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大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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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逃跑

    什么叫生无可恋,剑飞扬此刻就能清楚的告诉你。

    没有盖世武功,

    没有绝世功法,

    没有传承记忆,

    没有江湖势力打底,

    却要和江湖上最强的六大门派做斗争,一念生死。

    这就叫做——生无可恋。

    还抱了最后一点期待,万一六大派不是他想象中的六大派呢,问:“这六大派实力如何?”

    血仆支撑着他,一脸焦虑,花了很多年才等来的教主不会又没了吧?听到教主问话,不敢丝毫怠慢,“世间,最强的,六大,正道门派。”

    最后的希望破灭,剑飞扬停止了挣扎,接受了现实。

    看着屋檐下挂着的拥有雪白绒毛的狐狸,悠悠的想,是不是有一天我会像它一样被挂在屋檐下呢?

    “哎……世界不公啊。”缓缓的低下头,望着湖面上英俊的、苍白的脸庞,心想,“教主大人,您难道忍心什么都不留给我吗?”

    屏气凝神,按住脑袋,期待着传承记忆的到来,可过了好久,只到看到血仆那张僵硬的伤心的脸,也没有传承出现。

    “教主,您怎么了?”

    一把将那张臭脸推开,剑飞扬背着手走来走去,头脑急速转动。

    不行,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的想个办法解决问题,乘着六大派没有发现我的时候。

    等等,他身体一滞。

    这教主曾经死过,江湖上的人是不是也以为他死了呢?若时间够长,他早已经被遗忘了,哪里还会招来麻烦。

    眼睛一亮,板着脸问一旁一动不动的血仆,“你等了我多少时间?”

    血仆听着问话,脑袋一想,转眼成了浆糊,懵懵懂懂的说,“很久,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忘记了,时间。”

    问了白问!

    很久,是多久?

    一月,一年,十年,还是多少年?

    他郁闷的走到殿前的阶梯上坐下。忽见血仆走来,按着脑袋道,指着西南方向,“教主,你看那里,我记得,刚到这里时,它还是,一颗树苗。”

    剑飞扬歪着脑袋,看到大殿侧面有一颗有二三十米的雪松。

    开始的时候是小树苗,长到这么高莫不是过了二三十年了?

    过了这么多年,那些掌门啊、高手啊、什么的都都老了死了,恐怕没心情理会“我”了吧。

    江湖上记得“我”的人也很少了吧。

    “我”的面目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也不会被人认成起码五十开外的教主吧。

    眼看着没了生存危机,剑飞扬脸色稍好,还不放心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不敢,有,半句,假话。”血仆惊慌失措,“否则,不得,好死。”

    “嗯,信你一次。”剑飞扬看到血仆诚惶诚恐的样子,一阵好笑,好似“我”有多么可怕一样。

    细细打量了一番血仆,只见此人穿着野蛮,长相吓人,手染血色,若是让一般人见了,恐怕会立刻逃走。

    长相吓人其实都好说,关键是武功极高,对方一个人恐怕可以轻松打他一百个。

    他深知自己不是真的教主,是个冒牌货,若被此人识破了,结果不会很妙。

    抬头又看了眼挂在房梁上的雪白狐狸,心头还是被“逃走”的欲望所掌控。

    可此人武功如此之高,这里又在森林深处,他如何才能逃走呢?

    陡然之间,剑飞扬看到不远处有麻雀一哄而散,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心想,莫非有江湖中人来了?

    能否救我于水火之中?

    他一脸期待,可还没见到人的踪迹,就听到血仆冰冷的声音,“擅入者,死!”

    血仆并未擅自行动,反而看着剑飞扬,含糊其词,“教主,让我去,除掉他。”

    剑飞扬巴不得血仆离开,点头道,“去吧。”

    血仆拱手,留下一串黑色的影子,跃入了丛林深处。

    不过一个呼吸之后,林中噼里啪啦响起一阵打斗声,百年老树坍塌,林中鸟雀飞尽。

    显然血仆正在和江湖上的另一个高人战斗,战况看起来激烈无比。

    机会来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剑飞扬撒丫子的跑起来,沿着与血仆相反的方向冲入丛林之中。

    林中灌木众多,树木枝叶繁茂,光线不足,也没个可供人行走的小路。再加上他刚苏醒不久,身体僵硬,每一步走得都极为艰辛。

    即便如此,为了摆脱血仆的威胁,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前行。

    让他意外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僵硬的身体慢慢的恢复了正常,活力满满。

    他来不及思考其中原委,奋力前进。

    他穿过灌木,走过丛林,踏着青草,赶跑虎视眈眈的野猪。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他来到一座陡峭的崖壁前。

    左右看去,崖壁看不到尽头。向上看去,青苔腾草长满了整个峭壁,几颗松柏坚强的长在峭壁中间。

    向后看去,丛林茂盛,早已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不能后退,向左向右不知还要绕多远,最好的路是爬上这座陡峭的山峰。

    “拼了!”

    吐了两口口水在手上,恨恨揉搓,直到发烫为止。

    从小到大,他爬过的树最高不过五米,还是那种枝繁叶茂,容易爬上去的树。这陡峭山峰恐怕有五十米高度,他哪里爬过,心头不免惊慌。

    可是,也得爬啊。

    抓住一根粗大的藤蔓,手臂、脚掌用力,倾斜着身子开始了艰难的行程。

    一刻钟之后,汗水沿着脸颊落下。

    停顿片刻,微微偏头,向下方看去,藤蔓在下方飘来荡去,地面的空旷地带急剧缩小,林中大树的顶端已经来到了脚下,显然他已经爬了不少的高度,一想到掉下去的惨烈场面,他心跳加速连忙看转头,闭上眼睛。

    睁开眼看到崖顶依旧很远,好似遥不可及。

    没关系,就快到了。他安慰自己。

    他握紧了藤蔓,继续攀爬。

    又过了一阵,藤蔓右侧出现了一株松柏。此时,他手脚酸麻,腹中饥饿不已,体力不支,急需休息。

    经过一阵摇晃,算抓到了生长在峭壁上的松柏,靠在树上,休息了片刻。

    已经到了悬崖中间,再努力一把,就能爬到顶峰了。

    待体力差不多恢复了,飞身一跳抓住另外一根藤蔓,一鼓作气爬上了山峰。

    山峰上和山下相差无几,若没有身后的悬崖,他会以为自己还在原来的地方。

    “这里离忘忧谷很远了吧……”

    话音刚落,剑飞扬转头一看,一道人影飘然落下,不是血仆又是谁?

    见此状,剑飞扬默默无言,脑海里跑过一万头草泥马。

    怎么阴魂不散啊?

    我费尽心思的爬到这里来,你嗖一下就飞过来了,这叫作弊!

    你不觉得可耻吗?

    公平何在?

    天理何在?

    剑飞扬觉得一个多时辰的努力全打了水漂,很难受。

    血仆肩上扛着一方圆桌,手拿两根圆凳,放了下来,掀开桌上的黑布,色香味俱全的十八道菜肴应声而出。

    “教主,饿了吧,趁热吃。”血仆说话十分质朴,说话间停顿很长。

    这三十多年来,他一直守着忘忧谷,不曾离开,都几乎忘记了怎么说话交流。

    再加上脑补受过伤,思考时头会疼痛,说话也无法畅快。

    就算有人误入忘忧谷,他要做的事情就是除掉,不能让那些人知道他在这里,更不能让那些知道教主在这里。

    剑飞扬醒来,传出动静的时候,他正准备除掉进入忘忧谷的点昌牌长老,可那个人再重要,也不及教主半分,所以致命的一掌并未打出,他便施展轻功飞了回来。

    可点沧长老并未逃走,反而折返复仇来了。血仆实力远胜过对手,很快解决了战斗。

    一想到教主二三十年都没吃东西,肯定饿了,所以来到距离不远的骠骑镇上,抢了一桌美食回来。

    剑飞扬三两步走到桌前,冷眼瞪着血仆,坐到凳上,抓起筷子,一顿猛吃。

    “正好饿了,不吃白不吃。”

    吃着吃着,神色逐渐舒展,这味道是一绝啊。这鲜香,这爽口,这麻辣的滋味,爽快无比。

    剑飞扬吃的太急,险些将舌头给咬出血来。

    美食是修复心情的良药,一顿饭的功夫,先前的不爽已经烟消云散了。

    看着血仆恭敬的站在一旁,也不吃东西,觉得不太对。

    这些饭菜毕竟是血仆弄来的,他一个人吃了,有些过意不去,“你也过来,一起吃。”

    “不敢。”血仆连忙后退,“教主,你吃,不用管,我。”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

    “是。”

    见血仆恭谨的走来坐下,没有动弹。剑飞扬又道:“拿起筷子。”

    果然,血仆听命又拿起了筷子,低着头,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说一句动一下,当自己是木头吗?

    剑飞扬指着菜肴,“来,夹菜,吃!”

    “是。”

    虽然夹菜,可也敬小慎微的夹着靠近面前的、剑飞扬没吃过的菜肴,小口小口、无声无息的低着头吃着。

    不觉间眼角有泪花闪动,剑飞扬忙问为何。

    答,“第一次,和教主,吃饭,很激动。”

    剑飞扬心头一紧,暗道不妙,他不知道教主曾经如何对待自己的下属,再这么下去铁定穿帮。

    他定了定神,走到悬崖边上,这就是他现在的处境。

    一脚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凭他现在的本事,怎么也逃不出血仆的掌心,唯有解决身上疑点才是王道。

    那怎么解决身上的疑点呢?他皱眉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