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镜花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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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黑白无常是东厂犬牙

    真的是可悲可叹,用来证实真伪的竟然是一道深深的刀痕,而自己心爱女子的那道刀痕,却是自己亲手造成,这是多大的罪孽?!樊梦斗想到这些,心中痛悔难当。

    苍茫夜色中,樊梦斗带着月童、紫衣等人默默地走出了十万大山。

    在此之前的一个多月,樊梦斗等人去了哪里?其实他们从没离开十万大山,而是滞留在了十万大山边缘处的一个小山村。

    在牧云山寨的密林中听到了白无常瘆人的笑声,樊梦斗本打算带着众人继续追踪黑白无常,可当快走出十万大山之时,樊梦斗再难以支持,他病倒了,这一病便是一月有余。这时的樊梦斗已是心力憔悴,受着身心的两重折磨,悔恨担忧思念严重的内伤纠集在一处将他彻底地击垮了。

    有紫衣、绿衫等人的照料,樊梦斗的身体逐渐康复。

    五天前的夜里,上官玉箫照例来到了樊梦斗的梦里,梦里的玉箫是那么美丽、那么温存、那么体贴,当她要走之时,樊梦斗醒来。

    樊梦斗倚靠在床头上,回想着梦中的甜蜜,他心中感伤,不禁吟道:“今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见伊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醒来知是梦,不胜悲。”

    樊梦斗的吟咏声刚停,门外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梦斗哥哥,何须忧愁,小妹来看哥哥了。”随着声音,上官玉箫和上官青云推门而入。

    “玉箫!”樊梦斗惊喜,他就要起身下床。

    琴童捧着太白剑来到樊梦斗身边:“公子,你还不能起来,小心半夜着了凉。”

    樊梦斗赶紧在床上直起身,向上官父女抱拳作揖:“罪过,罪过!晚辈不能起身相迎老伯和小姐,还请恕罪!”

    琴童为何捧着太白剑来到樊梦斗身边,这是有原因的。离开樊府时,老夫人就一再叮嘱琴童等人,她说,江湖险恶,时时都要多长个心眼,太白剑一刻也不要离开少爷的身边。老夫人为何如此说,因为,以樊梦斗的武功,就算他有病在身,只要手中有了太白剑,任何人也害不了他的性命。

    琴童没白长个大脑壳,他虽顽皮,却是个鬼精灵,老夫人的话他时刻都放在心上。今晚琴童值更,他见上官父女走了进来,先是一惊,再看那上官玉箫,模样还是那般模样,可少了矜持和羞怯,莫不是公子伤了玉箫姑娘,她们今夜来寻仇?!想到这些,琴童捧着太白剑站到了樊梦斗身边。

    上官父女进了屋,他们看到琴童手捧太白剑站在樊梦斗身边,他们不再上前,二人站到了门边。

    樊梦斗看见玉箫脖子上系着纱巾,他心中惭愧,他知道那条纱巾是为了遮挡刀痕的。

    樊梦斗刚想道歉,他话还未出口,上官玉箫先开口了:“梦斗哥哥,你什么也别说,这都是个误会。梦斗哥哥,你是个正人君子,嫉恶如仇,小妹能理解,你没杀我,说明你心中有我,小妹心里很高兴。梦斗哥哥,你受了内伤,我和爹爹都很耽心,你先好好养伤,几天后,我和爹爹就要回桃花坞,到时,我会再来看你,哥哥保重。”说完,上官玉箫挽着上官青云走出了房门。

    就在今天早晨,上官父女来到樊梦斗的住处,紫衣、绿衫等人已将东西收拾停当,于是,樊梦斗便带着家人和武从龙陪着上官父女向十万大山外走去。

    路上,玉箫姑娘想看一眼太白剑,樊梦斗告诉她:“这可使不得,太白剑一旦出鞘,必……”说到这里,樊梦斗自己也吓了一跳,他赶忙收住嘴。一路上,樊梦斗和玉箫姑娘再不曾提起此事。

    天色已晚,看见前面有座山亭,玉箫说道:“梦斗哥哥,明天就可走出大山,再急也不在乎这一时,哥哥身体欠佳,你我兄妹在这山亭中浅酌几盅,稍事歇息,再继续赶路,哥哥意下如何?”

    于是,樊梦斗和上官玉箫走进了山亭,上官青云在褡裢中取出酒菜摆好。

    就在樊梦斗举盅欲饮之时,真的上官青云和上官玉箫及时来救,否则,樊梦斗饮了这盅毒酒,他的性命休矣!

    黑白无常为何到处杀人,制造了一起起的血案,原来,他们是东厂的犬牙。

    两年前,开国皇帝朱元璋驾崩,朱元璋的侄子朱棣篡权当了皇帝。朱棣为挟持皇室和百官,镇压民间的反对势力,他设置了东厂,委任宦官魏忠贤为东厂厂公。东厂由皇帝朱棣直接管控,专门从事暗杀之事。东厂厂公魏忠贤既不忠也不贤,他是个谗佞小人,他刚刚上任便在武林中网罗杀手,这杀手其中就有这黑白无常。

    朱棣的反对势力遍及两淮、长江、乃至云贵,所以东厂厂公魏忠贤这次就指派黑白无常按照名单一处处地铲除异己。

    黑白无常本就是残虐之人,他们以杀人为乐,接到厂公的密令后,他们便从两淮一直杀到了湘西的十万大山。

    樊梦斗此时并不知黑白无常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黑白无常为何到处杀人,但他必须要杀了黑白无常以维护江湖正义。

    由于樊梦斗追杀黑白无常妨碍了东厂的行动,这引起了魏忠贤的嫉恨,魏忠贤将樊家列入了铲除名单,由此,改变了樊家一家人的人生轨迹,并由此引发了一场更为惨烈、更为血腥的江湖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