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荆棘的梦
繁体版

第18章 再见了娴田

    舍友捂着自己的肩膀离开了宿舍,谷荆棘走到阳台水龙头处洗了个手,把水擦干后双手抓住上铺床栏就翻了上去。

    迷迷糊糊地睡了半个小时,宿舍门打开了,一众人走了进来,领头的就是前面被谷荆棘揍了一拳的那个嚣张舍友。只见他一边往里走着,一边招呼着:“老大,就是这里,就是他打的我。”

    跟在他后面的有五人,其中一个穿着一双木屐,走路的时候“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地响着。嘴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头发略长,大大的脸,大概一米七五的身高,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走出去说他的黑社会也不为过。身边一个身高和他差不多,但是看上去要身体要结实得多,接近光头的短头发,脸上挂着微笑,看起来倒是像个和蔼可亲的小胖子,但是他的手臂却要比谷荆棘的大腿还要粗。还有一个长得比这两个都要大块,身高该是要达到一米八了,手粗脚粗全身都粗,两个谷荆棘都不及他一个那么大只,也是穿着一身黑色衣服,不说一脸横肉吧,但是笑起来的表情看着比凶起来还要吓人,怎么看都觉得是笑里藏刀。三人后面还跟着有两个人,对比之下就没有三人那么明显的特征了,也长得比较普通,身高也没有什么优势。

    几个人跟着谷荆棘捂着肩膀的舍友,径直走到了谷荆棘的床前,这时候谷荆棘还脸朝着墙壁,背对着他们,压根就没有把众人的围拢当作一回事,又或者说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被围观的对象。

    或者是想着有人撑腰的缘故,只见被谷荆棘揍了肩膀的舍友仰起头,对着谷荆棘就大声喊道:“喂,谷荆棘,别睡了,给我起来!”

    而那个穿着木屐的则是一只脚踩在了下铺的床沿上,另一只手抓住上铺床栏,然后用手推了推床上的谷荆棘,吼到:“别睡了,起来!”

    谷荆棘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还感觉到肩膀被人用力推了一下,一只手撑着床,慢慢把头抬了起来,然后转过身子,看了看床下的人,眯了眯眼睛说:“干嘛?谁他娘的吵着老子睡觉?”谷荆棘最恨的就是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那是他的禁区。

    穿着木屐踏着床沿抓着床栏的那个黑衣青年,本来已经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准备对着谷荆棘就伸手抓去,突然他看到了谷荆棘的脸,一脸的惊骇:“班长,我日,怎么是你?”

    “靠!波剧!他娘的,你找死啊!”谷荆棘恶狠狠地骂道。然后他再认真地看了看床下站着的人,除了半个小时前被自己揍了的舍友,他又认出了另外的两个人,不由得喊了出来:“菠萝,健哥,我去……”

    床下的人也已经看到了谷荆棘的脸,异口同声地说着:“班长!怎么会是你?”

    “你们几个到底想搞什么?吵着老子睡觉,滚滚滚!”谷荆棘朝着几个人嚷了几句,然后用被子把头一蒙,准备继续睡觉。再看看他的那个舍友,已经变得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找的帮手竟然还是谷荆棘的“大熟人”,心说这是踢到铁板上了,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其实在看到谷荆棘的脸之前,进来的几人,也就是被谷荆棘叫做波剧、菠萝还有健哥的三人,他们也不知道十兄弟中的“班长”就是谷荆棘,如果是叫他“杨过”,或者他们会知道,或者就叫他“班长”,他们也会马上想到,但是谷荆棘这个名字,他们确实是不熟悉,平日里都是以绰号相称,他们也并不是在同一个年级,几个人都是高中二年级的学生,和“十兄弟”其他人一样,都是属于无人敢惹的存在,说白了就是学校里的刺头学生,但也并不是什么坏学生。只是平日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而且也都有交情,就差没有称兄道弟了。

    “波剧”笑着对谷荆棘说了句:“班长不好意思,你继续睡,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轻轻把脚从床沿上放了下来,生怕动作太大把床给晃动了,然后朝着谷荆棘的舍友恶狠狠地瞪了一样,伸出右手抓住他的衣领,咬着牙但又不敢太大声地说了句:“你过来!”然后便拽着他朝外走去。

    这时候,众人看到谷荆棘又动了一下,只见他把头转到了朝着门的方向,对着床下的“波剧”叫了一声:“波剧,帮我把门带一下。”然后不等对方回应,就又转过头,继续睡了。

    床下的“波剧”应了一声“好”,“菠萝”和“健哥”也相互说了声“班长,先走了”,然后迅速走出了507宿舍,并轻轻地把门给带上了。

    而至于“波剧”他们会怎么对付他的那个舍友,这就不是谷荆棘要关心的重点了,按照他的推测,再结合“波剧”几人的一贯作风,怕是另外的一个肩膀也会是受罪的对象了,特别是始终保持着微笑的“菠萝”,别看他笑容满面,可真要“仗势欺人”起来,没几个人不怕他的,他的那健硕的肌肉就可以知道了,一拳下去,可绝对不好受。

    时间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等待,转眼五一劳动节就这么样静悄悄地到了。就在五四青年节的这一天,谷荆棘终于靠着自己平日里的省吃俭用买了一部久违的NDS游戏机。

    因为要玩游戏的关系,开着声音又会打扰到其他人,谷荆棘在熄灯之后便躲进了厕所里,开始玩他梦寐以求的游戏机。可是他对游戏的要求又确实太高了,刚购买的游戏卡玩了还不到一天便开始产生了厌倦,不是因为玩的时间长而导致的不满,而是对游戏的设计产生质疑,也有的时候游戏卡拿到手就开始着手通关,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把游戏给GAMEOVER了,于是在第二天就会去更换新的游戏卡。一来一回,这个手段已经用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是会跟老板说游戏不好玩,又或是才玩不到一夜,游戏卡没有任何的损伤等。

    游戏机店老板对他的这个借口也是表示无奈,说是不给换吧,又好像有些不合适,给换吧,这个小子来来回回都已经不记得是换了多少了。从最初的不认识也都快混成了“熟人”,很多时候远远地看到他的出现就知道准又是来换游戏卡的,虽然真正买的也不少,甚至有的时候刚打开门做生意就看到这个“死小子”在大门口候着自己了,选择不开门吧,隔了一天他还是会出现,虽然也猜到了他所谓的“不好玩”估计已经是通宵达旦把整个游戏给通关了一遍的,当然也不排除真有游戏不好玩的时候,是真正来购买游戏卡的,也幸好自己拿货的类型并不多,很多时候想换也没得多少选择。每次这样的情况,谷荆棘只好无奈地接受那个“不好玩”的游戏卡,然后再换一家新的店铺,再故技重施。

    终于在上了高二之后的一天,沉迷于玩游戏机的谷荆又一次耐不住要再用这个手段,于是在晚上晚修下课后,乘坐班上一个自愿来上晚自习的同班同学的自行车出去更换游戏卡。

    出去的路上很惊讶地并没有路灯,估摸着是坏掉了,就在过去一处红绿灯的时候,谷荆棘也没看清到底是红灯还是绿灯,就在路的中央,一部快步前来的摩托车飞奔而来,在昏迷前的一刻,谷荆棘所想到的是“这就是报应啊”。等到谷荆棘醒来,身边已经是围着很多的人,一部摩托车倒在两米远之处,身边躺着自己的同学,一双腿卡在了自行车的支架上,而自行车的前轮胎已经歪在了一旁变了形。

    警车随即也前来了,截了一部的士把三人送到了市人民医院。谷荆棘一路都在颤抖着,他深知自己并没有收到皮外伤,只是有些头晕的感觉,但是他最担心的还是此事会被家里人知道,他非常之害怕家里的责骂。等到了医院之后,负责人前来问询了谷荆棘和他同学家里的电话,他的同学很快地告诉了负责人,但是谷荆棘却没敢说,于是便推脱“忘却了”而没有告知,鉴于负责人的强烈要求,两人又提供了学校班主任的电话。二十分钟之后,班主任赶来了,看到了躺在医院的两个学生,随后那个同学的父母也前来了,同学的脚被撞断了需要住院治疗,而谷荆棘仍然是一度的头痛,只是当班主任问及的时候,因为担心会把父母牵扯进来,所以就没敢承认。

    在上厕所的同时,谷荆棘偷偷地看了一眼开摩托车的那个肇事者,医院的护士正在为他处理伤口,看来主要是外伤,脸部淌着血。紧接着,谷荆棘在医院护士的搀扶下前往了CT拍片,并未发现有骨折等内伤。就在谷荆棘庆幸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跟前,原来在谷荆棘进行检查的时候,班主任老师已经打了电话给他家里人并且他的父母也赶了过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肇事者却已经不见了踪迹,而谷荆棘的头晕已经有些严重,让自己深受不住而有些站立不稳,见此情形,父母再度带着他去进行了检查,医生断定谷荆棘是轻度的脑震荡,在医生的建议下,谷荆棘办理了住院的手续,跟他那断脚的同学分别被安排到了不同的病房里。

    在迷迷糊糊的昏沉中,谷荆棘度过了在医院的第一夜。等到第二天,一大早病房里被推进了了一个病人,这个人年龄四十岁左右,是要来做手术的。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之中,谷荆棘都是在医院度过,每天在昏昏沉沉中打针吃药,躺在床上头晕晕地无奈地过着。

    在这期间,好哥们李钰曾经过来看过他一次,还给送了一个手织的纸鹤串,很是漂亮,谷荆棘就把它放在了病床的架子上,陪着自己。可是由于肇事者在当时逃跑了,父母协同同学的父母数次找到了相关部门要求处理这个事情,可是却丝毫没有能较好地处理这次事故的办法。主要是因为从当晚的意外开始,相关的肇事记录并没有能及时记录到有用的东西。更为重要的是,车子的主人与肇事者并不是同一个人,而且车子的主人又还是个被多次用家当抵债有不良记录的人。家里也曾经想过借用媒体的力量,希望这个事情可以被引起关注,并得到比较妥善的处理,可是都由于没有能找到肇事者,而手上的证据又实在是太少,最后此事便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谷荆棘的一众弟兄们在当地的晚报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吊着点滴的“帅气”照片的时候,张大的嘴巴都险些要掉下来了。他们从来都不会想到,他们口中的“班长”会以这样的形式登上“头条”,成为他们再度崇拜的“偶像”。

    于是高二这一年,谷荆棘为了他的游戏,在耍了无数次手段而终于自食其果的“报应”中,谷荆棘被迫停课了半年。

    看来很多的时候,真的要相信因果循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多做好事,多做好人,做个善良的人总还是不会错的。

    再到后来,他假假地上了半年的学,转眼就到了要上高中三年级的时候了。眼看着谷荆棘的成绩一天不如一天,考试成绩也一次不如一次,于是家里做了个决定,又一次地给他办理了转学,从娴田中学转到了一所县重点高中就读。转学的原因很简单,那便是在娴田中学,谷荆棘的父母看不到谷荆棘成绩有所上进的一面,便想要让他在新的学校新的环境下能够学有所成。

    这个时候的娴田中学,谷荆棘的那班好兄弟也即是“十兄弟”中的九人已经毕业走人了,同时毕业的还有“波剧”、“菠萝”和“健哥”他们。娴田中学臭名远扬的“恶人谷十兄弟”也就只剩下了他七弟“班长”一个了。于是这次的转学也刚好给了谷荆棘一个说服自己离开的理由,他乐于接受这样的一个理由,也心甘情愿地选择了离开。

    于是,告别了娴田中学,告别了李钰,告别了欧阳小海,也告别了那个女孩叶文慧。谷荆棘走进了新的学校,故事也即将会有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