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在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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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能量君扬名应天府(上)

    一个男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微弱的呼吸,无力的双手,都代表着他已经“躺平”了。

    他原本是来搞背刺的,可是他非但没有成功地“背刺”,反而“被刺”了。

    而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男人,头戴面具,全身笼罩在一件兜帽黑袍之中,逼视着他的眼睛。

    能量君用带有怒意的、略显沙哑的声音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男人没有回答,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是谁……派你来的!”能量君又问道。

    “不如你自己去找出答案吧。”男人笑道,他反而希望能量君能够赶紧杀了自己。

    “好。”没想到面具下传来的是这样一句回答。

    能量君转身离去,留下男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孤勇而洒脱的背影,渐渐融入了天边的霞光里。

    至于这个被反杀了的男人,或许他会死掉,或许不会,但这都不重要。

    在长江以南,有这样一个地方,被称为应天,在大囧朝的体制下,应天这块地方是一个“府”级行政单位,而应天府中,又以应天城最为繁华。

    应天,原本是大囧朝的京城,后来,囧成祖迁都之后,应天这座原先的京城,就成了大囧朝的第二个中心。在应天,同样有一套六部的班子,可是应天的六部……基本上没什么鸟用,里面有一堆官衔不低但没事可干的家伙。

    这些有官无权的人,很大一部分都是被穿了小鞋的。

    有那么一个人,他一贫如洗,却爱民如子,他穷得叮当响,却心系天下,他官职低微,却敢直言上书,他没有靠山,却敢得罪大人,他是一个官,一个与官场格格不入的官。他可以是县令,可以是巡抚,但不论他的官职怎么称呼,总是有一个更加合适的叫法来形容这样的官,叫做“父母官”。

    百姓当然是爱他的,但这名利场却不然。

    陆山而就是这样一个官,他在应天任了一个清闲的职务,很显然……这是被排挤了。

    人在这个社会上,遭到排挤很正常,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情况也很多,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如此。可是在古代,在那个物质条件并没有那么发达的时代,人们的抗压能力却比多数现代人要强上一些。

    现代人遭遇的诸般不顺和古人经历的艰难困苦固然十分不同,但说到底这些都是人生路上的“挫折”。

    而对待挫折的方式和态度,才决定了你经历挫折的结果。

    我们经常在古人的诗篇中看到他们对人生挫折的感慨,有洒脱,有悲愤,有忧伤,也有斗志……这些诗篇中情感的流露和寄托,恰恰是他们经历了挫折之后的一种排遣心事的方式。

    而如果是生活在信息时代的现代人,尤其是年青人,他们在经历挫折之后……多半只会说自己“emo”了……

    言归正传,陆山而是一个文人,但他并没有像我们在课本上学到的那些文人一样,通过喝酒作诗来排遣这些情绪,因为……因为他实在是太穷了,穷到连吃饭的碗破了,都要拿根铁丝箍起来接着用。

    此刻坐在他面前的那个、自称叫能量君的男人,已经请他吃了三天的饭了,他自然是无比感激,但更多的,是找到朋友的喜悦。

    能量君此前并不认识陆山而,也没有和他相似的经历,但是人与人之间,尤其是有志之士之间,是可以莫名其妙地产生共鸣的。

    ———分—割—线———

    能量君在想一个问题,就是关于那些所谓的,“在嵩山事发之后就躲了起来而免遭剿灭的武林门派”,都会躲在哪里。

    因为当年那些门派的主要人物们大都死在了嵩山,大门派的高手们更是几乎死绝了,那么剩下的那些群龙无首的、武功层次不齐的人们,就算他们愿意躲,又如何躲呢?

    按照素袍的说法,这些人苟在山岭之中,在朝廷的触手伸不到的地方,保有一息尚存,这一切看上去确实很合理,但是……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对。

    所以能量君决定再去探访一下,这所谓的“江湖”。

    四月初九,应天城飞鸽帮分舵。

    能量君大步走进堂内,正中间那把檀木椅上,一个男人已等候多时。

    “信。”能量君只说了一个字。

    男人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放在了桌上。

    信的封口很完整。

    能量君把信塞进了上衣内侧,出了飞鸽帮,春日的艳阳洒在大地上,给这街市砖瓦都抹上了一层明媚。

    他穿行的白墙黑瓦之间,用不急不慢的步伐,最终拐进了一条小巷。

    在断头路的深处,他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

    那十来个布衣男子,面露凶色。为首的那个手上甩出一把短刀:“面具男,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以他们的智商,完全没有考虑到“能量君是故意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这种可能性,或者说,他们过分地迷信自己的武力了。

    在这种空间狭窄且没有后路的巷子里,十个人通常情况下都是稳操胜券。

    可惜……遇到能量君,并不属于“通常情况”的范畴。

    为首的第一人挥舞着短刀便冲将上来,狂野的突刺直指能量君胸腹,而能量君微微侧步,那刀刃擦着他的衣服落了空,只见他单手一推,顺势便将第一人向后送出,另一手中两张扑克牌如脱手长鞭般击打在第二人小腹。

    第三人推开捂着肚子的第二人,朝着能量君扑来,第四、第五人紧随其后,在这个距离上,只能近身战了,能量君右手拿一张扑克,便朝第三人脸盘上削去,第三人向后仰避,第四人从他身旁溜出,看准能量君下盘便是一记扫堂腿,而方才被推出去摔倒在地的第一人正在挣扎着爬起。

    能量君右手甩出之后,整个人向右旋转,左手随即抓住了第四人正准备“扫堂”的左脚踝,第四人大惊,正要扭腰用右脚反踢,能量君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抓住其左脚向上一拔,同时向前推出,第四人被掀翻在空中,转了360度,砸倒了第三、第五人。

    后面的第六、第七人还没反应过来,能量君便越过倒地的第三、四、五人分别给了他们二人当头一拳,这两人摇摇晃晃地跌在两边,后面的第八人已经准备好了一招“猢狲抓心手”,便向能量君胸口袭来,能量君微微后撤,出手化力,同时另一只手伸到背后弹出一张扑克,正中那刚爬起身的第一人面颊。

    第一人再度倒下,第八人一击未成一招又来,双手齐出,以一种极其流氓的角度攻向能量君,第二人在能量君身后准备发动袭击,而第三四五人依然倒在地上乱作一团,还未出手的第九、第十人则是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能量君双手画圆,挪开第八人的力量,同时向前揉手而推,第八人被推后一步,能量君侧身,第二人一刀划来,能量君推开第八人,蹲下躲过第二人的刀,立即出拳重击第二人小腹,第二人倒飞出去,砸在第六、第七人身上。

    第六、第七人脑袋刚才被打了一拳,还眼冒金星呢,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被第二人砸倒在地。

    第八人迅速爬起,再次揉身而上。

    第三、第五人起身,正欲攻其腹背,能量君一手应对第八人的纠缠,一手拿出一整副扑克牌,用四指和拇指捏住牌的一侧短边和对侧牌角,正对着第三、第五人将牌拗弯,而后松手,扑克牌便一张一张弹射出去,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打在两人脸上,几乎毫不间断的,便有两柄飞刀分别扎中他们腹部,两人摔在尚未爬起的第四人身上。

    第一人被飞牌割得脸上生疼,又见两人中刀,顿时怒不可遏,将手中的短刀奋力朝能量君丢了过来。

    窄巷中,区区几米的距离,短刀旋转着切来,能量君无处可避,只好顺手拉过第八人挡下短刀,几乎同时,从腰间摸出一把飞刀夹在手中。

    当他把飞刀夹在手中一刻,他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全身的每一处神经都在忠实地传达主人的意志和命令。

    飞刀割裂空气,精准命中第一人。

    能量君转身。

    第九、第十人仓皇而逃。

    这一刻,“猎手”和“猎物”的身份……已然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