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奇怪，人呢？”

    赵玲一拧房门，还是上锁的状态。

    真TM服了。

    整个公司就路晨一个，敢在上班时间反锁办公室门。

    关键她这老板还不敢说什么。

    谁让这哥是公司主动脉呢。

    冯南见里头没动静，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都半天了，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赵玲脸色顿变：“你别乌鸦嘴！小心老娘揍你！”

    冯南脖子一缩，接着也在房门上拍道：“路哥！路哥！！”

    还是没动静。

    冯南急了：“来，你让开！”

    说完，往后退了两步，深吸了口气，就朝房门用力撞去。

    “砰！砰！砰！”

    本来睡得好好的路晨，被撞门声猛地惊醒。

    “他妈谁啊！！！”

    听到门外冯南的喊声。

    路晨伸了个懒腰，骂骂咧咧开门去了。

    “干嘛！”

    “不，伱一个人在里头干什么呢，半天没动静？”

    “你说能干嘛，睡觉！！三天只睡十几个小时，你试试？！”

    赵玲嘀咕道：“我还以为你屎里头了呢，半天没动静。”

    “你说啥？大声点！”

    “人家关心你嘛。”

    赵玲婉约道。

    “路哥！爆炸了！网Q音乐平台都被你干爆了！”

    冯南0帧起手，直接吹正事！

    这话倒是让路晨微微错愕：“这就被干爆了？这网Q音乐服务器也不中用啊。”

    赵玲额头一阵黑线：“不是，你怎么一点不意外啊，服务器都被你干崩了，这成绩你不高兴？”

    路晨：“高兴啊！谁说我不高兴了，哈~哈~哈~笑不动了。”

    赵玲：“……”

    我敲！这货好狗啊！

    “你知道这几首歌必火的是吧？那你早上不给老娘我吃颗定心丸？”

    “瞧你这糟糕的话，你要吃定心丸，我怎么办？我人生岂不是得少两层楼那么高的乐趣？”

    赵玲：“……”

    妈的！真想咬死他！

    路晨也不再逗她了：“那你现在高兴不？满意不？”

    赵玲没好气，词咬的特重道：“满意！！”

    路晨：“满意就好，请客吧，正好肚子也饿了。”

    说着，五脏庙很听话的咕噜一声。

    赵玲眼珠子都快惊的掉地上：“合计我担心受怕了一天，到头来我还得请客？”

    路晨很耐心的解释：“你是不是老板？”

    赵玲：“是啊。”

    路晨：“今天是不是打了胜仗？”

    赵玲：“……”

    路晨双手一摊：“请客不合理吗？”

    冯南真绷不住了，看向赵玲，竖起大拇指笑道：“合理！！”

    赵玲以手扶额，真服了这家伙。

    ……

    半小时后。

    公司附近的高级餐厅。

    喝着两万多一支的罗曼尼康帝。

    路晨却还是摇头：“这入门的康帝，味道就是一般~”

    赵玲切着盘里的牛排：“让你点十几万的你又不点，怎么，看不起我？”

    路晨摆摆手：“不不不，不是点不起，我纯粹怕你逃单。”

    赵玲气的脑壳疼：“行了，不跟你废话了，刚才路上说的升馆的事，你同意不？”

    路晨脸色这才正经了一些：“升馆我同意啊，没问题，但问题是你连场地都没确定，你问我同意不？万一人家没档期，我同意又有何屁用？”

    赵玲：“场地的事，我来想办法，待会吃完我飞一趟长砂，你尽管等我好消息。不过五万人的场馆，这回的演唱数量，起码得二十首以上，时长得在俩小时左右。你现在已经有十五首了，那剩下五首，你看……”

    路晨：“这你不用操心，你要能搞定五万人的馆，我就能搞定二十首歌。”

    赵玲点头：“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说着，看向一旁不停刷手机的冯南。

    “不是，我们聊正事！你老刷你个破手机干什么玩意？！”

    冯南有些委屈道：“我看网上热搜啊老板！我音乐总监啊，我得了解最新动向啊！”

    赵玲语塞：“那……情况怎么样？”

    冯南：“按部就班，嘿嘿，意料之内的爆炸！不过路哥，有条消息还挺新鲜，你那围脖账号底下最后一条动态，留言都超过三十万条了，点赞量破两百万。一口气涨了二十多万条留言。粉丝都想让你发个动态，露露面，哪怕发个字母都是极好的。所以你看？”

    路晨切了块牛排放嘴里，咕哝道：“账号早弄丢了，不记得了。”

    赵玲：“重新找回密码不就好了，多简单的事。”

    路晨摇头：“算了，麻烦。都这么多年没用这软件，这时候凑什么热闹。”

    赵玲：“不是凑热闹，是你新歌这么火，你身为歌手，哪怕发个‘谢谢大家喜欢我新歌’也好啊，对粉丝来说也是一种慰藉。”

    路晨：“有必要吗，歌好听，他们听歌就好了，再说我都八九年没用这软件，这时候冒这个头，反正我觉得不自在，我也不喜欢。”

    赵玲心想这货装逼真装到一定境界了

    撇撇嘴道：“呦呦呦，不知道还以为你多高冷呢，你私下也不高冷啊，怎么，你怕滤镜粉碎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词触动了神经。

    路晨将嘴里咀嚼的牛肉，咽进了肚子里，然后很严肃，这回是真的很严肃得说：“粉丝可以随波逐流，你们难道也脑袋发晕跟着一起？你是不是忘了这巡回演唱会的性质？”

    此话一出。

    赵玲和冯南心脏像突然挨了一记重拳，一时面面相觑起来。

    冯南小心翼翼的问：“路哥，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想问你一句。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按你现在的发展趋势，说真的，我对未来无法想象。”

    赵玲闻言，立刻盯着路晨，迫切想知道答案。

    见二人似乎饱含某种呼之欲出的期待。

    路晨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手肘按在桌子上，想了一会，才道：“我看你们俩都被现在这些热度，热搜什么的，迷得找不到北了。

    好，那我再说一遍。

    这次的演唱会，性质是闭麦演唱会。

    对我来说，我固然很希望歌迷能记住我的歌，喜欢我的歌，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人要说话算数，更要懂得急流勇退。

    当我！

    当你们！

    把闭麦巡演的消息放出去的那一刻。

    就注定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为什么不在互联网上发声？

    不光因为八年前，我就已经打定主意，不发声。

    更直白的原因，我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

    只不过在离开前。

    我最大的目标就一个。

    办完最后的四场演唱会，然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所以，跟粉丝互动什么的，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我的歌！

    就是最好的互动！”

    这是路晨第一次当着两人的面，吐露心声。

    当这番话一出口。

    赵玲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瞬间凝固，眼睛直勾勾得看着路晨。

    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给震住了。

    冯南靠在墙边的身体猛地一僵，脊背立刻挺得很直，眉头微微皱着。

    同样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一刻。

    他们忽然发现，原来路晨嬉笑怒骂背后，是如此人间清醒的灵魂。

    仿佛世界再怎么闹。

    他都只站在一旁微笑。

    一时间。

    赵玲和冯南触动很大。

    忽然沉默不语。

    “地低成海，人低成王。”

    “当我们最谦卑的时候，便是最接近伟大的时候。”

    两人心中各自冷不丁冒出一句名言警句出来。

    似乎用来形容眼前这个才刚刚25岁，竟如此恰如其分。

    尤其是经历今天这场乐坛地震，听到刚才那番话以后。

    似乎更具象化了！

    这一刻。

    冯南看着路晨，脸上淡淡浮现出一丝褪去所有，最纯粹的欣赏。

    他忽然深刻的发现，有些时候，这个年轻人身上的品格，似乎比他的作品更耀眼！

    “吃啊，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

    见二人一时跟个木头一样。

    路晨拿起刀叉，继续干饭。

    赵玲嘴角露出一丝复杂且苦涩的微笑，举起酒杯。

    “来，干一杯！祝你，也祝我们，剩下四场演唱会，一切顺利！”

    “对，一切顺利！”

    “砰！”

    高脚杯撞杯。

    三人一饮而尽。

    “对了赵总，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碰完杯后，冯南及时转移了话题。

    “哦对了，被你一打岔，把这事忘了，回头你跟市场部的老王多沟通，如果升馆的事定下来，后续门票二销的事，一定得让老王慎重！绝对不能出差！”

    赵玲提醒。

    “放心，我心中有数，一定把事办漂亮！”

    冯南拍着胸膛保证道。

    赵玲点点头，冯南办事他还是放心的。

    正说着。

    包厢内，响起一阵明明很清脆但很“贱”的铃声……

    真的很贱！

    因为唱的是：“贱贱贱~你真的好贱。贱贱贱~你是真的贱！”

    路晨，冯南：“……”

    “你有毒吧？！”

    “赵总，你什么时候换成这铃声？”

    两人都蒙了。

    赵玲尴尬的拿起手机，嘿嘿笑了一笑。

    “我先接电话~”

    来电号码显示是一个四九城打来的陌生号码。

    赵玲也没多想，按下绿键。

    “喂，你好……”

    一定会上来的。

    如果太晚，请明天早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