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火风之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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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语文小组

    祝晓红的希望只换来一夜的失望,她软弱得无力支起那催促的铃声。

    早操也不去做,身心的疲惫譬如刚脱壳的蛇,沈霜甜一旁站着,早不耐烦,

    道:“我的姑奶奶,快起床!洗脸水都准备好了!”

    随即补充说:“再不下来,要迟到了,那我走了,不等你了!”

    晓红有气无力。说:“算了,早读不去了。”

    听着来气的霜甜,嚷道:“你下来,你再不下来,我要打你屁股了。”

    说着就要去拉她。还是无用,她叹一口气。须臾,她一点头暗笑,俩个字掷地有声。“火风”!晓红从床上跳起,叫道:“火风那里?那里火风?”东张西望搜索。

    “刚才从这里路过,说不定看见你睡懒觉了呢?”霜甜转过面去说。

    等祝晓红穿好衣服,下了床,晓红才醒悟过来,道:“霜甜姐姐呀,谢谢你的好意,你不用等我了,我真不想去教室。”

    又一个大屁股挨床坐下。

    霜甜一脸的失败,无奈道:“好,这样吧,咱们今天就在寝室早读,早读的内容只有两个字——。

    晓红两眼冒出欢喜的探寻,霜甜和他异口同声笑道:“火风。”

    霜甜说:“那好吧!我问你答,你喜欢他什么呀?”

    晓红抱脚坐到床上,会说话的眼睛,甜甜的说:“他,不但人长得好,而且功课好,球也踢得棒,他沉稳,刚毅,他有勇气。打从进学校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他。”

    他边说边望屋顶。内心有不祥的预感,她把信给火风的那一刻起,就像一辆没刹车的的脚踏车在下坡,此刻的灰心,无疑是在给车轮上抹润滑剂,似乎预测等待她的是无底深渊。

    想到这,泪水也配合默契,竟流下来。霜甜吓一跳,问她好好的,哭什么?可他俩未联想到“情”字上的引号,或许一开始,上天就已经暗示,那一段情是泪水,不得强求。

    霜甜心里好复杂,她刚猜想,火风要是听到这样,应该是怎样的反应,晓红的哭泣,完全证明了她的软弱,她的自暴自弃,或许还有些理智的自知之明。

    说实话,自己对火风也不反感,甚至还有一点好感,毕竟优秀的男生会受到女孩的青睐,但她倒希望这是欣赏的墨水点,滴在心间,俞化愈淡,以趋于无;

    而不是泪水,愈来愈咸沉淀结块,重走晓红的老路,她本想把这心里话说给晓红听,可不知道为什么,嘴动没有说出来。

    上午第四节课——语文课,郝老师念一篇教育改革方面的文章,宏论真是体大思精,精辟独到。火风一拍即合的欣喜,他激动得手颤疾书,从脑海冒出来的思想譬如飞天炮竹,冲天花炮嗖的一声,直冲云霄。

    又飞出无数精灵,思想外是思想,思想里是思想,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当耳际回旋郝老师的话,他无形里有一种深刻的体味,就像这种体味曾经有过。

    郝老师,说:“有些同学,往往看着远处,却忽视了近距离,他就不晓得有些思想——科学的思想,伟大的思想,就在我们身边,就因为他不是名人,不是伟人么?

    同学们,真理往往是朴实的,所以,他不穿名牌,不住小洋楼,不开小轿车,可是,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是的,这少数人苦闷过彷徨过,可我坚信,他,他,还有他,不会放弃,不会绝望。

    一刹那,火风心中的沸腾像拴开了烧开的水壶,火风炙热的为郝老师鼓掌,随后所有的掌声一齐响了起来。郝老师深深的点了点头。

    他看着满教室的同学,不,他越看,越只觉得教室只有两个人或是两种人。他看看火风,附耳道:“午餐后,到我办公室一下。”

    随即,下课铃声响起,可火风心中那堂课铃声却永远没有结束。坐在同位的孙同学,蔑视一眼,掺杂些不服气,思静和阿文跑过来,又捶又打,说许多夸张的美言。

    火风学电视里明星做牙膏广告,咧好几次嘴,偷工减料做几个微笑。思维却走了,七拐八拐往骨髓里穿,火风仿佛找到了自己,好比放了气的气球,还了原身。

    唐霞在前排送来看似两只求爱的眼神,火风并没有看见。她生气里还要替火风高兴,委屈得很。

    火风下课值日,等打凳子,祝晓红身后串出来吓他。他能按奈激动,但拂袖不了脸上的红云。大方道,“我帮你忙,好不好?”歪着头等回答。

    火风想尽快去见郝老师,求之不得,第一次面对女孩很有意思的坏笑。霜甜走廊里望见,羡慕不能。

    火风笑后,就骂自己无耻,保守以为,这笑容应像初吻般的不能随便。不好意思得口吃迟道:“好,——是好,我怎能白白拣你的——人——情,干脆这样吧,你,我,我,我——

    哓红一双眼睛鼓励道:“慢慢说,你我什么?”“你我调换值日时间,今天你帮我打扫,可以吗,拜托了。”

    火风背书的回答。晓红哭笑不得,只好点头认是。火风冲出教室,一不留神,撞掉迎面沈霜甜手中的书本。等火风弯下腰去,对方已把书拣起。

    他说两句对不起,又冲,到拐角处,却来个急刹车的转体,四目相对,对方的眼神仿佛等了千年,而自己感觉异样的渴望。

    火风骂句见鬼,又冲。沈霜甜等晓红叫他,才进去帮忙扫地,说,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晓红只是笑。

    回寝后,阿文已替自己打好午饭,火风大笑说多谢。他一甩长发道,笑着说什么的,都是兄弟。

    火风邀阿文到室外,边走边说,“阿文,郝老师叫我到他办公室去,他也不知道干什么。我想,我俩可否同去,顺便谈办文学社的事。我想郝老师会出谋划策,帮助我们的。

    “好啊,阿文猛扒上几口,就说把饭倒掉,就要去。”

    火风瞪他一眼,说,“不准浪费。”

    后面操场厕所旁,是郝老师的办公室——普通的农村住房。

    火风脑子里想到一句,看人看房子,拉住走到前头的阿文,小声说,我先去,你等着,等我来叫你,再一块进去。

    然后不放心,再三叮嘱叫他不要走,这是最好的机会。“阿文笑他啰嗦。”

    一声报告,把自己吓着了,是自己的声音吗?然后又冲阿文回头笑。

    郝老师拉开门,未带眼睛,带笑道,“进来,郝老师正如他想象的平易近人,火风似乎找到了另一个自己。

    自己跟自己谈话,当然不做作,随便,火风谈兴正浓,全然忘记了在外的阿文。阿文他一下子好比变得进入更年期的唠叨,要不是手短莫及,一定给火风一个“爆栗子”。

    “火风同学,针对你提的要求,每堂课可给你5分钟不等。另外,你可以和同学联办‘语文兴趣小组’,你就当临时组长。

    火风听完后,只想嘴巴少生了——几个谢谢说得丢三落四。阿文对郝老师的谈话,是正儿八经的流水帐。

    郝老师表态,做老师,当全力相助,并且对社名大大称赞,又道了许多鼓励话。

    晚自习铃一响,火风打开思想的流水,坐在思想的岸边,拿支笔守株待兔,火风等不急,赤脚下水摸到几条小诗,残疾的几幅上联。

    于是,横放条长网,丢两个钩子。末了,火风似梦非梦化笔为叉,向那些成群的游鱼猛刺,手忙脚乱,结果到手一场空,可见,高兴得太早。

    他不想空手而归,索性顺水推舟,一路下游。路上看个烷衣人,——不知道是女孩子还是女人。一见钟情的一相情愿,因怕是女人,白费了心计,就骂自己以貌取人。

    为惩罚自己,拐弯走竹林里去了。峰回路转的柳暗花明,又一次次山穷水尽,再走半天,却没有去路。

    一番劳累,又返回原来的地方,那块洗衣石还在,只是人去了,他又骂,丑人多作怪!好好的路不走,就为了躲避她吗?

    迟早要毁在女人手上?骂自己不过瘾,随手一拳栽在树上,痛得裂嘴皱眉,一只手甩得不是自己的。

    他还要骂,见二只瘦舟在不远处,惊奇跑去,见一老者,叫一声,竟不应。

    火风心里想,他性格像我。又一路左拐,却见一所茅屋,正是郝老师住处。

    火风竟然恍惚入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