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露娜语无伦次地说着，不断向后退。这时，躲在一旁的怀特忽然伸手，用力将艾利斯推进房间内，同时悄然抽出右臂，手指虚捏着什么东西，轻巧地向艾利斯弹了过去。下一刻，艾利斯的身子怔了一下，好像有一道闪电劈入他的脑中一般。

    “你有触手！用触手对着露娜放电！去放电！”

    “哦哦，好……”

    艾利斯往前走了一步，将触手鬼魅般往她身上闪了一下，下一秒，她脚下一个趔趄，整个身子摔在仪器上。

    “砰——”

    “嘶嘶……故障已修复。”仪器重新亮起红灯，电流闪出火花，未等露娜挣扎着起身，电闪光就完全包住了她，照亮了整个房间。“快走！”怀特跃进房间，两手捞起比尔和西撒，又带上艾利斯跑出了房间。

    “吓死我了，怀特先生……”艾利斯仍然惊魂未定，趴在墙边听着屋里的动静，“到底发生了什么？院长她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如果真如她所说，只用五毫安的电流的话，顶多让她痛一下。”怀特勾唇看着里面的情形，“看来情况不太属实呀，是不是？”

    晓筠配合地点点头。待到火光消失后，怀特打开门，众人一看，只见露娜正躺在地上抽搐着，仪器伸出的针直直的插进她的太阳穴和指甲缝里。

    艾利斯见此情形，愣在原地，语无伦次：“这……比尔他说的是真的，真的有恐怖的仪器！给人用这种东西……真的不会死吗？”他再也无法直视此等情景，低头看着自己的十个指尖，如果被那东西插进去……呃呜……

    “还好米歇尔他帮忙插入了一段语音，牵制住了她，不然你就真的会被‘变得无害’了。”怀特比一个扎手指的姿势，吓得艾利斯原地蹦了起来就要跑。“好了好了，不吓你了，看样子咱们得走了。”

    “诶诶，那红先生他们……”

    “嘘……你听，有人要来了。”怀特指了指楼梯口的位置，确实有急切的脚步声传来，看来他们也看到了刚才的电闪光。晓筠皱皱眉，伸手按在应急按钮的那层玻璃上，想了想又停下来，松了手，伸腿将电击机器的插头踢掉，“院长还未脱离危险，我不能离开。也许她需要三分钟才能脱离危险。”怀特心领神会，先让艾利斯三人走出门口，自己走在后面，回头留下了一句：“谢谢你。再见。”

    “……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吧。还有两分半。”晓筠没有回头，继续埋头将长长的针从院长血淋淋的指尖拔出，扔在地上。

    怀特一行人刚出了病院的大门口，艾利斯便惊觉，他们身前放着一列叶车，看样子等了很久，迪莫也在一辆车上。“快上去吧，我带你们去安全些的地方。”

    “那红先生他们怎么办，还会被那种东西折磨吗？院长受伤之后，他们会去哪里？”

    “他们会被妥善安排的，我保证。见过游戏里被打倒的恶龙吗？她不能再祸害你们了，也许副院长她会为他们制定全新的治疗方案，也许是别人，不过无论是什么情况，都可以放心了。”

    “好……”

    怀特护着他们走了上去，自己坐在驾驶位上。他们起飞后，警报声才划破沉默的夜空。怀特见已经飞出了一段距离，停下叶车伸出手指，在他们的眉心点了一下：“唐恺烈，亚兹拉尔，维塔，乔西，这才是你们原本的名字。”

    “唐恺烈……喔！我是唐恺烈，和哥哥一起在勒普塔工作。”四人全都露出了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尤其是唐恺烈，“怀特先生，这太厉害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艾利斯，完全不记得原本是谁……这是怎么做到的？”

    “一点小‘魔术’而已，你们也会做到的。”怀特拍了拍唐恺烈的肩膀。

    “不过，我到底又是不是唐恺烈呢？”唐恺烈眉眼之间又被担心笼罩，“如果这也是被修改了的……”

    “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唐恺烈。你看，我们修改记忆需要用到机器，大费周章把别人的人生安在你们身上。可是让你们想起来，我只需要提一下名字而已。人的记忆是不可能真正消除的，只能暂时被掩盖，让你无法想起，因为它早已深嵌入你的每一个动作和想法中，深深扎根在你们的精神森林之中。”

    “这样啊……”唐恺烈低头思索着，旁边的乔西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向怀特问道，：“她最后按按钮了。怀特先生，我在想她会就这样，把那支笔送给您吗？”

    怀特拿出那支笔，沉默不语地按动按钮，一阵沙沙声过后，露娜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小霜啊……你真觉得我是个利欲熏心的死变态吗？告诉你吧，我在做实习医生的时候，亲眼看见那些十来岁的小病人在这种仪器下，像被鞭打的马戏团的野兽一样，只凭本能哭喊着。我也曾像你一样试图反抗，反抗这种方法和制度，但你知道他们的家人怎么嘱咐我吗？”

    “加大剂量，电死他！”

    “那一刻我彻底绝望了。有的时候，就算你爬到世界天柱的高度，也……”

    怀特按下了快进键。

    “……所以，恶名我来背，清名你来享，也不错嘛。”

    “请原谅，院长，但在我没变成恶龙之前，我还是想……凭我的本心做事。”

    怀特收起录音笔：“我们没什么理由不相信一位愿意和我们做一样的事的人，不是吗？”

    “啧……她最好确实是这样。”乔西依旧一脸不服气，把脸别了过去。

    “是啊……她要是来我们公司，肯定是超越元素。”唐恺烈思索道，“不过露娜也有苦衷……”

    “那也不行！”坐在旁边的亚兹拉尔紧握唐恺烈的一只袖子，“最后她不也变成恶龙了嘛。咱们可不会，对吗？”

    “嗯……不会的。”

    “是一定不会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