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惟雀跃着好久没和裴旭聊天，连路上的偶遇都很少有。莫惟上前一步粲然一笑，裴旭并没有想对莫惟视而不见，而是冷脸看着莫惟手里粉红色的书，率先开口说：“你不复习吗，周五就要考试还有心情看小说，你有几分把握不托班级后退！”

    莫惟脸上的表情甚至还来不及转换，笑着看了看裴旭又看了看手里书说：“这不是……”叮铃铃上课铃声响了，裴旭闪身进了教室。

    莫惟抱着书飞快的往教室跑，终于赶在老师之前进了教室，把小说塞进了课桌的最里面。莫惟长舒了一口气，想起裴旭的话，觉得有点委屈，但是裴旭说的也对，就算不是这本书，自己也没有重视这场考试。

    接下来的几天莫惟开始和其他人，课下开始认真复习，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就要考试了，而且学习从来都不是一日之功。

    莫惟记忆力很好，文科不错，但是涉及到计算的理科就会格外吃力。明天就是周五了，莫惟觉得不复习还挺好，复习一遍下来脑子里全是浆糊。莫惟回到宿舍往床上一瘫，身体摆了个大字型自言自语的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考试过后，有人欢喜有人愁，周二早晨班主任就让班长把成绩榜张贴在前面。莫惟查看到自己的成绩后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很失落，真的拖了班级的后腿了！

    而旁边就贴着年级前百名的成绩榜，裴旭的名字赫然的排在第一名的位置。莫惟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差劲过，难过的鼻子发酸，竟一时都不知道从哪开始找原因。

    班主任是位年轻的女老师，功利心没那么重，只是提了一下班级排名在整个年组有点靠后，看着平时朝气蓬勃的同学们一下子泄了气不忍苛责，更多的是鼓励。

    接下来的一天，莫惟都有点魂不守舍，晚自习也没上，和老大周雯说自己困了，先回去睡觉。

    然而莫惟根本没打算回宿舍，觉得心里憋闷，在教学楼附近找了个没有路灯的角落坐了下来。

    莫惟坐在冰凉的石阶上第一次觉得有点孤单，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和裴旭差距可以这么大，这么多年，自己似乎一直没有努力过，就像温水里的青蛙。

    想想自己一路考上重点大学的姐姐，莫惟更觉得自惭形秽，心里一片茫然，抱着双腿哭了起来。

    “你是要把自己冻成冰雕吗？”莫惟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没有注意身边的人，抬起泪眼看了看是纪宁居高临下的站着。

    莫惟没说话，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狼狈模样，干脆整个人把头埋进臂弯里，整个身体紧紧的缩成一团。

    莫惟以为这样一副“别管我”的态度会让纪宁识趣的离开，纪宁看着莫惟倔强的姿态，默默的坐在了旁边的石阶上自顾自的说：“考试也不是全部吧，一次考试代表不了什么”。

    莫惟缩在一边一动没动，纪宁接着说道：“我之所以开学这么久才来是因为中考前踢球，小腿骨折了，连考试，都是拄着拐杖去的。”

    莫惟微微抬起来漏出一条缝隙看向纪宁，昏暗的灯光下，纪宁正抬头仰望着星空，挺拔的鼻梁和分明的下颚线，莫惟想到了花蕾蕾痴迷的小说里的花美男。

    莫惟嗓音沙哑软软的说：“你踢球是怎么骨折的？”

    纪宁没想到莫惟会突然开口问这个，笑着说：“一脚踢空了！”

    莫惟嘴巴笑得咧开来说：“你的小腿真冤”。纪宁看着莫惟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莫惟缓缓的张口说：“我虽然一直不上进，但是也从来没这么丢人过，今天看见成绩单的一刻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脑子不好，智商和逻辑都是混乱的。”莫惟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低落还带着鼻音。

    纪宁说：“莫惟如果，如果把生命中的所有要素罗列在你面前，父母朋友亲人健康快乐幸福爱好兴趣等等，你会把考试成绩看成必要条件吗？”

    纪宁看着黑暗中若有所思的莫惟继续说：“况且我看了你的成绩，你只是少了太严重了，整体排名才被拉下来而已。下半年分文理这个问题就不攻自破了。”

    莫惟抱着肩膀没出声，纪宁以为莫惟想通了，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腿部。就听见莫惟坚定的说：“可是我想学理”。

    纪宁觉得自己言尽于此，再多真说不出来了，说多了露怯。

    “喂，走吧，呆坐在这没用的，只会让你感冒。”莫惟也觉得很冷，不自觉得打了一个寒颤，刚要起身，腿却不听话，身体向一边倒去，纪宁本就离得近，向前迈了一大步抓住莫惟的手臂。

    莫惟拧着眉心，另一只手自然的抬起来去抓住纪宁的手臂说：“腿麻了，扶我一会，我的腿弯不了了。”

    纪宁现在原地一动没动，空气一下子都安静了，纪宁就看见随着莫惟呲牙咧嘴来回摇动的红色毛线绒球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只要自己稍低下头，就可以碰到莫惟的额头，纪宁有点心慌，这个距离太亲密了，双臂用力挣脱开来。

    莫惟显然没有准备差点摔倒，抬头用眼神询问纪宁，纪宁躲闪着，下意识的别过头说：“那个腿麻了，就是血液循环不好，你自己活动开就好了。”说完转身往前走。

    莫惟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此刻也觉得好一点了，蜷起一条腿绷着追上纪宁说：“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踢球没踢到还把自己弄骨折了呢，你是不是技术太烂还学人家耍帅啊？”

    纪宁看着旁边一脸八卦的的莫惟，觉得自己真是枉做好人，怎么会看到她在那里抽抽嗒嗒的就心软了，就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她了，就应该让她在那里冻成冰雕，说不定冻透了就会想通了。

    莫惟契而不舍的追着纪宁还想再嘲讽几句，纪宁却突然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