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注目了一瞬，她若无其事收回视线，与此同时，那股如芒刺背的感觉骤然消失不见。

    沈沉璧带不言临走之前，领着不言跟程苍有礼貌性地道了声谢，去感谢他热心的通报，不言和程苍被迫对视，两个瞪着眼互看，最后程苍摸了摸鼻头侧开了脸。

    车厢内，不言紧紧挨坐在沈沉璧的身边，沈沉璧温凉细嫩的手宛如初春的嫩树枝条，抚上不言手心的刹那，像是在传输源源不断的水流，汇入不言的心间。

    沈沉璧的车厢内摆放着几颗又大又圆发着光的珍珠，用来照明，所以厢内视线清晰，即使盖住窗，也不觉得昏暗。

    沈沉璧双眼无神地静静看向一处，似在沉思，似在出神，突然，她口中问道：“你认识刚才程家小公子吗？”

    不言微愣，如实回答，“不认识。”

    沈沉璧这才回神，眼里满含笑意以一种奇异地目光凝视着不言的脸，疑惑道：“奇怪，程家小公子作为京城第一纨绔，按照道理来说，他是不会无缘无故去帮一个人，而且——对象是你。”

    不言不解，“不能是我吗？”

    沈沉璧愣着一秒，接着失笑，“你看看，我忘了，你还不了解京城呢。”

    “你要融入京城，首先要了解它，了解它的第一步，就是了解京城的四大世家。”

    “四大世家？”不言满目茫然。

    “四大世家，分别是明家、赵家、程家和季家，刚才我领你一同道谢的小公子就是出自程家，他是程家这代最小的孩子，名叫程苍。”

    “哦——”不言拉长了声调，似有领悟。

    “那，师姐，你再讲讲其他人呗”，不言脑海中浮现出那双黑眸，慢慢缩小，出现一张惊尘绝艳的面容，像是惊艳的画作刻在了她的记忆里，她试探性发问，“比如，漾公子？”

    沈沉璧若有察觉，她看着不言闪烁的双眸，调侃道：“师妹不会看上季漾了吧，师姐好心劝你，千万不要对他动心哦，不然少女心会碎一地的。”

    “季漾，他原来叫季漾呀，季漾，那他岂不是季家的公子？”不言似乎只听了前半段，后半段完全忽略过去了。

    “你连季漾名字都不知道呀？真是令我吃惊”，沈沉璧嘴上说着吃惊，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他自然是季家的公子，而且——还是嫡系血脉中唯一的公子。”

    “为什么？”不言再度重新放映起初见季漾和两人对视的回忆，绝美、温润和文雅，这是不言对他的第一印象，只是有一点像是一根细小的木刺扎在她的肉间，就是那双眼眸最深处散发的冷漠和恨意。

    不言没有太多知识，她只有凭第一直觉去给对方定性。

    “我可不想挤掉秋衣姐姐的位置，你要知道，就回去好好问秋衣姐姐，我很期待下次再次见到师妹你哦。”沈沉璧含笑揉了揉不言的发型，她此时才发觉不言少了一边发带上的宝石。

    “你发带上的宝石呢？”沈沉璧疑惑问道。

    “我……取下来玩，不小心弄掉了。”不言正想和盘托出，但又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尬笑着又撒了谎。

    沈沉璧倒是没有追问，送不言回府后，与秋衣好生寒暄了一阵，她抬手环视初生新芽的海棠树，依依不舍地告别离开。

    “秋衣姐姐，没有照顾好不言是我的问题，辜负了你的嘱托，实在是抱歉。”沈沉璧真心实意地略微垂首。

    秋衣拉住她，笑着摇摇头，“算不上你的错，毕竟意外总是令人猝不及防，你已经尽力了，我在此替不言谢谢你。”

    “哎，秋衣姐姐，不过三年没见，你怎对我如此生疏客套，不讲这些虚礼，我就回府去了。”沈沉璧跟不言和秋衣再次告辞，她真正地离开了。

    秋衣在不言回来就命人备药，现在，她带着不言回屋上药，两人上药过程中，不免开始分享宴会上的所见所闻。

    不言一开口，直接问道：“秋衣姐姐，四大世家是什么？”

    秋衣深深凝望着不言，许久，露出一个全心且满意的笑容。

    “我以为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后，你才会主动来问我，看来让你自己独自出去学习比宅在院子里效果更好。”

    感慨完毕，她没有直接回答不言提出的疑问，而是反问不言。

    “你知道我们这个国家吗？”

    “知道”，不言肯定地点头，“我们国家叫做盛国，皇室傅姓。”

    “然后呢？”

    “还有然后吗？是还要说今年是那一年吗？”不言快递用手指点着下唇，略微慌张。

    秋衣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她不应该对不言有太高的期待，于是她开始介绍，“我们国家是盛国，疆土辽阔，北临塞北，南接苗疆，当今陛下乃是本朝第五任皇帝，陛下母族则是四大世家之一的明家。”

    “我先跟你聊聊四大世家。四大世家分别是明、赵、程、季四族，我是按照家族势力进行的先后顺序排列，我一个一个介绍。首先，我跟你讲讲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