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大多数路线都不能用了，只剩下最后一条，所以尤其珍贵。”谢利活动了一下肩膀，起身，“现在，整个外城大概只有5%的人能够承担得到它的代价。”

    “能请问您原因么？”乔夜问。

    “无可奉告。”谢利轻描淡写地说，“总之就是这样。如果你还想留在这里参观就请便，我还有些事务，就让这场会面在此结束吧。”

    乔夜点头：“感谢您百忙中抽出时间。”

    壮汉头也不回地离开。

    恐狼开口：“你……”

    乔夜用手势打断他，抬头，环视这个奢华的套房。

    【检测完毕，未发现监听装置，发现监控摄像头，型号KT4855SW】

    他起身踩上沙发，恐狼在背后欲言又止。人家让你随意参观，没说你可以这么随意啊……

    乔夜手臂内侧一块皮肤自动打开，露出上千根只有发丝一半粗细的光缆，他伸手进去，挑出一根连接线，接入监视器端口。

    【正在侵入……】

    【已控制该摄像头】

    “好了。”乔夜从沙发上走下来，“现在它只能看见我预设的画面。”

    恐狼表情呆滞，这可是在虎爪帮总部里，他们内部的防火墙要是有这么容易攻破，还能被称作五大帮？

    网络安全是成员实力之外的重中之重，否则对方只需出动一名黑客，就能让整个帮派的设施乃至成员的义体全部瘫痪。

    但乔夜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侵入进去了。

    “虎爪帮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乔夜问，“我问了维克多，他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很清楚……”恐狼说着又忽然想了起来，“谢利提到虎爪帮有人被‘神棍’抓走了，目前还下落不明。”

    “神棍？”乔夜几乎立即想到了塔曼会，但塔曼会不是已经没了么？

    “具体我不清楚，总之他今天状态确实和平常不同。”恐狼如实汇报。

    这么说来是虎爪帮内部有人被绑架了？因为这件事而烦躁不安无心应付自己，倒是很符合资料里的谢利。

    乔夜看了看他：“你为什么会在虎爪帮里？”

    “我曾经救过几个虎爪帮的成员，因此谢利对我很友好。”恐狼有点无奈，“另外……我至少也是个6阶，邀请我加入的势力不止他们。”

    6阶启示者是什么概念？整个外城都未必能挑出二十个来。但在乔夜面前，恐狼根本提不起半点傲气。

    这可是单枪匹马抹去了塔曼会的人。

    “他找你来问了昨晚的事？”

    “是。”

    “看来你很听话。”乔夜笑了笑。

    “无论什么任务我都完成得很好。”

    恐狼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自豪，随即才反应过来不对，神情尴尬。

    两人正说着话，正上方隐隐传来谢利的骂声。

    “走吧。”乔夜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那个……”恐狼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乔夜，“谢利只是不太在乎别人的态度，你随意介入虎爪帮的事务，还是会被他看成挑衅。”

    “这位明显没想避讳谁。”乔夜指了指上面，“这么大的动静，我们站在房间外面听就够了。”

    两人沿着楼梯走上顶层，玻璃门内是一个监控室般的房间，无数个屏幕密集如蜂巢，闪烁着上千副不同的画面。

    谢利暴怒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你们他妈的都是废物吗？老子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做事！现在跟我说你们连自家兄弟都找不回来？”

    有人小声说了什么，谢利声音里的恼怒更盛：“军工级加密？军工级又怎么样？老子是让你们去黑诺玛的系统了还是让你们跟联邦玩信息战？只是找个人有这么难？有这么难？！”

    “这……我们也只是比较擅长建立防御啊老大。”有人回应，“破解的难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房间里一阵沉默，许久之后，谢利稍微平复了一些的声音再度响起：“罢了……联系和津美，跟她说我答应巫毒帮的条件，价钱随她开。”

    有人应了一声，脚步声逐步朝着门口接近。

    需要黑客？是寻找那个失踪的虎爪帮成员么？乔夜沉思。

    他没有马上离开总部就是为了继续寻找与谢利交涉的机会，沉沉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他没有什么时间再另寻他途。

    现在，机会似乎来了。

    玻璃门旋开，一个头发染成绿色的莫西干头走了出来，看见房间外的两人，顿时一愣。

    “恐狼大哥，这位是？”

    “他是……”恐狼迟疑了一下，“我在黑市的朋友。”

    恐狼的朋友？莫西干头一愣，立即恭敬地弯腰行礼：“您好您好。”

    这面相和这娴熟的鞠躬动作……大和民族的人？说起来虎爪帮里好像确实这些人最多。乔夜想。

    “你们老大怎么了？”乔夜问他。

    莫西干头叹了口气：“有个兄弟被那群杂种神棍抓走了……老大让我们找人，但有线索的监控被对方黑了，我们破解不了。”

    果然是这样。乔夜追问：“和巫毒帮有关系？”

    既然是恐狼的朋友，应该能说吧？莫西干头犹豫了一下，开口：“老大找了巫毒帮借黑客，但那帮家伙开的价格高得离谱，只是形势所迫，也没办法了。”

    “你们说的杂种神棍是谁？”乔夜继续问。

    莫西干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诺斯底教派啊，他们的塔曼会前两天不是被人灭了么？听说现场惨不忍睹。”

    他们的？乔夜微微皱眉想着这三个字。

    诺斯底教派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塔曼会隶属于这个组织？

    莫西干头急匆匆地走了，乔夜站在玻璃门前，恐狼看了看他的表情，忽然一怔。

    对啊……谢利需要黑客，面前不就站着一个能轻描淡写地黑进虎爪帮系统的黑客？哪里需要去巫毒帮借人？

    别的不好说，但乔夜的入侵能力和速度，以及制作病毒的能力这两点都是恐狼自己亲身所见，绝无虚假。

    他的命都握在对方手里。

    “你是想……”

    “走吧。”乔夜推门而入，“既然买不起，那就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