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重伤
一望无际的黑暗,我好像深陷水中无法呼吸……一身明紫……一脸冷漠的男人,一把匕首扎进我心脏,阴冷之气让我犹如身在冰窖,痛意袭来……耳边聒噪的声音……
“娘,都过晌午了,这姑娘从早上到现在,怎还不见醒。”一稚嫩的男声。
“哎,这姑娘怕是醒不过来了,身中一箭,还在那潭水中泡了许久,流那么多血,幸好吕儿你路过救了他,只可惜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一老妇人声。
痛意更加分明,意识渐渐清晰了,奋力睁开眼睛,脑子还是昏乱。刚刚说话那男孩儿站在床边,十四五岁的模样。
他转眼看着我惊喜道:“娘,她醒了。”
那老妇人也看了看我,“哎呀,真醒了”起身出门去“老头子,快去杀只猪,那姑娘醒了,给她补补身子”又回头,“吕儿,你去后院抱些柴火。”吕儿看了看我和他娘一起出去了。
“好嘞!”一老伯回应道。
不一会儿又听到:“哎呀,阿瞒?真的是你啊!”
“奢伯,是侄儿”
“你怎还敢在外面,官兵正四处抓你呐”
“侄儿正是想在此避一晚,奢伯不会介意收留我这个狼狈逃犯吧。”
“什么收不收留啊,你还活着就好,快快进门,几年不见了啊,我去镇上买些好酒,好好给我讲讲你的英雄事迹!”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阿瞒,屋里有位受伤的姑娘,你先帮忙照看着她。”
“好,伯母。”
门口出现一穿白色里衣男人,微微凌乱的发髻,看似狼狈,却是气宇轩昂,看到我他眼神有一瞬惊讶,慢慢向床边走来。我想逃离却动弹不得,他救我!骗我换上他的衣袍!共乘一骑!最后关头打昏我,让我做了替死鬼!真是完美的设计啊,就算马匹体力不支,我被抓住了,他也跑远了。我气息凌乱浑身颤抖,眼里融进了恨意,还有惧怕。
他定在床边,毫无表情看着我。
“你……你……”我已经不能正常言语,咬紧牙关,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嘴角浸出血迹。
他坐到床上,俯身伸手擦拭我嘴角。
我狠狠盯着他的眼睛,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此刻早已碎尸万段。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看着我生气的样子。
突然,他眼里出现戒备,手放在腰间的长剑上,偏头盯着门外,瞬间移动到门口,靠着墙眯眼注视着外面。
后院传来‘呲呲’磨刀声,“吕儿,你先去给他灌点混了迷药的水,然后趁他不能动弹,捆了他,再杀了他就方便多了。”是吕伯母的声音。
“好,娘。”吕儿回应道。
只见他面色阴冷,轻轻抽出剑,夺门而出。
“啊!你为什……”吕伯母话未说完,便‘嘭’然倒地。
“娘!”吕儿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娘!”
“因为,你们该死。”只听他轻吐出几字。
“我跟你拼了!”说完就是一阵打斗声。
我猛然想起,三国里一个经典故事:吕伯奢磨刀欲杀猪款待曹操,即‘缚而杀之’,而曹操以为吕伯奢一家要杀自己,而吕伯奢假借买酒为名去官府通风报信,操遂先下手为强,杀了吕伯奢一家。
阿瞒?曹操字孟德,小名阿瞒。
一瞬间功夫,他提着滴着血的长剑走进屋,向我走来;他要杀了我!一个都不放过!我浑身冰冷止不住发抖,血腥味充斥鼻腔,他走近床边,伸手扯过被子,慢慢将沾血的剑擦干净,收入剑鞘,佩在腰间。他轻轻皱眉,俯身将我拦腰抱起,向门外走去。他要干嘛,带我离开?难道我还能被继续利用么!我努力挣扎他的怀抱,我情愿痛痛快快死在这儿,或许……还有可能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可惜身体太过虚弱,努力地挣扎也就是轻微的动了动,怒目盯他,牙关颤抖无力:“你……”
对我不予理会,径直抱着我上了马,我想到此刻院子里还躺着两具尸体,不禁更对他恐惧仇恨,他轻轻打着马离开。
我一直扭拧身子挣扎着,走了不多时,便碰上骑着驴去镇上买酒回来的奢伯;我挣扎着,大叫:“吕伯,你……快跑!”只是太虚弱的声音,只有曹操听见了。
“阿瞒啊,你怎么带着这姑娘离开了?”吕伯骑驴走近,
“她伤得太重,须尽快找大夫医治。”曹操启唇。
“恩,你带她去集镇医治也好,切记别被官兵盯上了。”奢伯看了看我道。“看过大夫,还是到我家避避吧。”
“好,谢奢伯收留,别过。”曹操淡然道。
“阿瞒啊,自己多留心点……”奢伯关照着。
曹操不再理会,驾马离开。我微微诧异,行不到数步,曹操拔剑复回,吕伯奢回头看时便人头落地,他面无情绪,很平常的在马腹擦了擦收回剑鞘。
“阴狠手辣……”我从齿间蹦出这几字。
“妇人之仁!”他并不看我回道。
我恶狠地张口咬他手臂,他眉毛未抖一下,继续加快马速上路,一路颠簸,贯穿身体的伤口又渗出许多血,疼痛袭遍全身,抽空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力气,困意渐渐浓了,便昏昏沉沉睡去……
朦胧的视野里,我陷在丛林中,潮湿阴冷的空气,充满血腥的气息,拨开迷雾向前走去,却始终走不出去,“爸……妈……你们在哪,我好怕……我好痛……”
“雨末!”突然身后有人叫我。
“恩?”我转过身去,一个一脸温暖的小男孩儿。
“送你个礼物吧。”说着他递给我一个盒子。“猜猜是什么?”
我擦了擦眼泪着打开盒子,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躺在盒里。“啊!”我吓得打落了盒子,那颗人头滚到他的脚边,突然他眯着一双阴霾的眼,恍惚变成了曹操。
“啊~”
意识微微清醒,模糊间有白衣少年掰开我的眼睛,又摸摸我额头,胸口的痛清晰,浑身冰冷潮湿……我又渐渐睡去……又是浑噩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