欢誓死反抗。

    自然,赶马小哥也没有再试验李一欢的软鞭剑。

    当然,赶马小哥没有再试验李一欢的软鞭剑,并不是因为李一欢誓死反抗,而是因为他追上李一欢之后发现李一欢的裤子已经被尿给染透了。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这客官是被他手中的大铁棍给吓尿了,而真相却只有李一欢知道,这哪里是吓得啊,明明是尿频发作后,还没来得及脱裤子就尿出来了。

    日已当头,秋末正午的阳光照下来,虽说并不是那么温暖。但对于李一欢来讲,在经历了吃脏鱼,舔牛粪水和被“抡鸡”之后,这秋阳明显让他感觉到几分亲切。

    “走吧,客官,这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日便到了。这日已正午,今儿个子时估计就能到了。别看我这马有这么多匹,可是能载人的只有这一匹,剩下的那几匹马平时都只拉货,不载人。所以,只能委屈客官与我同骑一匹马了。”赶马小哥催促道。

    同骑一匹马也可以,可是关于怎么骑这一匹马两人却产生了分歧。

    对于李一欢来讲,如果自己坐在前边的话,赶马小哥势必坐在马后。可是如此自己挂在腰上的银两自然就处于盲区。李一欢自然是不会忘记那车夫小哥见钱眼开的样子,所以并不想让他坐在后边。

    而对车夫小哥来说,昨日里李一欢在背后冲他抛了两次媚眼儿,恰好被他看见,他早就担心这客官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嗜好。除此之外,他还担心另外一件事儿,那就是李一欢的软鞭剑。今天他亲眼看见了,这软鞭剑的威力真的不是吹的——小石头震碎,大石头震出坑,要是让李一欢坐在马后,万一那软鞭剑捣自己一下,保不准这条小命而还没到目的地就挂了。

    就这样两个人各自怀着小九九,谁都不愿坐在前边,如此商量了一会儿,最终商量出一个完美方案——一起牵着马走。

    牵着马走,速度势必比骑着马要慢得多,因此原本一天的行程,两个人走了足足走了两天,当然走了两天还没有到。

    不过在两天时间结束之后,两个人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两个人,一匹马,你不想坐在前边,我也不想坐在前边,那何不同时坐在后边呢?!

    他俩砍倒一棵树,削成长木板,绑在马背上,李一欢坐在左边,赶马小哥坐在右边。跟着马的节奏,摇摇晃晃往前走去。

    骑行了一会儿,路过一个集市,集市上的人对两人的“惨无马道”指指点点。

    两人深感内疚,撕了两块黑布,将眼睛罩住了。

    眼不见心不烦。

    马儿刚走出去十几步,便停下不动。李一欢与赶马小哥扯下黑布,看见有个人扯住了马缰绳。

    那人年纪与李一欢相仿,甚至还要小上一些。面如白玉,肤若凝脂,相貌极为俊美,他抓着马缰绳的手纤细修长,好不漂亮!若不是嘴唇上有两绺稀稀拉拉的绒毛状的胡须,李一欢甚至都以为这是个青春美少女了。

    “这位少侠,不知道为何抓住我的马不放。莫非是我的马冲撞了你不成?”赶马小哥从木板上跳下来,不好意思地问道。

    木板本来就是极为简单地放在马背上,赶马小哥与李一欢依靠着平衡能力保持着平衡,是以走了这段距离,他俩都坐得十分安稳。可是赶马小哥跳下去之后,木板失去了平衡,李一欢一个坐不住,蹲坐在地上。

    “呵呵,冲撞了我?没错,就是冲撞了我。不过不是你的马,而是你们两个冲撞了我!”那少年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磁性不足,有些娘娘腔。

    “怎么?我们俩一直在马背上坐得安安稳稳,怎么可能冲撞了你这小兄弟。我看你这小兄弟是没安什么好心思,看我的银子多,想讹诈我的钱吧。”李一欢拍了拍那少年的胸口,没好气地说道。

    那少年的胸竟有无弹性的,看来是没有练过肌肉的。

    “你…你这流氓!要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我讹诈你?切!本……少爷有的是钱。你们俩没看见大家伙儿都对你俩指指点点的吗!你们这哪里叫骑马,我看分明就是虐待马!哼!”那少年嘟着嘴巴,气呼呼地说道。

    李一欢与赶马小哥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觉得这少年说得有道理。

    “那依老弟你的意思,我们俩怎样骑马才算不是虐待马。”李一欢问道。

    “咳咳,这个还不简单,所谓骑马,首先得是骑才行。像你俩这样根本就不叫骑马,而叫虐马。我看呐,你们俩宁可虐马,也不愿一前一后骑马必是有原因的。所以依我看,要想不被人指指点点,只好要找一个骑马的人,带着你们俩走了。”

    “嗯,不错,不错,小兄弟说的是。”赶马小哥赞叹一声,“只是不知道这集市上哪里有可以租借马夫的地方,我这就去租借来。”

    “租借马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就是。”那少年笑道。

    “哎呀呀,这么巧,真是三分天注定啊。得了,咱们也甭去别的地方找了,就是他啦。”李一欢对赶马小哥说道。

    赶马小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只是不知道这位兄弟的租金如何,我是这匹马的主顾,这个必须问清楚了。”李一欢道。

    “一两银子。”那少年道。

    “好好,不贵不贵。小兄弟快快上马!”

    那少年坐上马来,李一欢与赶马小哥将那木板重新放回马身上,一左一右坐了上去。

    于是,集市上可以看到这么一个场景:一匹气喘吁吁的马上,坐着三个汉子,前边那个汉子策马扬鞭,后边那两个蒙着眼睛,玩儿着跷跷板。道路两旁的行人纷纷驻足,指指点点。

    少年的驾驶技术确实不错,反正比老马自己识途走道强得多,因为老马毕竟也有失前蹄的时候。而且,这少年身上隐隐总有一股香味飘过来,这香味似乎不是花,不是草,让李一欢感觉甚是惬意。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山路越来越窄,李一欢让少年停下马,放眼望去,只看见前方哪里还有什么路,只有一座山,高耸入云,这山路便在不远处戛然而止。

    李一欢看见路没了,不禁心中一凛:“穷山末路,人烟稀少,莫非这少年时强盗不成,故意将我俩引导这里来了。”想至此,李一欢便偷偷地将一把匕首攥到了手里。”

    “客官,到了此处还不速速下马,难道是不想要命了吗?”正在李一欢迟疑之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可是说话的不是那少年,而是赶马小哥。

    赶马小哥忽然从马上下来,一把抓住了马缰绳面目不善地说道。

    “呵呵,你小子终于露馅了,原来你们俩是一块儿的,真是失策失策,看老子这不刺死你们。”李一欢单手握刀向车夫小哥和那少年刺去。

    可是没有料到刀子还没举起来,却一不小心被一旁的马缰绳绊住,掉在了木板上。

    匕首虽然掉了,但是李一欢的人却仍然向那少年飞了过去。

    “小心他的软鞭剑!”赶马小哥大骇,慌忙提醒那少年。

    那少年哪知道软鞭剑是怎么回事,一时蒙住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啪”李一欢一下子便将那少年砸在身下,不偏不巧他的嘴巴正好亲了那少年的脸一下。

    软软的,很舒服。

    “你,流氓!”那少年一个巴掌打过来,李一欢眼疾手快,迅速站起身来,化解了去。

    刚才这一摔,李一欢摔了个七荤八素,他感到脑袋一阵儿又一阵的儿头晕。

    他轻轻地皱了皱眉头,觉得眼皮有些发酸,就又挑了挑眼皮。

    这一切动作自然被赶马小哥看了个一清二楚,他还以为这位有特殊癖好的客官此时骚病发作了,不由得一阵儿恶心,然后迅速将李一欢从那少年旁边推开了。

    “哼!客官,你这是干什么!几天前你在我背后对着我骚眉搭眼儿的,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有那方面的特殊癖好。只是一来小的我好心,二来嘛我实在是忌讳你的软鞭剑,所以才不敢提醒你不要打我的注意。可是你这倒好,看着路上人烟稀少就对人家少年下手了。我可要告诉你,做人不要那么轻佻!我和这少年小兄弟都是正经人,只租车、租马,就算你给我再多的钱也不租人!”

    那少年一脸懵逼,我这不是租人是租什么!

    “我,特殊癖好?你们俩,租车,租马,不租人?呵呵,果然是恶人先告状,编造出这么一套可笑的说辞。哈哈哈,我看你们俩是先前就串通好的,看着荒山野岭四下无人便打我这银两珠宝的主意了吧。”

    “可笑,小的就是再穷,也时时记得家父所说的‘骨气’二字。再说,在下还没穷到干那荒山野岭趁机打劫等此类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地步。”

    “我也没有打你钱的主意。”那少年极为勉强地说道。

    “不是趁火打劫,那你为什么走到这里突然不走了。而你刚才又为什么面目不善地让我下马?!”李一欢同时对少年与赶马小哥质问道。

    “嗨,原来是这么回事。嘿嘿。客官你误会啦,你难道看不见这前方有一处禁制吗?”

    “禁制?哪里有禁制,我看前方不过只是一座高山,哪里有什么狗屁禁制!”李一欢看了看远处的高山,然后又向四周看了看,可是极目尽出,眼里也只有这一座高山而已。

    “哎呀,误会了,误会了。客官远道而来,此中原因可能有所不知,也不为怪。”赶马小哥知道李一欢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自己也误会了人家李一欢,便不好意思地将个中原因吐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