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安娜！奥莉安娜！”

    踏踏踏踏！

    大清早，黛珊踩着小碎步，急匆匆从二楼下来，她探头探脑到处寻找奥莉安娜的身影。

    “她去集市了。”

    放下咖啡杯，李灵不急不缓的说道。

    “是吗？”黛珊在一楼大厅四处翻找着什么，“你有看到我的邮件吗？”

    一边找，她一边问道。

    “没有。”

    李灵受不了黛珊翻箱倒柜发出的乒啉乓啷的声音，起身回到自己房间。

    从那天进化之力躁动过后，这半个多月李灵竟然难得清净下来。

    或许是因为进化之力的变化压制了灰白之袍的副作用，时常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消失了，进化之力也没了动静，像是在沉睡。

    “呼！”

    李灵摁了摁眉心。

    从那天过后，他越来越难以理解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不停进化的力量和这充满邪气疯狂的灰白之袍。

    书架上的书也没有任何关于不朽与灰白之袍的知识。

    他不是不想了解自己的秘密，可根本没有人能够解答。

    也许无面可以！

    但是，李灵知道，与无面打交道是在与虎谋皮，无面那诡异而又强大的力量让自己毫无反抗之力，但是相同的，无面那强大到非人的力量和知识正是此时自己所需要的。

    ...

    抛开混乱的思考，李灵取出少许自己的血液。

    自从稍微会一点炼金术之后，他就开始不停的以自己为材料做实验。

    还算是小有所成。

    除开之前已经大致检测出的因灰白之袍的力量而产生的迷雾的那些特性。

    所以这些天来李灵关于灰白之袍有了更多的成果。

    迷雾具有少许吞噬能量的效果，无论是火、雷电、狂风亦或是其它能量，迷雾都能吞掉一小部分。

    可是这些能量没有回馈到李灵身上，所以可以猜想，这些能量全部都输送到灰白之袍上了。

    这也是为什么进化之力不断蜕变，却始终不能完全压制灰白之袍的呢喃。

    既然灰白之袍需要能量，而且到现在为止灰白之袍并未出现任何明显质变，那说明这些能量要么不够，要么就是次品，只是将就着凑合用的。

    李灵每次使用这力量，都能感觉到一种残缺感，说明这灰白之袍并不完整，就像是被打散的拼图的其中一块。

    或者说把这完整的力量看成轿车，灰白之袍就是引擎，没有外壳，没有轴承，也没有代表能量的汽油。

    李灵能感觉到，自己只要再发现那漆黑石头一样的东西，便能逐渐将灰白之袍变得完整，不过那时，自己能否掌控这股力量还难说。

    至于灰白之袍为何会与自己产生共鸣，那些神说自己存在的神性究竟从何而来，李灵毫无头绪。

    咔嚓。

    李灵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奥莉安娜，你回来啦。”

    李灵从奥莉安娜手中接过拓印秘纹所需要的材料。

    “怎么买了这么多？”李灵翻看着，发现每样材料都买了两份。

    他拿出一罐装有处/女血液的容器。

    “处子血怎么只有这么点？”

    容器里的血液只有大概不到一百毫升，离拓印所需要的三千毫升，大概六品脱还差得很远。

    “主人，最近黑市关于血液方面的材料全被收购，莱特城的黑市里只剩下这么多，所以我打算到其它城市去买。”

    “或者！”

    李灵刚想回答，就听到奥莉安娜话风一转。

    “我们把黛珊给解剖了！”

    蹭———！

    奥莉安娜摸出一把匕首。

    细长的匕首在奥莉安娜森然话语下散发阵阵寒光。

    李灵轻挑了眉毛，“这...”

    “主人，我是开玩笑的。”奥莉安娜机械的面孔加上没有感情的语言配上这开玩笑的话，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你知道我不喜欢开玩笑。”

    “是，没有下次了。”虽然奥莉安娜依旧是冷冰冰的机械模样，但是能看出她略微有些失落。

    李灵看着奥莉安娜有些滑稽的样子，嘴角勾了勾。

    “我也是开玩笑的。”

    奥莉安娜的内心就像小女孩一样单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语气又变得轻松。

    “是，主人！”

    奥莉安娜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炼金魔偶，为什么会有喜怒，虽然很淡薄，但确实能感觉到。

    不过只要主人开心就好。

    “奥莉安娜。”

    “怎么了，主人。”

    “你说你要去其它城市买材料？”

    “是的。”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主人，黛珊刚刚说她会和我一起去。”

    是吗...

    李灵想了想，“钱够吗，血液的价格挺高的。”

    “够的。”

    “可你之前说家里的钱已经用完了。”

    “并不是，其实钱还有很多，但是因为我们需要存钱，所以这笔钱不算在可流动资产里。”

    李灵不解。

    “存钱？”

    “是的。因为前主人说过，他曾经游历东方时，见过一些奇特的习俗。”奥莉安娜十分严肃的说道，“前主人说，彩礼是东方人的重要习俗，毕竟主人是要结婚的，所以为了尊重主人作为东方人的文化，存够彩礼是必不可少的。”

    李灵：“......”

    奥莉安娜又说，“按照彩礼内容，至少必须要有炼金轿车一栋房屋。”

    “那你存了多少了。”李灵对于奥莉安娜突然的较真儿不知该说什么，奥莉安娜一本正经地说着滑稽的事倒和黛珊十分相似。

    “大概一万先令左右。”

    “这么多？”

    先令的购买力李灵是知道的，一万先令就算买车买房还能剩下一大笔钱。

    “耀烛法令并未规定一夫一妻。”

    李灵瞬间明白了。

    ...

    虽然这存钱的事显得滑稽，但是，至少奥莉安娜是全心全意为自己思考。

    李灵温柔的摸着奥莉安娜冰冷却又带着温度的金属脑袋。

    “好好好，以后我的妻子都要经过奥莉安娜的审查。”

    李灵心中忽然回想起，在很久很久之前，一个茶色头发的女孩的笑容。

    爱...

    或许这个字我已经忘了吧。

    ...

    当天下午。

    黛珊和奥莉安娜离开了莱特，一起带走的还有黑光。

    整栋房屋只有李灵一个人，突然就冷清许多。

    咖啡也喝完了，而自己也冲调研磨不出奥莉安娜的那种醇厚味道。

    看着咖啡杯里的残渣，李灵突然想到，自己在前院种的苦瓜成熟了。

    采摘、洗净、去籽、榨汁。

    晃动着杯里如同邪能药水般的液体。

    李灵嘴角又勾了勾。

    夏天。

    还真是个好时节。

    —————————————————

    距离奥莉安娜她们离开已经有两天。

    这两天李灵已经快将前院的苦瓜消耗完了，整栋房屋都能闻到一股苦涩的味道。

    喝下最后一口苦瓜汁，李灵拿起早晨的报纸。

    【耀烛对塞斯勒的战前准备逐渐放缓，这背后隐藏着什么。】

    【帝国极西边境发现强盗踪迹，各位旅人注意安全，切勿经过！】

    【昨夜，帝国大臣遇刺，死状极为凄惨，凶手暂未抓获...】

    ...

    李灵面无表情地看完这些令人不安的消息，下意识拿起空了的杯子，这才想起苦瓜汁已经喝完。

    他正打算去前院采摘些苦瓜，楼下的大门突然传来砰砰的急促敲击声。

    “谁！”

    李灵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谁？”

    李灵又问了一遍。

    可是敲击声突然停止了。

    这敲击声就像并未存在过似的，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

    等他走到门前，还没握住门把，他的耳朵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响动。

    砰！

    咔咔！

    整个房门突然被掀飞，站在门口的李灵没有任何准备，也被这巨大力量冲击地向后滑出一段距离。

    从外至内的巨大力量让红木做的门变成带着尖刺的木块，在这些木块之中还有一团黑影朝着李灵飞来。

    噗噗...

    即使木块上的尖刺十分锐利，但也并未给李灵带来任何创伤。

    那团黑影也冲进李灵怀中。

    大！

    这是李灵第一反应。

    他感觉到，这个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是一位女性。

    噗———！

    刀子切开肌肉纤维，刺入肌肉的声音。

    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刀从这女子背后穿过，将她刺了个对穿，刀刃甚至略微刺进了李灵的大腿中。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

    因为李灵并未看到任何人，这把长刀就直接刺进了怀中女人的背部。

    背部的血液顺着刀刃滴落到李灵的裤子上，就连李灵装苦瓜汁的杯子也被溅到许多血液。

    而且这一切并未结束，那把长刀在略微刺进李灵大腿中后，竟然还在不断抖动、深入，长刀上附着的神秘力量竟然能够无视李灵强到可怕的体质，甚至想将他的大腿切下来。

    “交出你怀中的女人！”

    大门后，五根手指抓住破碎的门框，门框上尖利的木屑突然以极快速度飞向李灵，将李灵团团包围。

    一个高大陌生的男人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