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海里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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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降临与激战

    已经三天了,对于李云流而言,除了第一天早上又看见了那个身披黑袍,头顶白骨的希求,和在“海”里越沉越深因此所见希求越来越多,越来越诡异以外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算得上是“平安无事”了。眼镜青年也平淡着记录着李云流的日常,不住暗自感叹眼前这少年应该接触“海”还不久,虽然看到的希求应该还不多,但已经能适应到如今程度真是相当不错。如果眼镜男子能看到如今李云流眼中的世界,不知他会做何感想。

    钱队和上面联络了以后,就急匆匆地和王鼎赶去明东市下面的汉远县,昨天又紧急把马迎彩调了过去,现在这明东市就眼镜青年陈轩一个人留守。陈轩心中感叹:人手紧张啊!十几年前的一系列大战打没了一批人,现在青黄不接。

    周五,课间操时间,教导主任说着无聊的废话,李云流只得盯着天空发呆,云层还是这么厚啊,李云流内心感叹。紧接着就感觉不妙,这不是和那晚一样吗?这念头让李云流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李云流看到一朵花自云海里钻了出来,青色的花瓣片片剥落,直至全部落下时,本该有花蕊的地方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颗眼球,眼球起初是肉色的,但花瓣脱落完的刹那便被石化了。巨大石眼缓缓转动,层层石皮剥落,又形成三道身影,直到它对准了一江中学操场。片片已落下花瓣各自又蜷缩成一个花苞,绽放,飘落,蜷缩......只是一会儿,飘落的花瓣已布满李云流在操场上所能看到的整片天空。本就是云层密布的天空又被花瓣塞满,再也容不下一只飞鸟。可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片片青白花瓣中孕育出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希求。

    李云流直感头皮发麻,眼前这种怪象他从未见过,可偌大的操场上其他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17班的卫生打扫还有以下问题......”

    “喂,你快看隔壁班的那个学妹,身材真好......”

    “我看还是萧玉轩学姐更胜一筹!”

    “附议,附议。”

    “我去,快看这个。哇,我们学校还有这么成熟的学生吗?”

    “顶!实在是太顶了!今天是开眼了,我们这么丑的校服别人穿上能这么性感!”

    “妙啊,我的心一分为二,一半在萧玉轩学姐身上,一半在不知名学姐身上。”

    上面是数不清的希求,下面则是欢声笑语的人群,上边是地狱,下边是天堂,而李云流在“人间”。李云流只觉得自己与现实世界越来越远,其余人类的欢喜与自己无关,自己在加速坠向那无底深渊。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鲁迅先生写下这话时的心情,李云流似乎能体会到一些了。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李云流的肩膀,白逸鸢穿着一江的校服混到了李云流的身旁。明明20多岁的面容,却完全不会和身上肥大的校服相冲突,反而增添了一抹别样韵味。

    “白逸鸢,它们是来接你回家的吗?”李云流朝天上努了努嘴问。

    李云流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在这荒诞的世界里不神经大条一点是活不下去的。

    白逸鸢白了李云流一眼说:“你家人拿枪指着接你啊?”

    白逸鸢看到的要比李云流多得多,那花是自一根巨大白骨指尖上生长出来的。花苞发育完全时,白骨手指从中断裂,上半截带着花苞坠落向云海。上半截指骨寸寸断流,碎屑环绕着花苞燃气蓝色火焰,直至花苞穿过云海,白骨指也燃烧殆尽。

    “一花转身。”

    “哈?你在说什么?”李云流不解地转过头看着她,白逸鸢并没有解释的打算。

    一江中学,教职工楼顶,眼镜青年陈轩在这拿着望远镜盯着操场上的李云流,猛地抬头发现一江中学上空不知什么时候凭空出现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希求,诡异的是它们仿佛都有意识,按兵不动,只是铺满天空,将一江中学团团围住。陈轩看不到花瓣化物的过程,更看不到天上那颗石眼和拱卫在一旁的三道身影。陈轩连忙跑进室内,颤抖着打起了电话:“钱队,我这出状况了!目标学校上出现了黑压压一群希求,各种各样的,好像都还有意识。”

    钱黎这边也遇到了麻烦,脱不了身,本以为是“海”里什么希求异动,结果可能和省外的非法组织有关。上头说了,以这件事为主,公司的特派组也会来,全力配合特派组。钱黎一阵头大,明东市那个现在都查不到身份的女人也是个定时炸弹,这回动静那么大,只能吩咐陈轩:“藏好自己,暗中观察,不要掺和进去。这已经不是你能碰的事了。如果明天他还活着,带过去问问。”

    明东式城区外,一辆玄黑色的川崎火神VULCANVN2000驰骋在国道上,驾驶着这狂暴野兽是一束粉红樱花丝巾扎着长长马尾的少女,少女背后的背包还有包里弹出一个围着印有猫咪粉爪餐巾的橘猫。

    “玉子烧,你看!那城市天上飞满了天狗一样的魔神。不愧是大国,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我们去看看!”

    橘猫喵的一声以示赞同。在滚滚声浪中,一人一猫向着事件的正中心冲去。

    天上的希求逐渐靠近,将整个操场围住,不留一丝空隙。

    “好了,就不耽误大家上课的时间啦,解散,同学们请有序退场。”教导主任终于结束了他那漫长的训话。学生们开始流动起来,气氛也活跃了起来,不过此时的李云流心中只有苦涩。

    “我说,白逸鸢,我们该怎么办?上次你那招还能用吗”李云流目前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个神通广大的女子身上了。

    “一个字”白逸鸢转过头对着李云流灿烂一笑,“跑!”

    话音未落,白逸鸢就提起李云流飞奔起来,一掌劈开道口子,蹿了出去。

    “我去,那谁啊?跑这么快?”

    “哪呢?哪呢?”

    “我也看到了,一会儿就没影了。”

    校门处,门卫看到一个两个声音逼近,刚喊出“同学”二字,两人便已越过了他。下一刻,一群看不见的生物也越过了他。

    逃命途中,李云流问:“它们不是来找你的吗?你把我带上干嘛?”

    白逸鸢只是淡淡地说:“那我现在把你放下来怎么样?”

    “没事,其实我们俩顺路。”

    就在这时,一道雷光瞄准李云流与白逸鸢的中间劈下,白逸鸢不得以将李云流抛向斜上方,就在这时,后方追杀的希求纷纷为一漆黑人马状希求让道,其手持一血红长枪。只见它凌空虚踏,右臂后拉,根根血液铸成弦将手与尾部相连,人马希求形似一把大弓,而那血红长枪就是那利箭。

    李云流心中一惊,回头瞥见一枪,连忙空中调整姿势,往左一侧身。

    在人马希求弯曲到了极限的一刻,只听“啵”的一声,血红长枪就消失不见。只一瞬,李云流就感觉被一条巨蟒盯上,而那血红长枪就如蛇信子,下一刻就要将自己洞穿。

    “切!”白逸鸢一握,那血红长枪便凭空扭曲折断了,白逸鸢的手中则是渗出一丝血迹。

    李云流恍惚间感觉自己就像古代的斗百草游戏中的草茎一样,两个无法窥视的存在在自己这小小的草茎身上角力,他们并不在乎自己这草茎什么时候断裂,他们只是在意着彼此的输赢。

    真是无力啊!

    不待他继续感概,白逸鸢蹬了一下路旁的树,跃上空中,牢牢抓住刚在还在空中侧身的李云流。李云流此刻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坏了。果不其然,下一刻,李云流就犹如标枪一样被投掷了出去。脑浆子都快被晃匀的李云流再也没有了什么感慨。

    就在这空挡,最近的希求已经冲了上来,其中一只身体迅速消融到难以分辨的希求抬起硕大的右臂,里面射出一个连有长长脊椎头骨,就像一条百足虫,头骨的眼洞中泛起黑中带两分白的冷火朝白逸鸢咬去。

    白逸鸢回头,在空中一翻身,头朝地,一根白嫩如藕的右手食指伸出,在距离头骨一寸的地方轻轻一点,白骨便止住了进攻的势头,自头骨向脊椎寸寸断裂。白逸鸢则是轻飘飘地向后倒飞出去,只是那指头上燃气一缕黑白相间的火焰,且白色不断侵蚀着黑色,并向手指漫延去。白逸鸢冷哼一声,右手食指的指头便飞了出去,血却没落下一滴,那飞出去的白藕一般的指头被转为纯白色的火焰吞没,下一刻就悄无声息地从世间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白逸鸢空中辗转腾挪,再次甩开其后的希求们,留下一句“‘一花转身’这强行上浮的法子也不过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