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楚辰晖说了全部的情形，顾菲菲的眼睛明**人，不管那些光点是什么，显然都是对她的修炼有益的，反正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坏处不是吗？

    眼睛弯起，如同新月，捧着竹制的水杯呵呵地笑，却也没有忘掉一个问题：“你怎么进来的？”

    “想着要进来，就真的进来了。”楚辰晖的回答很简略。

    顾菲菲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是因为契约的作用吗？”

    空间内莫名多出来的湖水还有鱼儿，莫名能够让她调节天空的能力，莫非那认主契约还有另外的一个作用，让她这个半路插进来的冒牌器灵能够更好地适应空间环境，掌控空间内的一切？

    水杯内清浅的水晃了晃，这些水都是从竹节中取出的，不同于那一湖被定为洗澡水的水源，物以稀为贵，她就不招待外人了。

    属于自己的地盘莫名多了一个入侵者，这个入侵者最初还是自己同意认主的，这种感觉……很复杂……有些不悦，有些懊悔，还有些小小的欣喜，秘密若是不能够跟人分享，偷着乐的时间长了，也会觉得无趣的。

    楚辰晖看着顾菲菲，竹屋内的光线很好，她脸上的笑容很明媚，仿佛不存在任何阴霾，这样的她，才是仙吧！

    “你现在能够用自己的身体出去了吗？”

    这个问题顾菲菲以前想过，猛然被问起，一愣，现在可以了吗？有些跃跃欲试的欣喜，虽然对她来说，无论是用外面的壳子，还是这画中的壳子，都差不多，但是明显里面的质量更好一些更漂亮一些，她也更喜欢一些，所以……

    “试试吧，若是能够出去，就不用那个壳子了！”

    楚辰晖的眼睛一亮，十分赞同这个决定的模样。

    时间也不早了，两个人手挽着手往外走，楚辰晖走在前头，畅通无阻，窗口处那看不见的屏障仿佛被穿透了一样，任由他走出，而顾菲菲则没有那么轻松，她再次触摸到了那层屏障，把她锁在画中的屏障。

    柜子中，楚辰晖回头，昏暗的光线并不影响他的视力，莹莹如水的画面中，少女掌心向外，没有纹路的掌心平滑光洁，却怎么都出不来。

    “不行，我出不去。”敲了敲那层屏障，引起的震动若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眼前的画面昏乱一片，出不去，就是出不去。

    沮丧的神情一晃而逝，不等人开解又笑起来：“没关系，不就是出不去么，我还能够附身，也挺好的，对了，说不定我还能够把灵魂实体化，也就不用这个壳子了！”

    楚辰晖以为“这个壳子”指的是外面那具尸体，点头赞同这种说法。

    顾菲菲却知道，“这个壳子”指的是画中的这具灵体，而她的灵魂，想到上次所见，那灵魂的模样，与这画中少女一模一样，她，早已经不是她了吧！

    心中想着脱去这层皮囊，迈步而出，虚影穿过画面的刹那成为了真实，走出来的少女年约十四五，芳容绝美，白皙的肌肤仿佛会发光一样，照亮了昏暗的空间，纯白的衣裳仿佛月华织就，光彩莹然，从头到脚，再不见虚幻飘渺的朦胧雾色。

    楚辰晖惊喜，扶住顾菲菲的双肩：“太好了！”

    仿佛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被这样一扶，顾菲菲顺势倒入他的怀中，狭小的空间内，呼吸相闻，一时间，无人说话，平添了些许暧昧温暖。

    “怎么了，有没有事？”楚辰晖紧紧抱着顾菲菲，跟以前那些壳子完全不同的感觉，熟悉的香味儿让他的手臂又用力了些，把人拉在自己怀中，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坐拥美人。

    顾菲菲好像无骨一样靠着他，任由他摆弄，“还好，就是有些累。”

    话说完，头一倒，软软的唇贴在楚辰晖的脖颈上，楚辰晖惊了一下，欲离又止，垂眸看了顾菲菲一眼，她的双眸已经合拢，荧光渐弱，如玉的肌肤愈发真实的同时也愈发诱人，粉粉的唇颜色很好，又很软。

    把人整个抱在怀中，轻如羽毛一样的重量让他不由得放轻了动作，看她酣睡未醒的恬然，一丝绮念滋生。

    “顾菲菲——”轻声唤着，她未曾应，缓缓低头，把唇印上，相贴时候温度微凉，心跳很快，近乎吵杂的心跳声让他红了脸颊，把人拢起，抱紧，“你是我的。”

    蜷缩在柜子中等待着天明，不是没有力气把人抱走，而是不想惊了她的美梦，她一定很累，不然不会睡得这样沉，那脱壳而出的困难也许就像她曾经说过的破茧成蝶，非要一番痛苦才能挣脱的束缚。

    丝帛就在脚边，不再散发光芒的样子仿佛失去了灵魂，是啊，失去了灵魂……

    看着怀中的人，一时喜，一时忧，喜她此刻的真实，忧她此时的自由，她能够不借助壳子离开画卷了，那，还会不会跟着自己呢？

    想着想着，渐渐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少爷，小姐……”

    “少爷，醒了吗？”

    秋儿和冬儿在门口面面相觑，进还是不进？

    秋儿的手中端着洗脸水，冬儿的手中拎着食盒，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先推开门。

    “少爷，我是秋儿，我进来了？”秋儿的年龄大些，最终率先推开了门，门拉开一条缝隙，一眼可见倒在地上的小姐，怎么会倒在地上呢？

    “啊——”小小地惊叫一声，铜盆倾倒，洗脸水洒了，盆子掉在地上发出聒噪的响声。

    “怎么了？”冬儿放下食盒，急忙把门推开，也见到了倒在地上的人，两人一时都不敢向前，再看房中，不见少爷的人影，这是怎么回事？遇袭了吗？

    “怎么回事？一大早吵吵嚷嚷的！”阿飞住在隔壁，飞快地跑来，杜冉紧跟在后，小白大侠也不是睡懒觉的主，从院子里跑过来，凑热闹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少爷不见了，小姐倒在地上……”秋儿不敢向前，这么大的声音，倒在地上的小姐都没醒，十有八九……

    脸色煞白的冬儿哆嗦着躲在一边儿，小姐不会真的死了吧！仙子怎么能够死了呢？会不会有什么邪魅作祟啊？

    “小姐——”阿飞上前去看，他早知道其中一些缘故，这会儿见到小姐并无呼吸也不着急，转而问道，“少爷呢？一早就不见了吗？”

    “是啊……”秋儿回话，才说了一个“是啊”就被打断了。

    “吵什么？！”蕴含着怒气的声音从柜子中传来，有些闷声闷气的。

    “是少爷！”阿飞上前打开柜子，见到里面的两个人愣了一下，少爷和……小姐？

    堵在门口的几人也都愣住了，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女子来，还跟少爷躲在柜子里，躲在柜子里做什么呢？

    “都出去。”楚辰晖黑着脸说了一声，被人吵醒的感觉实在不太美妙，再看怀中的顾菲菲睫毛颤抖，一副不愿意醒来却不得不醒来的委屈样子，莫名又多了些怜意，转而再看这些人，怒气就更明显了。

    眼看那一张脸冷得都要掉冰碴子了，阿飞和杜冉哪里还敢停留，忙往外面退，秋儿和冬儿也都不吭声，巴不得被遗忘了才好，唯有小白大侠，反倒嚷嚷起来了：“怎么回事，这个女子哪里来的？”

    这一句高声刺耳得很，没了柜门的阻拦，更是直冲耳中，顾菲菲皱了皱眉，挣扎两下，终于转过脸来，睁开了眼睛，一眼见到屋中众人，不喜道：“都在这里干什么呢？”

    朦胧的睡眼惺忪迷蒙，犹带睡意的声音媚心而惑人，本就绝美的容颜配上这样一幅海棠春睡犹未足的模样，小白大侠第一个低头捂鼻子，什么也不问了，迅速退出，极好的轻功第一次显露出来，让楚辰晖的眼底闪过精光。

    阿飞杜冉红着脸退去，他们的反应倒没有小白大侠那么夸张，但只看他们退出的速度便知道心底里的震撼是半点儿不少的。

    秋儿和冬儿随手关上了门，这会儿，竟无一人问起小姐的话题来。

    揉着额角定了定神，再看地上的那一具尸体，顾菲菲这才恍然记起发生了什么一样，抬眼想要跟楚辰晖说什么，却发现了两人的姿势不对，忙站起来，脚似有些软，一站便要跌，楚辰晖忙起身扶了一把，可他也是久坐未动，双腿僵硬，急着去扶人，反而自己也倒了。

    压在楚辰晖身上，四目相对，看着那一双眼中自己的身影，心中莫名升腾起来一些喜悦甜蜜，“自己都站不稳还扶我，累得我也摔倒了。”抱怨着撑起手臂，正要起身，又被楚辰晖拉了一下，再度伏倒他的身上，双唇相对。

    “你做什么？”急忙坐起，眼中略有惊色，刚才他是故意的？

    唇瓣被轻咬的触感还残留着，让顾菲菲红了脸颊，这绝对不是羞涩哦！而是惊慌过度！

    “没什么。”楚辰晖一本正经地起身，再扶了顾菲菲起来，细心地为她整了整衣裳，道，“叫秋儿和冬儿进来吧，她们都吓坏了。”

    顾菲菲狐疑地看了一眼楚辰晖，他的表情实在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面瘫得不能再面瘫，的确没什么不对的，所以，那被咬了一下……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