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却说马头山上，两个醉鬼被柳亚楠一刀覆盖上体内能量的匕首险些断了咽喉，红色的伤痕竟又开始缓缓地愈合，在柳亚楠震惊的目光中，他们桀桀笑着，像极了小说动漫里的反派角色，“不错啊，美女，以凡人之躯，竟然可伤我们这种吃了三年灵魂的老鬼，桀桀，可惜，到此为此了。”

    柳亚楠一言不发，只是握紧匕首的手上暴起了细细的青筋，站立着的双腿微微前后分开，左右隔开，微曲，宛如那即将扑出的猛虎，然而她自己心里清楚，此次若是没有意外，怕是凶多吉少了，但是她天生不服输，她就算是死，也要是战死，而不是等死！

    尽管她已经有些精疲力竭，却也摆出了一副战斗的姿态，她不信！

    她不信真的杀不死面前的两个怪物！

    她不信她真的会死在这里！

    她不甘，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去做！

    因此，她要拼死一搏！

    醉鬼对视一眼，嗤笑起来，“哼，美女，乖乖成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吧！哈哈哈，你的挣扎和反抗只会让你的灵魂更加美味。”

    说着，又抬起了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口，只是瓶中好像不是液体，不是固体，仿佛像气体也似的。

    柳亚楠一愣，仿佛想到了什么，喝道，“你们就是马头山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你们手里的酒莫非便是受害者的灵魂？”

    她本来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但是今天这诡异的一幕让她不得不相信。

    柳亚楠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若不是如此，她也不能破了那许多的案子，受人敬仰，她只是听了一言半语便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接受了鬼怪的设定的她，思路广阔。

    “你们两个醉鬼在三年前开车之前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在上山之时，冲出了道路，造成了车祸，摔至山脚，你们两个当场死亡，你们两个不甘心自己就此死去，便再开着你们的中巴车一次又一次地‘接走’他人，随后将他们带到这里，将他们骗得自己摔下山去，成为你们的食物。”

    她终于想通了，为什么“犯罪嫌疑人”要将受害者带到马头山来？

    很可能是因为他们的遗骸还在这里并没有被发现，可能不能离开太久之类的原因。

    “犯罪嫌疑人”是怎么将他们骗得摔下山去？

    这个问题柳亚楠不清楚，但是他们是鬼啊！

    想来是用吓的方式将人骗出去，自己摔下山去，所以山上只有被害人的脚印……

    鬼是没有脚印的！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动手，柳亚楠猜测是因为有着某种东西的约束吧？

    这东西说不定也是一只鬼——监控探头捕捉到了那只黑袍鬼！

    至于为什么今日他们可以对自己动手这个问题，柳亚楠也不清楚，但想来应该是约束消失了，起码是暂时消失了。

    ……

    醉鬼相视一眼，呵呵笑道：“对，你说的没错，我是开校车的司机，而他，是我的朋友。”他指了指另外一只醉鬼。

    “我们失踪了！你知道吗？”醉鬼嘻嘻笑着，“清列小学五年四班全班失踪，包括一名任课老师。”他指着另外一只醉鬼，大笑道，“他就是那个任课老师！”

    “那个该死的校长，我们三个人是很好的朋友，但是那个贱人，他明知道我们第二天要去郊游，还在前一天晚上和我们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我第二天开着校车带着孩子们去马头山郊游，然后一个不小心冲出了道路，我们冲出去的位置甚至不到半山腰，极其的矮，下面是树林，经过树木的缓冲，有的孩子死了，但是我们活了下来，我们被卡在了车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但是这个时候，校长发现我们许久没有回去，便来找找看，嘿，他在山顶上没有找到我们，机缘巧合在山脚下找到了我们，那时候只要他报警，打120，我们大部分能活下来，然而他没有，因为这次活动是校方为了鼓励五年四班的孩子们考试成绩优异而举办的，所以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甚至都没有告诉家长，只是让孩子们跟家长说自己出去外面玩了，好防止一些家长不让自己的孩子去野炊——这种活动少一两个还好，少半个班就没什么意思了，而许多家长都可能怕出意外而不让孩子参加这种活动，于是我们让孩子们骗过了家长，若是我们还活着，教育局的人就会知道是他举办的活动，也是他拉着我们喝酒后导致的事故，而且也死了人，那他必将面临牢狱之灾，所以那个狗东西居然装作没看到，任由我们出血多过死在那荒无人烟的只有树木的马头山脚下。”

    柳亚楠冷艳道：“不可能！若是在此期间有人看见了你们怎么办？”

    醉鬼冷笑道，“这就是他丧心病狂的地方了，马头山是著名的旅游野炊场所，但是山脚下那许多的森林却不是，本来就鲜有人过来，我记得曾经当初有人也看见过我们，但是他却将其迷昏，带上马头山，让他跌落摔死，本来那是你们最可能找出事情真相的一次，但是校长他买通了当时的刑警队队长李钢，他偷偷销毁了证据，这使得你们根本无法找到校长的身上去……”

    “所以……刑警队队长李钢是你们……”柳亚楠喃喃道，她想起刚来刑警队时，那个长相正派，行事刚正不阿的队长对自己的照顾，是他教会自己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刑警，而到头来，他却背叛了正义？！

    “对！后来我们为了报复，将校长和那个狗官统统带到这里，让他们感受‘蹦极’的快感，哈哈哈哈，另外说一句，他俩的灵魂是真的香甜。”醉鬼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干瘪的嘴角，露出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你个混蛋！”柳亚楠一刀斩去，醉鬼却只是小退一步，便躲了过去。

    “我们本来不想害人的，直到我们看到了世界的丑恶，若不是校长买通了所谓的‘警察’，他岂能逃脱法网，我们一次次害死人，并将其放置在路上，只是为了引起你们的注意，前来调查，发现这事故的真相，将校长绳之以法，我们一开始杀的都是恶人，然后我们发现灵魂的味道十分的美味。”醉鬼司机砸吧砸吧嘴，闭上眼睛，仿佛正在回味着什么似的。

    “你现在还有多少体力？呵，你手上那把染过血的小刀确实有几分威力，但是我们一直在吸你的阳气你怕是感受到了吧？阳气尽失的你不过是一盘美味的菜肴罢了。哼！若不是三年前有个黑……”

    醉鬼司机讲到这里，任课老师突然捂住了他的嘴，“你想死嘛？还是你喝醉了，你还敢提他？”

    醉鬼司机清醒了一点，随即对着柳亚楠，只见他的面目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桀桀，不玩了，这个女娃的灵魂如此纯粹，想来会比以往的食物更加香甜。”

    柳亚楠闻言，握紧了匕首。

    我柳亚楠就算是死，也要是力竭而死！

    一阵冷风吹起，两个醉鬼脸上带着狞笑，柳亚楠才注意到自己身体越来越冷，握着匕首的手越来越无力，她咬紧牙关，硬是抓紧了匕首，使得它不至于掉落，却也无力将其挥出，无力感渐渐遍布全身，绝望从心底慢慢地蔓延。

    就在柳亚楠绝望之际，一声平淡的声音响起，却又仿佛蕴含着无上的威严。

    “斗转星移，万物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