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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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会见

    三人一直走向天山飞鹰的住处,一路上王依依不停调侃两人,令狐止把它一一驳回,只是听得宇文轩涨红了脸,王依依心想:“那个做弟弟的,倒还挺机灵的,不像那个做大哥的,笨死了。”

    又说道“哎,那个做弟弟的叫什么名字?”

    “我叫令狐止。”令狐止微笑回答道。

    “令狐止,令狐止。好玩,我就叫你胡子吧!”

    令狐止说:“随你喜欢吧!”依依开心得拍起手掌来,又问道:“那做哥哥的呢?”

    “我叫宇文轩。”宇文轩不耐烦的说,他一路上听王依依的声音听得烦了,虽然依依声音动听,但总是讥笑于他,宇文轩当然恼火。

    进过一天的行路,三人终于来到天山飞鹰住处,只见那里并没有像之前见过的景色那样白雪皑皑,山路蜿蜒盘曲,而是有点点绿意,地势就如平原般辽阔,眼前竖着一个高架子,架子的横梁上挂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令狐止心想:“果然是非同凡响。”只听见依依运气对着远处喊道:“师父,我回来啦。有两个人想见你。”清脆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待回音消失,只听见一把雄浑的老者声音传来:“你既然已经试过他们,带他们进来吧。”令狐止和宇文轩都在想:“这天山飞鹰也不是那么难见嘛。”依依说:“走吧,师父愿意见见你们,至于收不收做徒弟,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说着就领着二人走向远处。

    走进飞鹰堂,依依说:“我把人带到啦。”说完走出房外,令狐止仔细观察这堂中摆设:房间两边各有三张靠椅正中摆着一张椅背上雕刻着一个雄鹰,靠椅中央雕刻着鹰的头部,双目犀利,鹰嘴微向前凸,振翅欲飞,双翅腾起。正中墙上挂着一幅雄鹰图,堂上横梁挂着一副牌匾:“飞鹰”字体苍劲有力,显然刻字者臂力不凡。过了好一会儿,一名老者从里屋出来,只见他白发苍苍,但步履有力,似毫无龙钟之态,令狐止和宇文轩相视一眼心想:“这应该就是天山飞鹰吧。”那位老者先打量一番令狐止,再去看宇文轩,然后坐在正中的靠椅上,缓缓说道:“你们两个来找我?”

    “是,恳请老前辈收我俩为徒。”令狐止和宇文轩同声道。

    “收徒?你们且说说你们为何要到我这儿学武?”

    宇文轩首先道:“我想学得一身武艺好驰骋沙场,为国建功。”

    天山飞鹰哈哈大笑,笑声传出堂外:“你学武就是为了打仗?战场上那些咯罗,那些三脚猫功夫还要用老子的武功来对付?”宇文轩一听感觉情况不妙,咚的一声双膝跪地,

    “你跪我干嘛?”天山飞鹰斜眼问道。“我知道老前辈是行事洒脱之人,不愿过往朝廷中事,但是我如今给你跪下,就是恳请您能教我一招半式,我宇文轩上跪天,下跪地,还跪父母,如今我给你跪下,恳请您收我为徒。”天山飞鹰白眉一竖:“你敢威胁我?”宇文轩不答语只是跪着,令狐止看见此时局势正僵,心里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心想:“这位大哥好不心急,这样不是弄得僵了嚒?”沉闷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儿,“哈哈哈”天山飞鹰突然变脸拊掌说道:“好小子,有点狠劲儿啊,飞鹰老子喜欢。”宇文轩原本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这时听见天山飞鹰转怒为笑,心里不禁有点发毛,不知道这老儿到底想干嘛。令狐止看见天山飞鹰那张喜怒无常的脸心想怪不得那位王姑娘也是喜怒无常,看来宇文大哥八成能入天山飞鹰门下了,当即松了一口气。听见天山飞鹰指着宇文轩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宇文轩。”

    “你会点儿武功不?”

    “不会。”

    “嗯?”天山飞鹰额头微紧“你不会武功?”沉吟许久说道:“也罢也罢,就你这狠劲儿,老子喜欢。”宇文轩听出天山飞鹰肯收他入门,心下高兴,磕了几个头站起来。

    天山飞鹰转眼看着令狐止:“你也不会武功么?”他看见宇文轩身子骨那么壮都不会武功,令狐止外貌俊朗,虽然身材高但是身子骨没有宇文轩那般壮,而且他们俩人一同上来感情甚好,以兄弟相称,应该老早认识,自然以为令狐止也没学过武功。只听见令狐止发出爽朗的几声笑声,阳光的笑声传出堂外在远处的山峦回荡,显然发笑时运足了内力,令狐止是想给天山飞鹰一个好印象。天山飞鹰听见这笑声心里早已知道这年轻人武功不凡,小小年纪内功已十分深厚,心下已很是喜欢,但是只是冷冷的一笑,“你会武功,但是这般功夫,我的弟子里也有不少能达这般程度,你还有什么武功,使开来看看吧。”方才那把笑声每个人都听见,天山飞鹰的徒弟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听见这般笑声心知一定是来了个武功高强的人,早就赶往飞鹰堂去看,又听说师父要那人展示武功,每个人都加紧脚步去见识一下到底来了什么人。只看到天山飞鹰、令狐止、宇文轩三人从堂里出来走到空地上,飞鹰和宇文轩都退到一边,空地正中只剩令狐止一人。众人看到来者竟是一个眉清目秀相貌俊朗年约二十岁的少年,纷纷在底下议论纷纷。王依依当然也在人群中,她饶有兴趣地等待令狐止使功夫,那次她试他武功,知道令狐止一身俊功夫早就想大开眼界。

    只见令狐止站在地上,大喝一声施展开罗汉拳,天山飞鹰心想:“这小子竟然是少林的。”令狐止双掌抬起,左腿微微向前躬,右脚脚尖抵地,收掌还拳,抡起拳头向前划去。冬天的空地上原本积聚了厚厚一层雪,在令狐止的勾腿划拳,加之运起内力,地上只要令狐止踏过的地方雪花四散露出原来地面的颜色。观看的旁人头上、肩上、衣服上都落有一层白雪,而令狐止身上片雪全无,空气中只有一丝丝白气在令狐止身上,头上,鼻孔里冒出。宇文轩看了目瞪口呆:“想不到阿止武功那么高。”王依依兴奋得看着:“胡子真棒!”

    天山飞鹰心里琢磨:“那么好的功夫真是难得的,他又为何还要投我门下?”一套罗汉拳使完,众人一起喝彩鼓掌“好!”“好功夫!”

    令狐止作四方揖。天山飞鹰手一扬,众弟子纷纷退去,王依依赶紧走进令狐止,悄声说道:“胡子,你打的真帅!”说完就跑远了。天山飞鹰说道:“回屋里说事儿。”

    回到堂中,天山飞鹰重新打量站在身前的令狐止,突然嗖的一声近到令狐止身前,阴森森地问道:“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令狐止看见那如鬼如魅的身法先是心里一惊,后又对这身功夫喜欢得紧,退后一步忙说:“老前辈,我只是单纯想学武功。我从小就喜欢武功,想习得众家之长。我之前跟着少林的释空大师和凌波派的陈途掌门学过武功。”天山飞鹰心想:“之前倒是听说过释空那老儿终于收了一个徒弟,还说那徒弟资质不错,看这人的功夫应该是师承释空的,这应该不假。”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学那么多上乘武功?不仅仅是对武学感兴趣吧?”“的确,我学那么多上乘武功是想保护好我身边之人,保护无辜的百姓。”

    “哦?那你跟宇文轩是一样的咯?”

    “不,不尽一样。他是想驰骋沙场,我只想潇潇洒洒的在江湖中快活,看见官兵欺负百姓就狠狠揍他们一顿,说不定我还要打官兵,而且我要报仇。”令狐止说着想起杨陵君和陈湘菱,眉头紧锁。天山飞鹰看令狐止一表人才,谈吐不凡,应该是个正人君子,况且天山飞鹰爱才。看见令狐止那么好的一块练武的好材料,心里喜欢得紧,但又想看看他的功夫,于是正色说道:“我可以收你为徒,但是你要好好显一下你的身手,罗汉拳一看就不是什么上乘武功,我要看一下你的武功底子。而且一年一度的考核大赛快开始了,你既然会武功就和我那些弟子比比,前十位武功卓越者,能向我提出一套好武功,我会倾囊相授,以作奖励。”宇文轩插嘴道:“师父,那我呢?”“你都不会武功,你去凑什么热闹!”宇文轩也不说话了。

    “那前辈,你算是肯收我为徒咯?”嗯天山飞鹰郑重地点了点头。令狐止和宇文轩高兴地跪在天山飞鹰面前:“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完噔噔噔叩了三个响头,两人倒茶给天山飞鹰,天上飞鹰都接过来抿了一口,说:“我这人很随便,入门仪式也很简单,你们这就算是我徒弟了,待会儿去见见师兄们。”

    “是”两人站起身来。令狐止又道:“师父,若你想看我的功夫,还要派人去我家乡拿回我随身的兵器,毕竟拿顺手了使也使得顺畅。”

    “行,我派人给你拿来。”几天后天山飞鹰果然派人准备去令狐止家中拿玄铁棍。令狐止叫住那人,跟他说去嵩山少林找他爹娘,他们如今住那儿,而且将令狐止刚写的一封家书带过去,那人一并答应出发了。这里也不多说。

    天山飞鹰叫齐众弟子来与令狐止、宇文轩见面,众弟子看过令狐止的功夫都是很是佩服,对宇文轩也是客客气气。王依依拉了拉令狐止衣角高兴地说:“胡子,我们又见面了。”令狐止高兴的点了点头。天山飞鹰说道:“这就是新入我天山飞鹰的弟子:令狐止、宇文轩。我的徒弟的辈分是按他武功的高低而排的,宇文轩不会武功自然是小师弟了。”宇文轩点了点头,“而令狐止,相信你们都见识过了,近期每年的考核大赛就要开始,令狐止会使出他的武功与你们一较高下,你们都各自准备吧。”众弟子一揖:“是!”然后退出房间,依依拍拍令狐止的肩膀:“我看好你哟!”令狐止笑笑说:“我会尽力的。”

    话说令狐止捎给令狐夫妇的家书也抵达了少林寺,令狐止在信中把逃脱、找寻天山飞鹰的事一一说了,说自己在天山飞鹰那儿过得很好叫爹娘和师父勿要牵挂,还有说明了要拿回玄铁棍的事。令狐夫妇和释空大师知道令狐止已平安找到天山飞鹰大为欣慰,把玄铁棍交给送信的人,顺便叫他帮忙捎个口信就说爹娘和师父都很好,让令狐止也不要担心。过了两三个月,送信者把玄铁棍带来顺便将令狐夫妇对令狐止说的话都一一说给令狐止听,令狐止心下顿时放心。令狐止拿着玄铁棍想起陈途跟他说过的话,又想起陈途宁慈夫妇和大师兄杜陵飞,眼睛不禁红了一圈。宇文轩没注意到令狐止的神情,看见那棍全身乌黑,定睛看着说道:“阿止,你这是什么好东西?”令狐止缓过一口气说道:“这叫做玄铁棍,里面安有机括,抽出可当剑使。”“那么厉害,是你的师傅给你的吧?”“嗯”令狐止点点头。以后的一个月里令狐止白天用玄铁棍练棍剑,晚上修炼静禅功;宇文轩则是随天山飞鹰学习拳脚功夫,宇文轩毕竟没有令狐止天分那么高,一个招式学老久没学会,天山飞鹰有时发火一脚踢向宇文轩,但是宇文轩并没有放弃依然勤勤恳恳练起功夫,时间久了,武功也是有长进的。

    一个月后,考核大赛开始,首先几天是天山飞鹰之前的徒弟中武功没那么高的开始比试,自然令狐止先不用上场。后来的几天就是天山飞鹰的几个功力身深厚的徒弟,令狐止也拿起玄铁棍去迎战。令狐止提起棍来使起少林罗汉棍法,因为加之静禅功的内力铁棍武得虎虎生威,几招下来已经将之前稳居前列的几个高手挑翻在地。令狐止抱拳道:“得罪了。”王依依看见令狐止连胜几个对手高兴地跳起来,大喊:“胡子真厉害!”

    旁边站着的天山飞鹰大弟子林桐冷冷地对依依说:“你就那么看好他?”“当然,胡子最厉害,要不大师哥你去跟他打?”依依俏皮地看着林桐。

    “那你就给我看好咯!”

    只听见呼嗤一声,一条铁鞭向令狐止门面打来,“大师哥你不要脸,居然偷袭人家!”依依在一旁气愤地说。林桐从人群中跃出,大喝一声:“看招”这实属偷袭,只是林桐不想被人说,这才出鞭后大喝。令狐止武功也不差,听见呼呼风声早已知道兵器已近,当即低身一仰避开了那如长蛇般的铁鞭。林桐手腕一弯将铁鞭收回有忽地打将出去,铁鞭绕成一个个铁圈连绵不断的向令狐止打来,令狐止之前从未接触过长鞭这类软兵器,一时不知如何反攻。令狐止无奈只好看准时机提起玄铁棍顺着长鞭的攻势将长鞭绕在棍身上,这是一个险招,如果对方比自己的臂力大那么自己很可能被掀翻在地,到那时长鞭坠地,就算能躲避长鞭凶猛的攻势也是十分狼狈,令狐止出此下策也是没办法。刷刷刷长鞭已经缠绕着玄铁棍,林桐心里暗笑:“这小子死定了!”林桐运起内功臂力大增想将令狐止掀翻,但是令狐止的内功也是极深厚的,他早已防着林桐使这一招,早已催动静禅功,随着林桐臂膀的转动腾空跃起稳稳地落在林桐身后。“有意思!”林桐冷笑着说道。林桐使劲儿一拉想收鞭,但令狐止已想到对策,怎肯让林桐拿回兵器,当即以快打快,林桐收鞭快,令狐止绕鞭更快,同时令狐止按动机括,“嗤”的一声棍内的玄铁剑拔将出来,乌黑的剑身发出冷冷红光,林桐一看大事不妙,想赶紧放手,此时还哪里来得及,林桐的内功远比令狐止差在令狐止催动内力时已经将林桐的手紧紧贴住鞭柄,无法松开。只见黑影一闪,令狐止的玄铁剑已达林桐胸膛。这几招速度之快除了几个武功还算可以的弟子和天山飞鹰外,个个都瞧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最后令狐止剑指林桐,众人都惊呼。依依看见令狐止打败了林桐,跳着走到林桐面前:“大师哥,你看,还是胡子比你厉害吧?”“呸。”林桐气得涨红了脸说道:“你,你这小子,若不是兵器里面还有兵器,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确实是小弟不是。”“喂,胡子,你不用跟大师哥赔不是,你赢了他就是赢了他,那是你的真本事,你又没有使诈干嘛那么低声下气。”天山飞鹰捋了捋银白色的胡子朗声道:“依依说的没错,兵器层出不穷并不算使诈,被人偷袭得手那也是自己功夫不到家。阿桐,若不是阿止的内力比你强,你也不会一直抓着鞭子不放吧,你说你厉害还是他厉害?”林桐倒也是个真汉子,听见师傅这一问顿时觉得有道理只能说:“确实是他厉害那么一点。”令狐止放下玄铁棍、剑,抱拳道:“多谢师哥见谅。”“太好了,大师兄也承认胡子厉害,那么胡子是最厉害的了。”令狐止低声对依依说:“不要那么张扬!”依依努了努嘴走开了。天山飞鹰拊掌说道:“好啦,你们两个都很不错。你们都想在师傅这学点儿什么?”令狐止说道:“弟子想学轻功。”“好,为师就将自己最得意的轻功“万里腾翔”教于你。令狐止高兴道:“谢师父。”林桐说道:“我想再学一门兵器。”“行,就教你使双钩吧。”“多谢师父。”天山飞鹰一扬衣袖:“考核大赛到此结束,大家继续练习吧。”说完对令狐止说:“明日就开始教你‘万里腾翔’”。

    “是。”令狐止答道。

    “阿止,你武功确实不错,以后我可是要和你好好切磋,这次我可是不服的。”

    “定当奉陪,师哥为人磊落,阿止佩服。”林桐大笑走开。王依依对令狐止说:“胡子,你那根棍那么厉害,我想看看。”令狐止递给她:“给”依依高兴地接过玄铁棍,“好重”依依将它放在地上。

    “怎么会重呢?我使得很顺手啊!”令狐止怎知这十几年的习武他的臂力早已是惊人。依依调皮的说道:“因为你厉害啊。”说着按动机括,吃力地拖动里面的玄铁剑,令狐止看见他那笨重的动作,忍不住哈哈大笑,王依依气不过随手抓起一把雪扔在令狐止身上:“让你笑我。”“嘿,你敢砸我?”说着又抓起一把雪扔在依依身上。依依投降道:“好啦好啦,不玩啦。胡子你那么厉害,我认你做我的哥哥好不好,我很想要个厉害的哥哥能保护我,陪我玩。”令狐止说:“好啊,但是你在我面前不能喜怒无常。”

    “我尽量吧。”依依调皮地眨着眼睛说。令狐止回到房间,宇文轩这才惊讶的对令狐止说:“阿止,你的功夫也太厉害吧?你这样考个武状元都不是问题啊。”令狐止手一摆,笑着说:“大哥,我无心做官,学武艺是为了在江湖中潇洒快活。”“唉,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宇文轩失望地说。

    第二天令狐止一早就到天山飞鹰那学“万里腾翔”之术,天山飞鹰首先教他吐纳之法,进过一段时间的吐纳练习,令狐止感觉身子顺畅舒服,整个人轻松了许多。由于令狐止既聪明又勤奋,天山飞鹰也变得有耐性教他,每天都教授一点步法口诀,一年后令狐止的轻功也有了较大长进,虽然没有天山飞鹰那般轻盈飘忽,但是也小有成就。天山飞鹰心想:“想不到我这飞鹰老儿临老还能收都这么一个好徒儿。”想着也感慨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