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之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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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崩

    这个名叫宏的人,是否是爷爷见过的那个人?刚想到这,辛辰自己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宏说他的世界被核弹摧毁,很明显不是现在的人类。而且这些文字貌似是他留下的绝笔,是临终前刻下的,应该不是他。

    根据宏留下的只言片语,好像在我们的文明之前,还存在过一个先进的人类文明。

    现在想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很多远古文明遗迹,现在是无法解释的。也许还有很多,埋藏于地下,不知何时会被某些人发掘出世。

    只是,上一个文明也是科技文明吗?宏的描述以及核战争,与现在这个世界就非常相似。如果说,现在那些无法解释的远古遗迹,就是上一个文明留下的残骸,却又体现不出科技文明的影子。

    两个文明都发展出核能,难道核能是文明发展的必然过程吗?

    辛辰想到此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按照宏描述的人类特性,与现今的人类相比,何其的相似。难道我们的文明也会走上这一步?辛辰晃动着小脑袋,不愿再深究这个问题。

    他想摒弃这个问题,核战争的阴霾却如梦魇般,无法消散。此时,在他脑海中,自动呈现出各种与之相关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好不容易,辛辰才将思绪引入到另一个问题之上。

    人类基因中的核弹?这是一种隐喻?还是人体的某种隐藏基因?难道它能够控制人类的思想吗?如果是后者,那么人类的命运,终将无法逃避核战的毁灭。

    辛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将目光投向石厅中的石台。思维这才随之转变。

    如果小世界和迷魂山林是同一个地方,那自己想要搞清身世之谜,必须前往小世界一探究竟。现在就算了,辛空和吴涯还在外面等着自己,等以后再说吧。这件事情,还是要经过爷爷奶奶的认可才行。

    当下最重要的,是解决欧阳家发生的怪事。看这些红彤彤的赤果,应该快要成熟了,等会吃上一颗就出去,将欧阳胜利带走的界石,拿回来,放在它应该存在的地方。

    不知为何,辛辰对于宏留下的绝笔,深信不疑。那剧毒之物赤果,是否成熟之后能够食用,他也没有任何顾虑。

    小蛤蟆三人真是死的冤,要不是欧阳胜利起了贪念之心,何至于害死一家人。他肯定吃过成熟的赤果,要不然也无法触碰界石,从他中毒就能看出,这人的心已经完全被欲望占据。辛辰想想都觉得气愤难平,为小蛤蟆年纪轻轻丢了性命感到不值。

    这时,一颗果子从藤蔓上掉落在地,无声无息,正好被辛辰的余光捕捉到。

    辛辰快步走了过去,将果子捡起,圆不溜秋,像是一颗赤红的乒乓球。真的有些类似传说中的仙丹。

    从捡起赤果到打量,不到两秒。辛辰的内心,再次涌起非常强烈的吞噬欲望。他迫不及待地将果子扔进嘴中,只感觉一股浓郁的香甜迅速蔓延整个口腔,连鼻腔呼出的气,都带着香甜。

    赤果进入嘴中那一刻,瞬间化成一股清甜的汁液,直接流入咽喉,让人忍不住做出吞咽的动作。

    下一刻,辛辰感到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而那股吞噬的欲望,久久难平,直接控制住辛辰的思维与行动。他完全忘记了一切,忍不住伸手,想要摘藤蔓上未成熟的赤果。

    就在手指刚刚触碰到一枚赤果时。辛辰的脑袋又一次传来一阵刺痛。顿时,各种邪念纷纷消退,正常的思维再次占据脑海。辛辰清醒过来,当他看到自己伸出的手时,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阵阵的后怕。

    脑袋连续两次传出刺痛之感,终于让辛辰意识到,在他体内,存在着某种保护机制。只是这种保护机制是什么?他毫无头绪。

    这时,又一枚赤果掉落在地,辛辰弯腰捡起,并未将其吃掉,而是放入口袋之中,准备带出去,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枚果子进入口袋后不久,直接化成一抹鲜红的汁液,从衣服中渗透出来,眨眼间气化得无影无踪。

    辛辰呆立当场。这果子,成熟后,竟然无法长时间保存。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给出一种解释:这果实是一种未知的能量体,必须用特殊的容器,才能保存。如同自然界的电能,没有特殊容器存储,就会消散于无形。

    迷糊村王婆家。睡醒的欧阳胜利猛然坐起身,眼中闪过痛苦与愧疚。很快,他就发现周围环境不对,表情一怔,立即又开始装疯。

    当天晚上,王婆打着驱邪的口号,将欧阳胜利带回了家。谁都没有发现欧阳胜利在装疯,连辛无极都没能看出来。唯有这位神婆,注意到这一点。

    见欧阳胜利坐起身来,王婆从监视的房间中,走了出来,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老蛤蟆,我知道你在装疯卖傻。不管你在计划什么,算我一个。”

    欧阳胜利没有理会,继续装疯,嘴中喃喃自语,嘴角流涎,很是逼真。

    王婆冷笑一声。她刚才已经看到欧阳胜利的情绪流露了,这根本不是一个疯癫之人能有的。“我这样说吧,如果你想出手那件法宝,我在城里有亲戚能帮上忙。如果你不想我插手,我也能帮你,比如处理你家那几口的后事。到时候你分点钱给我就成,怎么样?我够有诚意吧。”

    欧阳胜利听到此话,立即换了张脸,眼神透着阴狠之色盯着王婆,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敢骗我,我就宰了你。你知道的,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

    “只要给我钱,什么都好说。”王婆稳如泰山,一点胆怯之意都没有。因为她知道,现在的欧阳胜利急需一个帮手,而自己,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法宝只有我能碰,怎么出手?”欧阳胜利阴沉的声音,听着有些渗人。

    王婆桀桀一阵怪笑:“谁说不能碰就不能出手,现在的城里人,有着各种各样的怪癖,一个能发光的宝贝,趋之若鹜的人有的是,他们不用碰,只需要供着就成。这东西,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欧阳胜利没接话,他又想起自己的家人,这份亲情带来的罪恶与煎熬,让他无所适从,如同烈火,焚烧着他的心,令他肝肠寸断。本来,他只是想炫耀,拿出宝贝让老婆涨涨见识,谁知那诡异的石头,竟然这般邪门,将好奇的老婆,瞬间吸成了人干。还有自己的老娘和天极,他们为什么要进去,为什么要去触碰。

    欧阳胜利想到此处,无声地哭了起来,泪如泉涌,他十分悔恨自己的贪念。过了一会,他又开始怨恨那个飞碟,怨恨那些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信息,怨恨辛无极为何要救自己。要不然,家人怎么会枉死。

    王婆见此,安慰道:“胜利,别想太多,人的命数都是注定的,你得朝前看,卖掉宝贝,你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在城里再找一房婆姨,开枝散叶也不为迟,你正当壮年,还有大好的前景。”

    欧阳胜利悲痛欲绝,哭声渐渐大了起来。王婆叹息着,没有再劝。

    好一会,欧阳胜利才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仿佛下定了决心,对王婆说道。“行,听你的,咱们明天去城里。”

    王婆闻言,喜笑颜开,趁热打铁地问道:“对了,胜利,你这宝贝是从哪得来的。不如再去一趟,多拿一些,以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不用回来了。”

    欧阳胜利还有些哽咽,听到王婆的话,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我到是想,可那洞里,只有这一件宝贝,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两人又密谋了一阵,商定好第二天的事情,以及怎么安葬自己的家人,就各怀鬼胎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正好村里大部分人都不在,欧阳胜利顺利进入自己家,取得宝贝,然后偷偷摸摸上了自己的小船,一路躲躲藏藏,没让任何人发现。

    王婆为了掩人耳目,也加入到搜山的队伍中,目的就是为了监视这些人,不要半路折返,给欧阳胜利足够的时间回家取宝贝。当她觉得时间差不多时,借故肚子痛,偷偷潜回村,在码头上与欧阳胜利汇合。两人一路绝尘,驾船驶离了迷糊村。

    如果这时有人从天上俯瞰迷糊村这片区域,一定会看到一幕不可思议的奇景。只见一圈雾气,像是一个朦胧的罩子,以近乎正圆的形状笼罩着包括迷糊村、垒石山、迷魂山林、还有洞湖的一小部分。看着像是自然奇观,却又显得如此不同寻常。

    欧阳胜利的小船马力全开,速度飞快地接近雾气罩子的边缘。远远的两人就看到了这层薄薄的雾气。湖中出现团雾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们并未在意,一头扎进雾气中,毫无阻碍地穿行过去。

    就在小船穿过雾气的瞬间,准确地说,应该是界石穿过雾气的瞬间,天空中突兀地响起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像是什么东西破裂开来,如同冰山崩裂,声音滚滚而过。

    随即一声闷雷炸裂,闪电如长蛇般横空划过,拉出一张巨大的电网,久久不散,隐隐的雷声拉得很长,貌似巨雷将响的前凑,却迟迟不落下,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天威,仿佛在等待着时机。

    处于这片天地的所以生灵,都被这恐怖的天相,惊得埋头伏地,不敢有丝毫动作。人人自危。几乎所有人都在想一件事:是不是自己做过什么亏心事?这道隐雷,就是为审判罪孽而来,随时都可能落在自己头上。

    说起来很长,其实只是刹那间,当界石越过雾气形成的界限时,闪电与惊雷几乎同时落下,一声接一声,无穷无尽。

    欧阳胜利和王婆,被身后这一幕惊得魂飞魄散,一种没来由的悲伤情绪,涌上他们的心头。他们隐隐有种错觉,这恐怖的天相与他们带走的石头有着某种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