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千娇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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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又被算计

    丘贯在一旁躬身答道:“是太医院的赵太医,现下还在偏殿替皇上拟定冬日进补的方子呢。”

    皇上微凝滞,暗道皇后果然是来者不善准备周全。他眼神暗了暗的看向丘贯道:“你让他过来,看看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名堂。”丘贯立刻躬身外行,很快就将赵太医请了进来。赵太医是个办事勤谨利索的人,请安之后看了看谭充仪的脸,又拿起一旁的小圆钵,随即伸手从中取了些出来,在手指上揉开,忙跪下说道:“回皇上,这药却是太医院所出没错,只是内里被人添加了鸟面马,顿时这消肿的好药就变成了引发红肿蜕皮的毒药了。”

    皇后蹙眉不解道:“鸟面马?听着怎么这样耳熟?”太医恭谨答道:“是。入了冬,各宫都领过了这鸟面马的粉末,配上风干的风藤叶子,也是除湿通经络的好药。宫里的湿气重,皇后娘娘的恩典,每个宫里都是领走了不少了,做成香包悬挂在身上。只是谭充仪是最近才承宠的,她的碧霄宫刚收拾出来,所以充仪是没有的。”

    微微在一旁也说道:“是。臣妾的宫里上个月也领了不少。”

    皇后连忙说道:“可不是么。臣妾和惠淑妃都带着这样的香包。”

    皇上避免与谭充仪的脸接触,只是问道:“鸟面马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太医顿首答道:“这药若是与其他的药材搭配使用,那就是一味上好的良药,可若是单独使用,它的药性极为霸道,便是有毒的。只要皮肤与之接触,只需微末,便会立刻红肿蜕皮,慢慢的溃烂,时间若是拖得久了,就很难治愈了。便会慢慢的流出灰黑或者绿色污水,创面会越腐越深,直到最后皮肉脱离可见森森白骨。充仪主子的病症,便是这膏药里被添加了这类东西所致。”

    谭充仪一听顿时便哭了出来,指着一旁的当归便说道:“皇上,你要为我做主呀。嫔妾不知是得罪谁,竟然让当归拿了这样的药来害嫔妾。”她虽然说的是当归,可是眼神却是狠狠的盯着皇后,恨声道:“嫔妾知道自己身份低贱,若是有人容不下嫔妾侍奉在皇上身边,嫔妾宁可触柱而亡,也不想受这种肮脏手段的气。”

    皇后顿时神色剧变,忙跪下道:“皇上明鉴。药是臣妾让当归去太医院拿的不错,可如果是臣妾做下的这起子腌臜事,又怎么会带着谭充仪来这而来,一定是百般阻拦才对呀。”

    皇上悠闲喝了口茶,起身扶住皇后说道:“皇后一向是贤惠的,这个六宫皆知,可是这当归……”当归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皇上明鉴,皇后娘娘明鉴,那日的药是奴婢亲自去取的不错,也是奴婢亲自交给谭充仪的,奴婢怎么敢往里面加其他的东西,奴婢没有那个胆子呀。”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急忙挽起衣袖道:“这时奴婢那日取药的时候在太医院被小剪子划伤的痕迹,当时太医们就让奴婢用这钵里的药涂上一点,说是有止血的功效,奴婢当时用了,可是并没有溃烂呀。奴婢深知,用了充仪主子的东西是奴婢的罪过,可如若是意图毁坏充仪的容貌这项罪名奴婢却是不会认的。”

    当归的手腕上却是流着指甲盖的红色伤痕,显然是新伤。她径自急急辩解道:“奴婢不敢撒谎,这事儿当日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看见了的。都可以为奴婢作证的。”

    一旁的太医:“回皇上,皇后娘娘,那日微臣也在太医院,却是有这么个事儿。因这种膏药配置不易,所以只给了当归姑姑一瓶,当日事出之后,也就从这钵里取了一点给姑姑用了。”

    皇后在旁凝神一想:“当时用了没事,那当归你路上的时候有谁碰过这药膏吗?”

    当归斩钉截铁的说道:“绝对没有。奴婢紧赶着过去的。到了碧霄宫的时候只有惠淑妃娘娘陪着,奴婢给了药便走了。”

    谭充仪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恨得牙痒痒:“是,那日当归来送药的时候,惠淑妃陪着嫔妾坐了一会才走的。之后在没有旁人来过了。”

    皇上探寻的目光落在微微的面容之上:“惠淑妃,你在碧霄宫干什么?”

    殿内的龙涎香幽暗气味太浓郁了,被暖阁内的暖气一熏,几尽让人透不过气来。微微面色沉静:“皇后娘娘让臣妾陪着谭充仪回宫,臣妾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并未多留。”

    皇后的烟波流转,却是绵里藏针般开口道:“看来除了惠淑妃,便在没有人能够碰到那药了。惠淑妃,你能告诉本宫,这是怎么回事么?”微微跪在织金厚毯上,只觉得浑身冷汗涟涟,慢慢的浸湿了内里的衣衫。她从未想过,从那次的掌掴开始,之后的每一步都是旁人算计好了的,从前总以为只要自己退守,自己忍让,自己偏安一偶便会换的片刻安宁,可是今日,这丝丝入扣的算计,这密密麻麻的罗网,将她笼罩其中,使其不得脱身,原来从前在王府的不过是些小手段,如今的才是真正狠毒的,可叹自己竟还以为还以为那些阴谋该是离自己很远才是。”

    然则,就算此时心中惊惧如惊涛骇浪,但是脸上仍然不肯透露半分怯弱,只是望着皇上道:“皇上,从臣妾没有做过,所以无从知晓其中缘由。”

    皇后在旁微凝滞,颇为为难的开口道:“皇上,谭充仪出身沈家,想来就算是惠淑妃顾念同府情谊,也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谭充仪却是转脸逼视着微微,语气咄咄逼人道:“自从嫔妾承宠以来,嫔妾就知道,早晚会被人嫉妒陷害,可是竟不想这人会是惠淑妃娘娘你。敢问娘娘,那日,除了你,还有谁能够有机会在药膏中下了那种下作的粉末呢?”

    微微平视她,不肯让自己的目光有丝毫的回避:“当日本宫一直跟你说话,说了几句便离开了,若是你一定要说本宫当着你的面害了你,那本宫无话可说。”

    皇上掩下自己眸中的疼惜,很快便恢复的古井无波:“既然闹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损伤了谭充仪的容貌,看来朕不能不彻查来还她一个公道了。”

    皇后歉然道:“谋害宫妃乃是大罪,何况还是这样暗中伤人。都是臣妾管教不严,这也是臣妾的罪过了。”

    皇上凝眉道:“皇后是有过失,但是罪不在你。”他眼中的不忍转瞬即逝,如同天空划过的流星一般不留半点痕迹。

    皇后思虑片刻道:“惠淑妃,无论是不是你做的,总是要审上一审的。去掖幽庭吧,那里的嬷嬷会问你的。”微微浑身一凛,掖幽庭掌管着后宫的刑罚,下至宫女太监,上至嫔妃,一但犯错,若是进了里面,就没有不脱成皮的。她强忍着身上寒毛竖起的不适,强撑着身体伏身拜下去:“今日之事,事关臣妾青白,看来臣妾不得不走这一趟了,可是皇上,请你相信臣妾,臣妾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皇上紧蹙眉头,语气沉沉:“嬷嬷问过了才知。”

    短短的几个字,在微微听来却陡然像是被抽干了浑身力气一般,她悲戚着,眼中的泪水却是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凄厉的问道:“你不信我?你竟然不信我。”

    皇上回避不在言语,辛夷忍不住的哭求道:“皇上,即便是要问,可是也别去掖幽庭呀,娘娘昨晚本就受了风寒,那里还能经得起这般的折腾。皇上,请你开恩。”

    皇上闻言却是凛然道:“若是风寒,朕自会让你去医治,但是这规矩,却是不能破的。”

    微微本就悲俱恸哭,听到这般锥心之语,一把按住辛夷的手冲她微摇头,却是再不肯示弱于人前。

    不过是片刻间,只听到外头砰的一声,有人用身体撞破了门冲进来:“皇上,不是姐姐干的。不是,是嫔妾做下的,你带嫔妾去掖幽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