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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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妖兽的痕迹

    铠自从来到上郡城的铁匠家就没有踏出过院门,现在走在街上对周围充满着好奇,左顾右盼不停的打量四周,仿佛周围都是一些天外来物。

    视野里的那些石子铺平的道路,吆喝的商贩,斑驳的城墙,鳞次栉比的房屋……都是在沙漠里面见不到的。

    走了一段距离后,却又看到了一些异样。

    那些鳞次栉比的房屋塌陷了多处,好像被巨人刻意踩踏的一般,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整片塌陷的地方。塌陷的房顶漏出破碎的家具,家具上面有些许淤黑黏稠,看上去像干涸了的血迹……

    损毁的房屋附近有着几堆烧过的纸灰,边上撒落着零散的纸钱,些许被破坏的房屋上面攀爬着几个工匠,正有条不紊的将手里的青瓦摆在屋顶。

    那些被破坏的地方看起来或是被巨大的重物撞击,或是被巨大的陨石砸平,那些建筑看起来并不破败,应该被破坏的不久。

    而那些被破坏的地方却让铠感觉道一丝熟悉。

    “王大哥,那些房屋是……怎么回事?”铠指着远处修葺房屋的人群问道。

    “那都是妖兽弄的。”铁匠表情有些凝重,“沙漠里跑出来的妖兽,仅三只就把这里破坏成这样,死了近千人!”

    果然,怪不得有一丝熟悉的感觉,铠心想。

    旁边的铁匠挑了挑眉,似是想到了什么,斜了一眼铠,“这下你还敢说自己是在沙漠靠吃妖兽活下来的吗?仅仅三只就把上郡祸害成这样,就凭你这单薄的体格,估计连对方的手指头都碰不到。”

    经过几天的相处,铁匠对这帮手也有了一些了解,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癔症。总说他是在沙漠里流浪,靠猎杀妖兽为食。

    这在亲眼见过妖兽发狂,还亲身体验过妖兽屠城带来恐慌的人眼里,无疑是痴人说梦。

    那些妖兽有着如铁塔般的肢体和锯齿般的獠牙,再加上如风般的速度,即使搭上半城的捕快也撑不过三息,那妖兽仅仅来了三只就变成了这上郡城的噩梦。

    单靠一人能制伏妖兽?别开玩笑了!

    就连鲜尝败绩的守军将领花木兰都是折损五百精英才将妖兽战退,并且还没有达到全歼的成绩,两死一伤就已经让上郡的百姓欢呼了数日。若不是有守军在附近驻军,估计上郡的百姓早就弃城而逃了。

    所以在铠说他是靠着狩猎妖兽为生的时候,铁匠总想一巴掌呼在对方脸上。

    若不是顾及秦汉和花木兰的面子,估计这小子的脸已经胖上一圈了。

    铠无奈的笑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茬,自己说的都是真的但无奈对方不信,又不能拉出一只妖兽证明,只能尴尬的咧了咧嘴。

    铁匠发现铠的表情不像被吓到的样子,嘴角抽了抽,这小子……病的不轻啊!

    “总之,你以后不要随便说自己曾靠妖兽为食就行。那些妖兽……”

    一说到那些妖兽,铁匠的回忆里就会出现一些阴影,脸上都透着些许阴郁。

    昔日的故友被踩成肉泥,坚固的房屋被撞成瓦砾,抵抗的捕快被咬的的嘎吱作响,他们的惨叫声现在仍不绝于耳,仿佛这些事情就发生在刚才。

    铠见到铁匠开始了沉默,刚才红润的脸现在已经变的惨白,担忧的拍了拍铁匠的肩膀,“王大哥,你怎么了?”

    王铁匠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下,“算了,不提也罢。走吧!”

    铁匠说完,继续向前走去,而手心却毫无可查的抖了一下。

    ……

    俩人拐过一个街角发现前方路上突然人多了许多,一群人挡住路的中央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见有热闹铁匠带着铠也凑了过去。

    铁匠拉着铠走挤到了人群中心,看到一个跪在地上的少女,女孩一脸肃穆,眼帘下垂,面有菜色,不过模样看上去还算清秀。年龄大概在十三四岁左右,身形消瘦,一身的污浊,破旧的衣服上面还打着许多补丁,在她身边则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妇人,看起来时日无多。

    女孩身边立着一个写着‘卖身’的牌子。

    铁匠活了三十多年,凭借阅历,当然知道眼前的孩子是走入绝境才出此策,自己想要帮忙无奈能力有限,无法给予什么帮助。铁匠叹了口气,从袖口掏出了几个铜板放在少女面前,收回手时听到了弱弱的‘谢谢’二字。

    放完铜板,铁匠看了看那抿着嘴的少女,回身拉着铠离开。铠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不解,忍不住问道:“那个孩子是…?”

    “唉……要么是兵乱逃城,要么是马贼抢劫,估计其余的家人都死在了意外吧。”铁匠说着,眼中带着些许忧伤,“那老太婆或许是她最后的亲人了,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加上妖兽横行…唉…活着难啊。”

    铠面有忧色,“那她以后…”

    不等铠问完,铁匠便接道:“放心吧,这城里的大户虽然不多,倒也不是没有,说不定哪家大户看上就收入门里当个丫鬟了,日子反而好过些,咱们这种人买了,反而嚼人口舌。”说完这话,铁匠的眉头舒展了许多。

    “走吧,去喝两杯,别因为那孩子搅了兴。”铁匠说完就拉着铠继续向着路的一侧走去。

    两人穿街过巷,来到一处不算太大的酒肆,店门上的牌匾刻着“吃了不饿”四个大字。铠看到这四个大字的时候,嘴角抽了抽,心里腹诽了两个字。

    说的废话。

    铁匠却不以为然的嘿嘿一笑,“到了。”

    两人进屋之后,铠打量了一下四周,十张桌子有大半坐着客人,嘈杂的人声像极了街角的闹市,跑堂满头大汗也不急躁,对着客人躬身微笑吆喝着客人点的菜肴,桌子上晶亮的油光似乎证明着这处小店的兴隆。

    两人找了个空桌坐下,铁匠挥手把吆喝的跑堂唤来,点了几个小菜,两壶烧酒。

    等跑趟离开,铁匠笑道:“小子,这里地方虽然小,但菜的味道地道,量也足,不像那些装修的和王府一样的地方,一盘没炒熟的白菜都得要你几十文钱。”

    铁匠说到这里,不由的回忆起了前阵子那硬拉着自己去那高档酒楼吃饭的商人,心头便不停的念叨败家。

    他与那商户本无交集,因为他顺手帮了那商户一个小忙,商户给钱他不肯接,商户才生拉硬拽把他带到了宴请贵客的酒楼吃饭。

    在这农耕民忙的季节,自己忙的昏天暗地一月最高的收入方才不到一两银子,市集上最贵的白米也才二十文一斗,那天商人宴请自己,竟然足足花了二两!他也是结账的时候看过菜单才知道,原来那里消费居然如此高昂。

    看着那商户交钱,铁匠都替那商人感到肉疼,要是他有十两银子就能在这城里买个大宅院,还能将那无处下脚的铺子扩建一倍了。

    如果真的吃到什么珍馐美味也就算了,那顿饭除了那盘子里的菜摆的稀奇,跑堂的变成了靓丽少女外,其他的也没什么新奇,那盛菜的盘子还小的可怜…

    “二两啊,一顿饭就吃了两个月的工钱…那些酒楼,真特么黑。”铁匠一副肉疼的表情自言自语道。

    铠虽然不明白铁匠在说什么,但也点了点头。

    等小二将酒菜从铠炙热的目光中端来之后,两人开始了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俩人的脸都微微有些泛红,说话的时候连舌头也大了一圈。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铁匠再说。

    “王大哥,你看起来和那守边防的军队很熟,还没问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铠好容易插上话问了一句,顺便用筷子夹住盘子里最后一块鸡肉。

    看着铠抢了先机将盘子里最后一块鸡肉送入嘴里,铁匠将被截了目标的筷子收了回来。听得铠问起这个,铁匠笑意散去,直了下脊背,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要说很久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