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看着充满烟火气却没有任何行人的街道，有些感伤，“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察觉我有问题的？”

    端木香从白心媚家的阳台缓缓飞出来，两人就那么飘在空中对峙着，在很远的地方，早就被疏散的平民们看着天上的金龙不停跪拜，弄得人有点哭笑不得。听说港岛人喜欢拜关公，但这也不能说他们就迷信吧，难不成又是电视剧赋予的奇怪印象？

    “我太了解你了，从你坚持了结因果而进入不知名幻境之门开始，我就知道，为了自己成道你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且毫不犹豫。那天你说完有关马家和将臣的历史之后，我就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马家原本就是个术士家族，虽然有一代巫女很厉害，可是那也只是个别的现象。马家之所以厉害，还传承千年，根本原因在于他们家的特色，也就是马家被称为驱魔龙族的关键原因，你，神龙，拜月！”

    拜月有些沉默，他已经知道自己哪里露出马脚了。

    只听端木香继续道：“有两点，第一是你的性格，既然为了成道能够不顾一切，那么能吸收他国气运的机会，你是绝不能放过的。第二，伱是个淡泊名利的人，马家究竟有什么魅力能够让你为她们打下赫赫威名，甚至成为了马家所供奉的神兽？老实讲，我还挺好奇的，要不你告诉我？”

    “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猜猜看？”

    “猜就猜，又不难。”端木香撇嘴，“都已知你最关心的还是成道，那么肯作为五色使者供女娲后裔驱使，唯一的可能就也是因为成道。那么，曾经的女娲是靠什么成道的？功德嘛！”

    拜月没有否认，白心媚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倒是傅青苗在旁边看着颇为感慨，你们都是大佬，一个个的都想着成道，就我每天想着怎么长生不老，好能跟俺家那口子长长久久吗？

    话说难道这个世界就我一个恋爱脑？不会吧，不会吧！

    端木香丝毫没察觉身后屋子里傅青苗搁那吐槽，他只是继续说道：“也是难为你了，我猜，想要借功德成道，没有那么容易吧！你看你都等了千多年了，也才等了这么一个……一个很扯的机会。”

    拜月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终于被端木香说的扎心了，“是啊，功德这事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并非是你决心做什么事就能够得到功德，还得是师出有名，还得是你拥有做成的能力，还得是恰逢其会，这么多的条件可谓缺一不可。而且功德这事重心不重行，也许你确实做了，可是心里却想的只是为了挣取功德，那么就算真的降下功德，那在量上也并不足够。”

    端木香闻言有些诧异，上下打量拜月，“这么说，你已经试过一次了？”

    拜月并不避讳这事，点头承认道：“就在你于透天窟剿灭比壑忍的时候，我也曾经参加过抗日，只是经过几次战役之后我发现自己得到的功德极其微弱，费时费力不说，还颇为危险，后来更是有拘灵遣将的诞生，所以我便藏了起来。”

    端木香皱眉，抗日的功德少吗？不少啊，记得那时候他炼出两柄金蛇剑后都还有好多好多……哦对了，他当初之所以抗日参加透天窟大战，一方面是为唐家仁报仇，一方面也是不忍心这个他诸多挚友热爱的国家沦于战祸之中！

    他还真就没有抱着去赚取什么功德的心思，可能他们不一样吧。

    “所以你就一直等？想不到还真让你给等到了啊！”

    拜月微笑，“五色使者中每一个跟随女娲后裔都有所求，我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何况也仅仅是凝聚了真龙之身，却也算不得证道。”

    端木香有些诧异，瞥了一眼屋子里的白心媚，“我还以为五色使者是女娲后裔创造的，原来是投靠的啊！那你们现在所求的都得到了吗？”

    拜月摇摇头，“黑雨心中怨恨深重却不得解脱，蓝大力心中对权力有着极致的渴求数次逐鹿中原都功亏于溃，白心媚寻求真爱却千年不得，也许就只有红潮吧，她那满心的迷惘在临死之际终于释怀，只可惜也丢了自己的小命。”

    端木香挑了挑眉毛，“想不到啊，原来这五色使者还有这种名堂，可若是这么看的话，你们是不是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千多年都所求不得，会不会是你们的方法错了？会不会是你们追求的东西不对劲？会不会是你们前世做了什么遭天谴的事情，所以这一世就很倒霉！”

    端木香说着又指了指自己，贱兮兮的笑道：“你看我，轻易搞了很多的功德气运，有老婆、有孩子，还明悟己道，可谓事业爱情双丰收。”

    这就很气，说到明悟己道的时候拜月眼神已经有点锐利了，倒是说到有老婆有孩子的时候白心媚开口了，“有老婆有孩子就算是找到真爱了吗？可笑！”

    端木香也没有反驳她，旁边的傅青苗却张嘴了，“一个人，能够跟你共患难，也能够跟你共富贵，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还原因跟你一起面对，这不是真爱是因为什么？”

    白心媚好笑道：“也许是因为……你们是好兄弟啊！”

    端木香：“……”

    傅青苗：“……”

    短暂的沉默之后傅青苗先开口问道：“可以开打了吗？我已经忍不住了！”

    端木香耸了耸肩，却突然间又被白心媚阻止了，“别急啊，五色使者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端木香挺古怪的看着他，“真的吗？我不信！”

    白心媚闻言突然间变身，本就是倾城倾国的面容突然间变得魅惑无比，手腕脚腕上生出一丛白色绒毛，身后腰椎处更是探出一条条巨大狐尾摇曳，仔细数来竟然有七条之多，不，不是七条，还有两条略微短一点的隐藏其中，这竟然是一只九尾狐。

    “我是九尾狐族的白心媚，也是女娲后裔的五色使者，魅惑是我们种族的天赋。这是人所共知的，但人们所不知道的是，我们九尾狐族还有狐尾替死的本事！”白心媚伸手抚摸着那两条略微短小的尾巴，“第一次武王伐纣的时候，我被推上了行刑台死于姜子牙的打神鞭。第二次马嵬坡我用白绫悬梁自尽。第一次的时候周围无数自称仙神的俗人没能留下我。第二次千军万马中无人敢拦我。你们觉得能够杀的死我？”

    端木香闻言却是半点不怕，反而一脸哭笑不得，“怪不得你总是得不到真爱，瞧瞧你找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眼光着实有些问题。另外，有没有可能，是那些人不够强！”

    白心媚同样浮上半空，九尾飘荡仿佛一个女神绽放光芒，“也许你说的对，那些人不够强，但每当我一次身死的时候便可以触发时空之力，随机出现在其他地方，这也是他们放任我在战斗时随便乱跑的原因。你们若是想要解决结界，就必须杀我九次！但在杀我九次之前，就必须先找到我九次，呵呵，地球可是很大的。”

    端木香眉头紧锁，瞥了眼拜月，突然间玩味的笑了起来，“你这是铁树开花……动情了？”

    拜月：“……”

    白心媚：“……”

    白心媚一脸懵逼的看着拜月，然后又不解的看了看端木香，“你什么意思？”

    端木香看看她身后那几条大尾巴，“你那能力还是不错的，你也确实很强，不过杀你并不难，至于找到你……很遗憾，对于时空之力，我也略微精通！而这一点，拜月本身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拜月才会火急火燎的从日国那边飞过来。”

    白心媚沉默不语，端木香紧接着又笑道：“如果说谁了解我的实力，那肯定是拜月，正因如此他就应该明白，凭他这已经完整的神龙之躯是赢不了我的。你们既然已经选择了将臣的阵营就没法脱身了，白心媚尚能够逃跑，可拜月用了日国的气运凝聚龙躯，那就一定要保证将臣阵营胜利，否则气运反噬下必然身死。所以啊，他阻止我的办法就只有一种，就是吸收所有日国的气运，然后变成更猛的恶龙，或许有胜机。”

    “但是……”端木香好笑的提醒，“打这场战争，日国气运是要给所有僵尸部队使用来抵消伤害的，所以根本不可能被拜月都使用掉。也就是说，从白心媚被我找到的那一刻开始，这就是一场死局！拜月本可以不来，然后继续假装被误会了，我在没有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没法满世界的追杀，毕竟我在这里的时间有限，这一点拜月最清楚。可是……他还是来了，除了动情，我也想不出别的什么答案了。”

    白心媚闻言盯着拜月，仿佛要从对方眼中看出什么来，可拜月眼神清澈的一批，看她像是看一个艺术品，清澈的一批。

    白心媚有点泄气，原本五色使者黄子的舔狗形象不过是骗人的阴谋，谁知道作为真正五色使者的拜月你竟然玩真的？关键是还让我看不出来，这就很……话说你这条老龙该不会是第一次谈恋爱吧。

    “嘶，好吧，这事以后再说，但拜月既然来了，那有他全力阻拦，你觉得还有机会利用时空之力拦住我吗？”

    这回轮到端木香陷入沉思了，这事还真不好说，如果让他来干这里两人就算是两人联手也不怕，最后一定是他赢。可问题是他还真没有信心在拜月的阻拦下防止白心媚逃跑，她一跑那这结界可就没法打破了。

    “你有什么提议？”

    白心媚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拇指粗的小试管，试管盖着一个木塞，里面上下晃动着一滴血红的液体。

    “这是一滴僵尸血，得自李维斯，当初这小子见色起意想要一亲芳泽，我打了他一顿便拿到了这一滴僵尸心头血。你或者她喝下去，只要你们能够跨越等级成为绿眼僵尸，让我鉴证真爱，我就撤掉结界，从此退出五色使者行列！”

    嗯？

    端木香眉头紧锁，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笑道：“你觉得自己能够威胁我？好笑，我其实根本不需要管你这什么结界，直接让漂亮国倾泻核弹，用不了多久，日国的气运就被炸完了。到时候再收拾那些僵尸也行！”

    白心媚点头认可，“你说的没有错，无非也就是浪费一点时间而已，但……我就是要搏一搏这点时间的意义。要知道，那颗流星的速度很快，而且越靠近地球就越快，你们能够等多久。我这一丁点时间很可能就是有意义的。何况，僵尸血对于普通人来说其实是好事，能够长生呢，与这么巨大的好处相比，喝点血算什么弊端？”

    “咻咻，噗呲噗呲！”傅青苗在一边很鬼祟的朝端木香勾勾手。

    端木香一看那表情就特么知道，这娘们儿心动了，有点无奈的靠过去，果然只听她道：“这是好机会啊，只要得到僵尸血就能够永生，也能够一直伴随在你左右了，难道你不心动？”

    端木香别扭的提醒，“盘古族是带着因果的，虽然说这因果在天道被我弄死之后已经结束了，可越是生命层次越高的个体越是难以有后裔，我好不容易摆脱了生猴子的宿命，你别再给我弄出生僵尸的因果啊！”

    傅青苗翻了个白眼，然后提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你现在已经明悟己道，生命层次节节攀升，以后哪怕再过五十年你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可是我呢？五十年后我就满脸皱纹连腰都扭不动了，到时候若是想跟你滚床单，你忍心拒绝吗？不拒绝吧面对我那副衰老的模样，你下得去嘴？我这可是为了你想要将青春留住啊，你竟然不积极？还是说你现在就对我腻烦了！”

    端木香脸皮狂抽，好一顶大帽子啊，怎么就厌烦了，咱哪次不是先将你伺候睡了的？我特么……

    端木香扭头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白心媚，果然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啊，这特么走夫人路线竟然将他拿捏的这么死……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

    端木香摇头，白心媚不解，“为什么？”

    端木香瞥了一眼她手中李维斯的僵尸血，“单纯就是看不上你那玩意儿。”

    说着掌心凝结出一把近乎实体的真气匕首，“将这个交给将臣，凭我们的关系，要一滴血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