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云顺利的从隔壁的一个壁柜里把一把钥匙拿出来，火风多少还是有点惊奇的。

    也就是说她出门都不带钥匙的，也许不是个坏事情，方便，先前的这么大雨，假如收在口袋的钥匙估计是早丢了不见了。

    钥匙只往里面一对，门马上打开了。一把钥匙开一把门似乎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没有啰嗦，没有停滞，很顺畅，火风似乎还听到里面锁芯和钥匙之间的旋转和卡槽对接的声音。

    房子是一所房子，大概多少平米大，也许五十来个平方，和所有的房子一样，没有什么异样，有主卧，有次卧，有厕所，有像这个许领镇上所有的房子一样，似乎墙壁还有沧桑，那曾经滴落的泥巴和雨水掺和在一起的泪痕，这刻仿佛经历的岁月的洗礼，像一部墙上的书法狂草，譬如一个“之”，这让火风联想到王羲之。

    墙脸上其中有几处裂痕，就好比人腿脚上，一不小心摔伤遗留的疤痕，最严重的地方至少有一到两公分的裂口，想必这墙面受到的伤害不轻，像是刚经历了一场车祸现场，这裂口等着医生去缝合，要做一台小手术。

    邹云和他说两句话，示意叫他先找一个板凳坐下来休息。

    火风感觉下面的内裤都湿透了，这会儿一屁股做到板凳上，更加觉得衣服的湿和着雨水把他的皮肉给贴合得油腻，发冷，贴肉的感觉还不习惯了，身上衣服贴身潮湿的感觉，像是身上被乱八七糟的贴了很多块膏药，而且是那种发凉，发冷的膏药。

    如果从衣服正面上来看，也许更仿佛是衣服被打了补丁的看着难受。

    火风内心敢和自己打赌，他下面的那一处私处也无一辛免，早就湿透了，这会儿他似乎感觉更多雨水朝哪儿汇集，因为裤脚都滴落了很多雨水。

    他正幻想着如果有一套干衣服换，那就是目前最幸福的事儿。

    “给你的衣服，将就穿下吧。这是我最大的码子了。”邹云用手抱了一叠衣服过来，有长裤，长裳衣服，还有一个小毯子和毛巾。毛巾是用来擦脸和擦头发的，这个一看就明白了。

    小毯子估计是让他睡沙发把，但是没有内裤呢，想想也是，我总不能穿女生内衣了。因此罢了，有条干长裤就很不错了。

    火风正想站立起来，发现脚这会儿不是自己的，随着“啊”一声，一屁股又重新坐回板凳上。

    他太兴奋，忘记了有一只脚崴了，这会恢复了先前的记忆，感觉更加生痛，像有一个钉子钻到了他关节处，他在想是不是脚骨折了。

    “来，给你跌打油，这可是我祖传秘方，一般人还用不到你，算你走运了，还剩一些。”

    邹云马上递过来给他。

    火风开了一个玩笑，说他是先处理脚呢，还是先换衣服呢？他总不能在大厅里面换衣服吧。

    “这个好吧，我去卧室就行，我关上门，给你二分钟。”

    邹云笑着，就去她卧室了，说她正好去找吃的，提醒他换好衣服就叫她。

    “好吧，听你的。”火风他好不选择，觉得她的安排是最好的方式。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火风就已经把头发擦了两遍，这一次是第三遍了，把耳朵还擦了一次，拍打几下，仿佛要把进耳朵的雨水给打出来。

    上衣三下五除二就换掉了。火风只闻到一股清香掠过他的鼻子，心扉，似乎眉梢，头发，这个发现足以证明他鼻子还是想通的，并没有感冒，只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第一次穿女生的衣服，这感觉怪怪的，这是她的体香吗？这是一件粉红的上衣，没有扣子那种，直接往头上一套。

    火风生怕下面的裤子再一次弄潮湿和弄脏上衣，所以赶紧把腰身在擦拭一遍，在擦拭胳膊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腋毛似乎又长长了一些。

    他记得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腋毛的时候，可害怕了，那时候在读初一，估计十二岁，也许十三岁，也记不得那么清楚了，那时候自己的声音也变了，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腋毛居然有害怕的感觉，这估计就是所谓的成长历程吧。

    他哪天甚至用手去摸了一下，慢慢顺着腋毛的长度往下来，用来感知它们的茂盛和长度。在过几个月，火风他就十六岁了，在他的世界里有很多东西等着去发现和感知。

    换衣服最难的在裤子和里面一层，自己的脚时而一阵大痛，就像是一块岸边的沙石一般，被汹涌的波涛拍打得晕头转向，甚至粉身碎骨。

    脱裤子似乎稀里哗啦的雨水跟着一起流，像是给这痛疼配音奏乐，火风就皱眉，倒吸了一个凉气，正打算起身的脚步还是承受不了自己的体重，踉跄一下，又一屁股摔倒在板凳上，他正担心板凳会散架，也许会四脚朝天。

    裤子被脱掉了一半，他要再接再厉。毕竟是男女有别，火风他恨不得喊邹云来帮忙，但是在羞耻心这方面，他果断了选择了疼痛，这脚也是很奇怪，你不想它的时候把，竟然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你要越想那么回事，它就痛得越发明显。

    说曹操到曹操到。脚大痛以后，里面似乎牵引了一根细线，这会儿在窸窸窣窣，像是有一只老鼠在啃噬脚骨头。

    又好比有一把钢钻在打痛，火风直冒冷汗了，痛不欲生，欲哭无泪，这可能是这辈子经历以来最痛的一次了。

    他想到了三国里面的关公刮骨疗伤，天哪，这真是神人啊，火风这会儿要咬紧牙关做最后的冲刺了。

    他索性闭上眼睛了，强忍着痛疼，做歇斯底里的挣扎，当他头上冒出了很多细汗，最后细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时候，他终于努力的换好了裤子，像是经历了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也许譬如一场战斗也不为过。

    火风胜利的呼喊邹云，说她可以出来了，他换好衣服了。

    邹云再一次走到他的面前，她已经拿来一些粗粮来充饥，说目前就这些可以吃了。

    火风感激不尽，说完就两人狼吞虎咽在板凳上狂吃起来，也许不叫吃，叫往嘴里直接塞更加贴切。

    他太饿了，先前的大雨，痛疼，让他忘记了饿了，或者说饿过头了，这时候食物再一次唤醒了他的饥饿感，所以他现在一股脑儿要吞个饱，什么形象，什么狼狈都顾不得了，他现在就是要填饱肚子，仅此而已。

    邹云笑了一下，仿佛少女的矜持被打破，尴尬的场面也没有了。

    那笑容极其特别，像是给火风特别的笑。因为他在笑火风啊。

    火风在看她一眼，她换了一套居家服，也是粉红的，火风内心想她肯定喜欢粉色，不然自己的身上也是一件粉色呢。

    不过她自己的那件更加红一些，这会儿把她衣服衬托得更加红润，有气色，不像先前的疲惫不堪。

    “是不是饿了什么东西都好吃？”邹云也一起吃一起笑。

    “当然啊，饿了就要吃东西，天经地义。”火风想了想，说了几句废话。

    “这个平时是给我们家狗吃的！”邹云一笑。

    火风此时的尴尬就像一条狗，还好邹云也在吃，那她也是条狗儿了，无所谓，反正有人一起，似乎分担了这个尴尬的场面。

    邹云边笑，边帮忙收拾地上的湿润衣服，帮忙拿到洗手间去，说等下会去洗掉的。

    这会儿火风说，他的脚还在疼，问邹云是不是骨折了，还是断了？

    邹云：“没有那么夸张，只不过是崴了一下，我等下给你上跌打神油就好了。”

    说得火风一阵感激，一阵期待，内心这时候又闻到他身上的衣服的芬香，只觉得这天下的女生是不是都是这么讲究呢。

    这香气沁人心扉，他敢保证这是他人生中闻得最好闻的味道和气息，这种香甜仿佛是恰到好处的那种香气，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闻不到，而这个气息把握到恰如其分，像是在做一场烹饪，此会儿火不大不小，恰到好处的在煮一份美味佳肴。

    火风第一次和女生接触想不到是这种情形，他到有一种死而无憾的大气，哪怕这个脚崴伤了，虽然是一个意外的痛疼，但是一想到这个香味，还有跟一个女生在一起，他觉得是值得的。

    火风年轻的心思里面也许曾经装得下皇帝后宫的千万佳丽，但这一刻，他敢保证，他现在眼里，心里，鼻子里，也许细胞里都只有这香气扑鼻，也只有邹云一个的存在。

    随着又是一阵痛疼袭来，原来邹云这时候在帮他涂抹跌打油，他安慰坚持一下，说一会就好了。

    火风想也许刚才那一刹那，他迷糊睡着了。

    是的，他太困了。似乎睡意识慢慢在聚拢，渐渐组织到一起来，细胞越发混沌，表现在迷离半合的双眼，手臂也放在沙发了，他内心的困意正在蚕食他，他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