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书生也打架
玄易一早便离开陆家庄。青衣白马,一骑绝尘。
或许是战事已起的原因,整个世界荒凉了不少。曾经的流民中青壮入了军伍,老幼妇女也去屯田。
一路走来,遇到的多是商队,江湖中人,村落城镇中也都是有产业的农夫,商户居多。乞丐都少见,也许是饿死了,也许被抓了壮丁。
当玄易走进茶棚的时候,至少有十双眼睛钉在他的身上。
书生,骑马。等下手无缚鸡之力加有钱。
“一壶茶,再来两个烙饼”。玄易将缰绳递给小二,吩咐道。
茶棚不大,玄易扫了一眼,寻了个空位置坐下。
“不介意搭个位子吧!”对面的一个中年汉子,很周正的模样,脸上一条刀疤,平添几分煞气。
“江湖过客,不讲究这些,公子随意!”
看上去是个很礼貌的人。
茶很快就上来了,粗茶,很劣质,入口很涩。
玄易皱着眉头喝了几口。
“公子大家出身,想来喝不惯这等劣茶”,男子主动攀谈道:“某乃江州开山掌钟和,公子怎么称呼?”
玄易见他手掌厚实,刚劲有力,便知道这手上功夫必然不错,热茶烫手,浑然不觉。这和旁边桌子上的那青年不同,那人的手柔软如同妇人,白皙如玉,是绝不肯碰灼烫的茶碗的。
“玄易,无门无派,是个书生”,相见即是有缘,玄易用自己的茶壶,为钟和续上茶水。
“如今世道不太平,公子一介书生,怎一人至此?”钟和没有喝茶,只是问道。
“家里做点生意,人手不足,只能由我这个书生来跑一趟了”。
两人闲谈一会儿,便见到其他众人慢慢包围了玄易。
“钟大哥这是何意?”
钟和倒是不说,那看上去柔弱的男子道:“何意?绑票没见过吧!”
“见过一次,不过何必在茶里下毒?”
钟和摆摆手道:“玄公子莫慌,区区蒙汗药而已,只是让你睡一觉,不妨事的,我们兄弟只是谋财,不害命,若是乖乖配合我们,你也少了皮肉之苦,我们也省事,岂不是两全其美!”
“老实说,我也是头一次见到绑票还这么友好的,只可惜,时间有限,我无意配合各位玩这一出绑架游戏!”玄易将茶喝掉,站起身。
“不识好歹”。
那柔弱男子喝道,欺身向前,拳头便向玄易挥来。
玄易左突右闪,那男子连衣襟都没有碰到,恼羞成怒道:“这小子属泥鳅的,并肩子上。”
一群人便向玄易捉来,整个茶棚顿时混乱无比,茶棚老板和小二躲的远远的不敢出声。
玄易在里面如鱼得水,十几号人手竟没人能碰到他的衣角,反倒是挨了不少打。
众匪徒这才渐渐察觉到不对劲,哪有喝了蒙汗药的书生能如此生猛的。
“你没中毒?明明喝了茶!”那柔弱的男子道。自己亲手下的毒,自己自然清楚,可眼前这书生像没事一样,这让男子有些自我怀疑。
“很抱歉,一般毒药对我是无用的!”
“公子真人不露相,是我等眼拙了!”钟和跳出圈子,拱手道,其他人也罢手,但依然将玄易围在中间。
“无趣,我无意杀人,滚吧!”玄易也没了逗乐的心思,驱赶到。
这帮人也不废话,匆匆走了。
玄易留下半两银子,算是茶钱,也是赔偿被破坏的茶棚,便骑马离去。
才跑了不到十里地,一伙人正刀出鞘,弓上弦,气势汹汹的堵在路中间。
不必问,这摆明也是冲着玄易来的。
“怎么称呼?”玄易下马问道。
回答的是一支羽箭。
“这么暴躁”,玄易险之又险的避开羽箭,未等站稳,又有几只箭射来。
玄易取折扇一一挡下,众人见此,挥兵杀来。
如果蔡八刀在此,一定会觉得很惊讶,因为这些人使用的刀法,剑法各不相同,但都是江湖顶尖的功法。
君子剑,鸳鸯蝴蝶刀,八卦棍……
玄易不会什么身法,但无论什么武器总能恰好避过,几名弓弩手在背后放冷箭,作用不大,反倒是扰乱的同伙的攻击节奏。
一群人战作一团,只见玄易折扇连点,正中几人手腕,此处有一条筋脉,被击中便会手腕无力,握不住兵器。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无论谁派你们来,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不入流的货色就不必出来丢人现眼了。”玄易踢起几粒石子,打中几名弓弩手后,便骑马离去?
“追吗”?一个弓弩手问道。
“一群人打一个,衣角都碰不到可想而知他的功夫远在我等之上,既然我们拿不下,后面会有比我们强的人出手,不必再理会了”。
为首模样男子说道,又吩咐道:“把信号发出去,点子硬,弟兄们劫不下!”
眼下这一波能用弓弩,不必想也知道必然是某路诸侯的军士,寻常江湖中人极少有这种弓弩手,弓弩本就是禁武,制作也困难,除了朝廷,一般江湖中人可用不上这个。
“看来,我吸引火力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依照定计,玄易是开路先锋,带一支商队往北疆,主要吸引火力。其余还有数支旁大的商队走另外的路线往北疆,那才是真正的辎重。
玄易控制好与商队的距离,绝不会太远,又不能太近,要让有心之人以为只有玄易一人,最多能猜测到后面的这一支商队,而不至于想到真正的商队早已在玄易动身前已经另走他路,如此才能迷惑他人。
又行走半日,玄易来到一处小城,此处是往北境交通要道,许多北上南下的旅客都在此中转,商业还算发达。
吃饱喝足,玄易扔下一锭银子道:“结账!”
小二拿了钱去结账,玄易起身准备离去牵马。
“没钱还敢吃霸王餐,真的我这是善堂了”,掌柜骂骂咧咧的,玄易见到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柔柔的说着什么。
这是小二过来道:“客官,您饭菜加马料一共花了半两银子,这是给您找的零”。
“不比找了,那姑娘吃了多少,我替他付了”,玄易牵着马出了院子。
小二道:“她那儿吃了二两呢,专挑贵的菜,您这刚好,还得找您二十一钱。”
玄易跨上马道:“不必找了,算是给你的赏钱”,便骑马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