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起的晨曦总是那么温暖迷人，阳光透过窗户，坠落到镜心的房间里，镜心洗完漱，将头探出窗户，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苍白的脸颊，深吸一口气，便感觉全身爽朗了不少。

    归一飞到窗户旁，笑着说道：“怎么，生气不想回去？”

    镜心苍白的脸上，挤出笑容道：“怎么可能呢，只是觉得，也许我应该给自己减轻一点压力，让自己不要活得那么累。”

    “哦，可小镇就这么大，你又该去哪里减轻压力呢？”归一不以为然的说道。

    “哈，减轻压力又不仅仅非要去做什么多娱乐之事，只要做的是自己想做的事，那就是减轻压力，不是吗！”

    “那好，你可知你有什么想做的？”

    镜心沉默了下，这一刻，他竟真的想不出他能去哪，就好像，明明知道自己想放松一下，结果却发现，根本没有放松的地方，又或者，根本没有他能去或者该去的地方。

    “中秋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归一突然来了兴趣的说道。当然这句诗自然不是他所作，甚至连诗词，也把清明改成了中秋，显然有一点不合时宜，甚至有一点不尊重杜牧这个伟大的诗人，但活了如此之久，难免记不清这么久的诗了，只是在恰好的时间，突然觉得脑袋里的话比较应景而已。

    镜心叹道：“这是你写出来了？别说，还真是一首绝世之诗。”

    归一淡然一笑，说道：“如果我能有如此文采，直接就弃武从文了，这诗是我以前老家的，我老家上下五千年，出现的完美诗句数不胜数，只可惜，太久了，忘得差不多了，不然，凭借着诗句，我也可扬名立万，傲视天下。”

    镜心脸上怀揣着笑，他知道这是归一在告诉他，今天就是中秋了，确定还不回去吗？归一告诉镜心最多的话便是：“千万不要留下后悔和遗憾，因为那些东西，是命运，也不可击碎的东西。”

    在镜心的睡眠里，镜心总是梦到在一片血气朦胧的地方，地面上躺着无数的尸体，有张先生的，有梁大夫的，有许峰的，甚至还有等着他却口吐鲜血的花丹。

    在睡眠里，镜心拼了命地奔跑，但他跑不过时间，跑不过命运，在睡眠中，他很痛苦，他脸上狰狞万分，他的怒气充斥着全身，但他的悲伤，却也不落下风。

    每每，镜心都会看到笑着脸，张开双臂，迎接镜心的花丹，而每每，花丹都会死在镜心怀里。

    花丹每每都会用血淋淋的手，笑着抚摸着镜心的脸庞，那一刻，镜心看到了穿过她身体的一根矛，看到了身穿红衣却被鲜血渲染的裙子，看到了本来洁白如玉的脸颊，却被鲜血染红了脸庞。

    她怀揣着最后一口气，等待着她的真命天子，齐天大圣，但他的“真命天子”“齐天大圣”却跑不过时间，跑不过命运，但她并不生气，反而很窃喜在自己要离开的时候，能见到那个自己怀揣着梦想和憧憬的男孩，她很想告诉他，从她第一眼看到男孩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他，他的那双眸子，她永远不会忘记。

    她灿烂的笑容对着睡眠的镜心说了一句话，然后便再也没有起来，而镜心，也因脑袋一片空白，也听不见那最后一句话，到底要说什么，甚至看嘴唇，也看不出那到底是何意思，也许是梦里，本来就没有说话的功能吧。

    但这还是让镜心脸色大变，特别是经历了好几次的梦，这让他难免都感受到了害怕，他向归一请教过，如果他离开了这里，离开了小镇，小镇里的人会不会就不会死。

    但归一告诉他，如何人的命都是从一开始就规划好的，并不存在谁离开，谁就可以活得更久这么一个道理，虽然是有因才有果，但命运的特别是如何人捉摸不透的，就好比，你明明什么事都不做，你本来想当一条咸鱼，但命运却想让你在三十五岁那天离开人间，就会出现一些很难出乎常理的巧合出现在你的头上，你明明觉得不合理，但是既然已经发生，那你就自然会慢慢接受，而这，也仅仅只是命运的一部分而已。

    镜心又问，“那岂不是命运凌驾于如何东西之上？”

    归一反驳道：“那倒也不是，世间有命运，就自然会有其他，我见过时间，时间能将命运困与时间的河流里，我见过空间，在自主的空间里，空间能将命运击碎，而当时空的产生，便可和命运之间直接相互对抗，命运是很玄，但生命也是玄的，你可有想过，自己活着难道不是一个特别的奇迹，自己拥有自我意识，难道不是特别的神奇？命运，不一定控制得住来自强大生命力的人，因为这种人，他们的世界，比命运可能还要伟大。”

    “然后便是虚无和真理，说实在的，这两种是特别奇怪的东西，虚无，至今为止，我见过的比拥有命运命格的人还少，最多一个时期也就两三个人拥有，这也导致虚无在很多情况下没有前人指引，很难成就大器，不过我可以跟你明说，拥有虚无力量的人，在仙境之下，乃至于仙境低阶时，越级杀人，比命运还要简单，因为学习虚无的人，天生就是刺客中的王者，时常当敌人不注意甚至毫不知情时，便会一刀突刺或者袭击，当初有一个虚无刺客，天下无双，死在他手里的人数不胜数，但可惜，被一个拥有时空的老头子抓住了机会，直接将他抹杀与摇篮里了，不然，世间肯定会血流成河啊。”

    “而真理……面前就见过一人拥有过真理的力量，而且难免好像还借鉴了道具的力量，所以在这里我就不说了，你以后会知道的。”

    从始至终，归一都没有说到过镜心的梦，说实在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刚一上来，就是这么鸡肋的技能，有和没有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关系，相比于前面的技能相比，一下子就拉大了距离。

    “当然，这世间瞬息万物，传说中，规则都拥有力量，世间百态，乃至于后面的剑修，刀客，又或者是五行道法之人。”

    “你知道吗？人类最高的厉害点是什么吗？”

    “是坚持啊，人类本是世间最弱小的生物，比起野兽，人家一出生，便可活蹦乱跳，而人，一出生连开口都是问题，但人类却是创造出野兽乃至于其他种族创造不出的文化与辉煌，这就是人类这种小人物的坚持，才引来了大千世界无穷无尽的信仰和传承。”

    “前人插柳，后人乘凉！”归一说得很激动，对于坚持，归一不知说了多久，乃至于就连镜心也被感染到了，对于小人物，镜心有很多的想法，对于坚持，镜心有很多独特的想法，对于世间万物，我们应怀揣着平等的态度，不敢说用爱看待世界，但也要活得像个人，活得让自己感受到自由。

    就和人祖一样！

    “这世间，还没有一种鸟能够一直在空中飞翔，永远都不会落地。”

    “如果有，那这只鸟，便是自由之翼了吧！”

    ——

    传说人祖开了智，有了名字，变得愈加猖狂和骄傲，以为这天地没有他去不了，没有他吃不到的美食，只要他一去想，就可以使用工具，然后思考策略，然后加以捕捉。

    他觉得他的脑海里有无穷无尽的智慧，他看不上那些拼命在草原上奔跑的追逐的野兽，因为在他来看，那是野蛮的行为，甚至是非常不讨好的行为。

    但他终归是想，野兽比人强大，这一点，哪怕是没有开智的人祖都清楚，更何况是现在，每当人祖看到庞然大物的猛犸象，看到灵活的猕猴，心中难免心生妒忌之心，将双手摆在面前，思迅自然给予了他什么，这个问题，是无尽的智慧也无法回答。

    直到人祖看到在天空中飞翔的自由之翼，人祖才明白，自然给予了他什么。

    ——

    天空湛蓝，白云朵朵，太阳的光辉照耀着这片神州大地。

    而在天空之上，有一种雪白色的飞鸟划过层层白云，在天空之上自由的翱翔，它有一对灰白的翅膀，酷似仙鹤，他有一个小巧的头，而额头的上面，则有一块黑色的印记，犹如人类的胎记，它的尖牙嘴巴上有红红的印记，犹如吐了胭脂水粉一般，它全身灰白，但却非常优雅高贵，它没有足，但却是天空之神，从出生一月的长毛，便从雀巢飞起，坠入天空，并且从未停下。

    它是天的孩子，是大自然都要张望的动物，它叫自由之翼！

    传说有一天，人祖失魂落魄的走在空旷的平原上，只见天空一阵巨响，人祖抬头一看，在烈日的光照下，一只如仙鹤的自由之翼遮挡住天空，遮挡住人祖的视野，自由之翼并不算大，差不多比人祖差一个头，但它的双翼，却足足有三四米之宽。

    人祖的智慧里有自由之翼的信息，他对自由之翼还算好奇，只见人祖将双手张开，然后在空地上挥舞，并不用说话，因为它看得见。

    只见自由之翼从天空中坠落，然后停留在人祖上方的半空中，自由之翼认识人祖，因为人祖得到过名字，而真理瀑布，会将每个人的名字，告诉每一个生灵。

    自由之翼挥舞着翅膀，它可不认为人祖会吃自己，因为自由之翼几乎从来没有天敌，肉少就算了，飞行的速度，在天空之上，也是位列前边，所以想吃它，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它对着人祖问道：“人啊，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人祖回答道：“自由之翼啊，你难道从来不觉得自己这样飞没有一点意义吗？”

    自由之翼笑了，说道：“人啊，你不懂啊，我们自由之翼从雀巢飞出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属于大地了，就好比海中的鱼，他们也并不属于大地；我们自由之翼，都有一个传说，传说只要我们哪一天觉得累了，停下了飞行，就代表着生命走到了尽头，那一刻，我们又属于了大地，就好像我们生于大地，死于大地一样。”

    “而我们的意义，就是一直飞，一直飞，就好像我们的名字一样，追寻着自由，像一个自由一样在天空中翱翔！”

    人祖恍然，惊叹道：“想不到你们竟有如此的信念，也许你是对的，自由藏于心中，只有心中认可自由，自己才能获得真正上的自由。”

    自由之翼笑了，这一次，它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它很高兴地说道：“人啊，你知道吗？今天见到你我很高兴，自由也许就如你说的那样，这也让我有了很多的想法和追求，但我也告诉你，自由并不是自己骗自己，如我，便是要看尽这世界间所有的一切，看见世间最高的山峰和戈壁，又或者是飞到我最终想到的目的，飞到我死去，然后不再能挥舞着翅膀。”

    “为了这个，我会一直坚持到底。”自由之翼骄傲地说道。

    这一刻，人祖的大脑得到前所未有的升华，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并没有缺的，自己有四肢，有大脑，有思想，有一双看清世界的眼睛，有一对聆听世界声音的耳朵，有一张尝进天下美食的嘴巴。

    大自然不欠人祖的，真的！

    自由之翼重新飞回了天空，重新去追逐它的梦想，而为了追寻它的梦想，它从来不会停下，因为它的名字告诉它了它生命中的一切，它将会带着它全部的生命，去追寻那个，它一生追寻的东西，而那一生都要追寻的东西，并不一定就要得到或拿到。

    因为只要心中有光，哪里都有阳光！

    自由之翼告诉了人祖，世界的最北方，那里有一棵名扬天下的世界之树，它想，人祖能在那找寻到人生的意义，然后追寻自由。

    这一刻，人祖拥有了目标，而不仅仅局限于只为了生活，他也有了目标，而且他也将穷尽一生去实现它。

    因为人祖从自由之翼那里学到了。

    人生的第一个哲理，那便是：自由！

    夕阳的落幕拉长了人祖的影子。

    其实有的时候，比起光芒，那些伟岸的影子更加值得人们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