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吃了瘪，不想搭理老骗子，转向了卢埃林·肖申克，“卢埃林，这两天黑金监狱没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

    这是想探探我的立场？。。。。。。好吧。。。。。。明白玛格丽特问话的意思，卢埃林状似随意道：

    “没什么大事。不过，监狱这种地方，说不定哪天就会发生点暴乱，或是集体越狱什么的，谁能说得准呢。”

    “那倒也是。”玛格丽特点到为止。

    简单几句闲聊式的对话中，三家暗中统一了立场，表明了这次都做不粘锅的态度。

    先答应孙破浪的条件，与他签署协约，等晋升规则到手，实验有效后再翻脸不认账。

    所以协约上就得动手脚。

    要么在遣词造句上设置漏洞条款，要么在高维赋能上添加“虚伪”能力。

    最好是两条都用上。

    双保险。

    “那么，”卢埃林左右看了看两人，继续说道：

    “这次的《四方合作协约》就辛苦老达尔杜弗起草吧？”

    “我同意。”玛格丽特当即表态。

    她和卢埃林虽然也是“贪婪”门高维者，但在法律条文方面，显然不如那位老骗子专业。

    “愿意效劳。”达尔杜弗·洛基当仁不让，右手握拳，指关节在实木桌面上轻轻叩击两下。

    他使用了高维能力——心有灵犀。

    这本是佛派现在系的一项高维能力，可以在复数灵智体间建立微秒的联系，相互或是单方面感应共享和信息传递。

    老达尔杜弗能够无障碍使用这一能力，是因为贪婪高维者的核心能力是“风险投资”。

    而他投资了一位现在系高维者，获得了这一能力的使用权。

    门外休息区，几个年轻人正坐着闲聊，一人忽觉脑海中出现老板叩击桌子的画面，这是老板与他约定的呼叫暗号，他立即站起身，提着黑色公文包小步跑向会议室。

    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入。

    在达尔杜弗的示意下，年轻助理将公文包轻放在圆形会议桌上，从中取出一沓A4大小的文书，将之分发给三位族长，并在剩下那个空位上也留了一份。

    然后又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沓蕴含着高维能量的空白协约书，连同书写笔一并放到老达尔杜弗身前桌面上。

    做完这些，年轻助理退至门口，朝室内三位族长鞠躬致意后退了出去。

    老达尔杜弗拿起自已身前那份打印好的文书，扬了扬冲两人说道：

    “这是我按照那孩子提出的条件起的草稿，两位先看一下有没有纰漏，待会等他来了，我们再商议着修改。”

    在两人拿起协约草稿翻看时，老达尔杜弗又像是想起什么，问了一句：

    “对了，卢埃林，黑金岛上有‘贪婪’高维者吗？”

    视线没有离开协约草稿的卢埃林顺口回答，“没有，据我所知，他们只有一个‘愤怒’、一个‘虚伪’、一个‘嫉妒’，还有三枚神格没有激活。”

    “那就没问题了。”

    一旁的玛格丽特插嘴问道：

    “我听说‘虚伪’高维者的‘窥神之眼’有弱点发现功能。”

    “这份协议经过不下十位‘虚伪’高维者的检验。”达尔杜弗回应道。

    两人闻言放下心来，逐句逐条认真翻阅那份协约草稿，整个过程中，一脸忠厚样貌的老达尔杜弗还贴心地提醒两人注意某些条款：

    “其中第七条、第十二条，还请两位好好斟酌斟酌。”

    那两条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贪婪”高维者可以利用手中的解释权，将之本意扭曲，强行制造一个漏洞。

    这一点，只有熟知“贪婪”能力的人才会知道。

    而“虚伪”的“窥神之眼”并不能发现问题。

    因为它在书面字意上是没有问题的。

    等两人明白了老达尔杜弗在那两条中设置的深意，知道之后如何逃脱惩戒，与孙破浪约定的时间也到了。

    一位老管家模样的人敲响了小会议室的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走了进来，先向两位尊贵的客人致意，然后转向卢埃林说道：

    “老爷，孙先生他们到了，正在一楼大厅。”

    “让他们上来吧。”

    “是。”

    不一会儿，孙破浪和房承谋在老管家的引领下，推门而入。

    三位族长起身相迎，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与孙房两人分别握手寒暄。

    四方落座后，房承谋站在孙破浪身后，抄起桌面上那份打印好的《四方合作协约》认真阅读起来。

    孙破浪则与在座的三位联邦一等公民闲聊起市政厅最近在搞的首都亮化工程。

    极乐降临后，黑金城进入永夜，原来的城市照明设备明显不能满足这种长久的黑暗，于是政府出台了升级城市照明系统的计划，并迅速得到批准予以执行。

    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聊这种无聊的话题，从侧面表明三大家族都不想与黑金岛牵涉更深。

    或者说，除了这场交易，你孙破浪还没资格跟我们讨论其它事项。

    闲聊中，孙破浪明白了这一点，却也浑不在意。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房承谋才将那份用“窥神之眼”足足看了五遍的《四方合作协约》放回圆桌上。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孙破浪告诉三人罪恶系高维者D级晋升规则，并在第二波高维潮汐后给出“导引神符”的制作方法。而三大家族为孙破浪及其势力提供全面保护，协约为期一年。

    他皱着眉，冲孙破浪默默摇头。

    这意思不是说协约没问题，而是：

    “我看不出问题在哪。”

    孙破浪没说什么，这也是兄弟三人预想的结果之一。

    三大家族每一家手上都掌控着近百位高维者，他们拥有的高维能力更是五花八门，想要在协约上做点手脚而不被两人发现，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

    但既然选择走这条路，就不要犹豫。

    因为选择其他道路，同样会遇到晦暗不明的处境。

    在阶级固化的前提下，选择走哪条上升通道都要抱着九十九死一生的觉悟。

    他转过脸，冲三位族长正色说道：

    “我们对这份协议条款没有异议。”

    “好，那我把它抄写到协约书上，让贪婪之海为我们见证。”达尔杜弗·洛基浓眉舒展，当即拿起笔，就要在面前那沓蕴含着“贪婪之海”力量的空白协约书上誊抄。

    却因为孙破浪的第二句话按下暂停：

    “但我希望把违约条款加重，改为违约者精神体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