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妻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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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金陵小霸王(2)

    只见大门那边进来一群大概十来个人,多数都是少年,只有两个中年人,其余最大也不过二十四五岁。为首一个少年,看上去仿佛纨绔模样。穿着锦衣华服,头戴儒生帽子,却不伦不类的拎着一张弓,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

    少年进得大厅,摆摆手,后面少年们推出一个明显脸庞被揍的发青的劲装的中年。少年冷笑:“闹江蛟,你也算是金陵这段江面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却吃里扒外,帮着什么风云会吃过界,告诉我,是谁要挟你,人在这堂上没有?”

    这闹江蛟正是风云会之前在金陵收服的代理人,前面和乾坤帮尚义会飞虎盟打交道都是闹江蛟出头。手下也有百余个泼皮,都是吃长江水饭的,有时也和大江水匪有勾结。

    少年正是赵一鸣,带着冯致山和魏登州,还有赵家学校一些家丁同学。

    无影刀大怒,拍桌怒喝:“不知死活的纨绔,当这里是你家的演武场过家家呢?”

    乾坤帮中却有帮众认识赵一鸣,悄悄的告诉祝升帮主还有飞虎盟飞虎秦城和尚义会快剑吴非恒。几位帮主也是发愁,以为赵一鸣会动用官方南镇抚司锦衣卫的力量来压迫风云会,如果官方锦衣卫力量介入,风云会只能低头。但是一旦官方介入,性质就变了,几家帮会以后就会成为江湖笑柄,再也不能在江湖称雄道字号。

    过去帮派历来都是这样,大家比狠,各自用江湖手段打击对手和报复,谁要是让官府参与,江湖地位一落千丈,所以,很多狠人就是为了面子,也是打落牙齿肚子里吞,直到近代天津卫的流氓,可以下油锅,也不报官府,可惜后世,已经分不清流氓和官府了,流氓反而靠官府扶持,有些甚至披上官府外衣。

    毒阎罗拦住无影刀,向前跨了几步,阴笑道:“谁家少年英雄,来,咱们亲近亲近。告诉我们,这金陵是你的地盘?”

    赵一鸣傲然道:“没错,你家公子赵一鸣,一鸣惊人的赵一鸣,还没行道江湖,暂时绰号金陵小霸王,在金陵这块地皮上,强龙也不许过江,得在墙上给我趴着。”

    “你们什么风云会,擅自过来挑战本公子权威,今天,本公子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毒阎罗仍然向前,伸出手来:“果然英雄出少年,老夫最喜欢提携后进少年,来,随老夫来这边上座。”

    毒阎罗心存歹意,看出赵一鸣是富家公子,心中发狠,想着给下了毒,敲诈赵家个倾家荡产,看赵一鸣狂妄的样子,心中暗道过会非让你哭爹喊娘。

    无影刀也看出毒阎罗的心思,心道:金陵富有,这纨绔少年估计身家不菲,正好顺带一起拿下,这趟带了毒阎罗过来,还真是对了。

    赵一鸣不以为意,随手把弓递给了身旁的杨三福,笑眯眯的去牵了毒阎罗的手:“这个老人家还不错,知道尊敬本公子,待会本公子会有赏赐。”

    毒阎罗心中咬牙,手中已经暗藏了指环毒针,拉手时稍微用力,毒针便会刺入,这毒针因为麻醉较强,刺入时人并不会觉得很疼,所以赵一鸣甚至用另一只手去半扶毒阎罗,仿佛甚是亲热的感觉。

    毒阎罗是风云会过来的几人中武功最弱的,但是却因为擅长用毒,一般人不敢接近他,谁愿意和满身毒物的人打交道。感觉手中毒针应该已经狠狠扎了赵一鸣,毒阎罗手掌猛然发力,意图把赵一鸣擒下。

    谁知掌心仿佛突然攥住了火球,火辣辣痛感传来,不由得噶声叫:呃.....

    丢开赵一鸣,抬起手手来,发现指环已经不见了。

    却见赵一鸣笑嘻嘻的捏着指环:“老人家,你是找这个么?这戒指不错,还带尖,可以用来挠痒痒。”说着,赵一鸣伸手半抱着毒阎罗的胳膊,用指环的针在毒阎罗脸上

    颈部迅速的扎来扎去有十几下,其他人看不出指环有针刺,只觉得毒阎罗举动有些奇怪。

    毒阎罗却是只觉得赵一鸣手臂仿佛如同铁链,牢牢的控制住自己不能动,指环的毒刺不停的在脸上肩颈落下。

    赵一鸣初次和这些江湖毒枭打交道,自然是事前探听清楚风云会来了什么人,各有什么特长,风云会也是觉得几家金陵小帮会翻不出花来,所以也没有刻意隐瞒,有心人自然能打听出来的什么人。几人到达金陵已经三天,分别是什么人,擅长什么功夫,住什么地方,每天吃什么,都反馈到赵一鸣处。

    伸手推开毒阎罗,毒阎罗踉跄着退回桌边,伸手怀里急掏,找解毒药,被自己的毒针扎了,也得赶紧解毒。却急切间掏不出怀里的包裹。

    赵一鸣左手再亮出一个小包裹:“是找这个么?啧啧,那么重要的东西,您老收藏的也太不仔细,万一要是丢了,岂不是麻烦大了。”

    毒阎罗看见是自己的小百宝囊,急急过来要抢嘴里咒骂:“小畜生,好毒的手段”。却不想自己用毒针扎赵一鸣在先,被反制,反而觉得别人恶毒。

    毒阎罗还是认为自己一时大意,中了赵一鸣暗算,冲到赵一鸣面前,左手抢包裹,右手掌攻击赵一鸣胸部。却是没有考虑到自己中毒后,反应迟钝不说,功力也只能发挥不到五成。

    于是,赵一鸣又是如打击沙袋一般,挥拳如雨。

    直到无影刀抢出扶住被打的飞退过来的毒阎罗,赵一鸣才收住手。

    这时,堂上诸位才完全搞明白发生了什么,毒阎罗想算计赵一鸣,谁知却被自己的毒针扎的中毒,且解毒药不知咋地也被赵一鸣拿到手里。

    赵一鸣在刚才和毒阎罗拉拉扯扯时,便使用师傅所传千幻手,妙手空空的掏了毒阎罗百宝囊,心道师傅要是知道我把千幻手用来偷东西,会不会生气揍自己一顿。

    无影刀盯着赵一鸣,狠狠的道:“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货么,这会让你赵家灰飞烟灭。”

    太行双凶也站了起来,手扶腰间环首刀,怒道:“先屠了他们立威,再谈能不能合作,这是把风云会一点也没有放在眼里。”

    赵一鸣哈哈大笑:“风云会就派你们这几个土鸡瓦狗也敢来金陵称霸,本公子打算行道江湖,今天正好拿你们扬名。”

    说着,赵一鸣一摆手,跟随过来的赵家同学立刻拔刀列阵,杀气骤发。两个三人一组的刀阵,缓缓向前逼近,后面两张强弓半引,箭已上弦,直瞄太行双凶,又有几人掏出随身弩箭对着无影刀这桌。魏登州和冯致山也拔刀戒备,如同扑食猛虎瞪眼瞅猎物一般。

    明朝时,民间可以允许刀剑存在,但却禁止拥有弓箭,赵家是军户,拥有弓箭却是合法的。

    太行双凶也是面上变色,两人都是和官兵打过仗的,对军队作战方式比较了解,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对方这个刀阵不能硬闯,几个刀手表现出的气势,杀气都不一样,一对一搏斗,太行双凶有把握短时间秒杀对手,但闯刀阵,那真是寿星老上吊,活够了。而且,对方还有两张弓,虽然短距离全力运功护体,抗拒对方一箭问题不大,但问题是冲向刀阵搏杀时,却是绝对抗拒不了弓箭的。

    练武并不表示谁的功夫高,谁就能一统天下的,千军万马撕杀在一起,你不可能在全力运功护体的同时还拥有攻击力,你挥刀攻击砍杀时,护体功就弱,不知道啥方向飘来一支箭,就能要你命。

    赵一鸣冷冷的看着太行双凶,道:“你们是不是造反我不知道,也不是我该管的事,我也没有目击或者证实你们杀人屠村,所以,只要你们不招惹我,我没理由杀了你们。”

    又转向无影刀:“我,赵一鸣,金陵是我的地盘,风云会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称雄?说句大话,我赵一鸣要灭掉你们风云会一半人手,也是举手之间。拿一百万两银子出来,赵家虽然费力,却也能拿的出来,给你们风云会堂主定价五千两一个人头,凭人头来领银子,你猜江湖上会有多少人要抢你们人头?风云会有多少个堂主的人头可抢?”

    赵一鸣开始胡吹吓唬无影刀。

    当时社会,正德皇帝已经继位几年,宠信纵容八虎胡作非为,民间是非道德已经开始反转,文官以敢于和皇帝顶撞为荣,虽然有卖直取宠的嫌疑。而民间,敢于和代表皇权法律的机构或者人员对抗,也是光荣的。

    比如你敢和正德派出的税监太监对抗,打死打伤了太监或者官府的人,百姓反而一起叫好。这和后世网络爆出某人持刀对抗某些穿制服的,打死打伤他们,然后网络评论几乎一边倒的点赞一样,当百姓把敢对抗的人誉为勇士时,说明组织社会运转的机体已经病入膏肓,不能给百姓提供公平救济,所以百姓才会赋予暴力对抗者是英勇的这么一个形象。

    别说五千两银子,一千两就足以让很多亡命徒去瞅机会搞个风云会的人头了,太多的小混混,给个十两八两的银子,也愿意帮你捅仇家一刀,只要不出人命,对混混来说就不是大事。更何况,江湖还有职业杀手组织,专门以刺杀为谋财手段。

    无影刀虽然心惊,却并不慌乱:“那也得你有机会离开这里才行,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活着回去?你觉得你的什么赵家可以有机会对付风云会?呵呵,小子,能押下你让赵家拿银子来换最好,我也不介意就在这里杀掉你。”

    说着,无影刀双手下垂,袖中滑落飞刀暗扣手心。

    赵一鸣讥讽道:“准备施展你的飞刀绝技了?可惜,你若还能有七分力气发出飞刀,说不定还能扔到我身上,你不该出来扶毒阎罗的,哈哈,这个老毒物,浑身是毒,我赌他一定给你下毒了,你现在有没有觉得手指发麻?啧啧,我赌你飞刀不敢出手,赌你的刀现在连只鸡都杀不掉。”

    无影刀脸色巨变,暗中运功,果然手臂有异样,手指似乎真的发麻。

    “你最好别乱活动,活动只会造成毒更快的进入你的心脏和内腑,一旦进入内脏,即使解毒,也说不定会留下残疾哦。你看看毒阎罗,现在就比较乖,知道不能乱动,打坐运功抗毒,那么,你还要试一试你的飞刀么?”

    无影刀不敢再回嘴,立刻盘腿坐下,运功检查身体的异样。

    赵一鸣看向风云会其余几人,笑眯眯的道:“嗯,你们还有一拼之力,要不要试试看?说不定能生擒我,不但能帮无影刀和毒阎罗取解药,说不定还能换不少银子呢。”

    风云会这边的阴煞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心里还真的在打这个主意,听到赵一鸣点穿心思,二人互视一眼,并排往前。

    赵一鸣略退两步,笑道:“果然勇气可嘉,二位看来是百毒不侵的,毒阎罗和无影刀都不敢再和我动手,等下,我找找毒阎罗有没有什么法宝能对付你们二位。”

    说着,伸手打开毒阎罗的小百宝囊,在里面一通翻拣,找出一个小瓷瓶,道:“这个瓶子漂亮,想必里面的毒也漂亮,二位,放马过来,赌一把这瓶子是不是毒药。”说着,作势要弹出手里的小瓷瓶。

    赵一鸣用毒来吓唬二人,阴煞二人僵住了,因为眼看毒阎罗和赵一鸣手拉手,赵一鸣不但没有中毒,反而是毒阎罗被赵一鸣给下毒了。

    而且,毒阎罗的包裹,送给他也不敢随便打开,而赵一鸣似乎毫不在意,这就很唬人。却不知赵一鸣的师傅袁时景,对用毒的了解,未必是天下第一,但也绝对是顶尖级别的。而赵一鸣前世为了找一个合适的方式自杀,也查找翻阅了无数关于毒的文献,当世可以说,对毒的理解和了解,无出其右。

    毒阎罗看见瓷瓶,却知道是毒针的解药,心中大急,怕赵一鸣真的把瓷瓶当做暗器发出,打碎了瓶子,药粉飞散,那就真的麻烦大了。

    无影刀毕竟是风云会的堂主,心智和应变都要强于其他人,当下道:“阁下,我们认栽,划下道来。阁下要怎么样,我能做主的便答应。”

    赵一鸣摆出一副纨绔的模样:“风云会要来应天府,却不懂规矩,这几家帮会,是代本少爷打理街面,你们这一闹,影响了本少爷几天的收入,得赔。”

    “本公子念在你们不知,且又是初犯,不予计较,少赔点银子也就算了,嗯,就赔个五千两吧,本公子便不再计较今日的事。”

    无影刀几乎吐血,风云会横行江湖多年,从来都是敲诈别人,今天遇到个敢敲诈勒索到风云会头上的。心道:不管你要什么条件,先答应了再说,总是要你赵家加倍偿还。

    当下,无影刀也不再顾及面子,道:“我们答应了,阁下是否把解药交还?”

    赵一鸣笑嘻嘻的:“解药和风云会进应天府的赔偿是两回事,五千两是赔本公子损失的,而中毒,是毒阎罗和你阁下冒犯本公子造成的,要单独算银子,就算你二百两吧。”

    无影刀咬牙羞愤道:“不要欺人太甚,逼迫风云会和阁下不死不休。”

    赵一鸣呸的一声:“你也配代表风云会表态?信不信我只要表个态和风云会示好,你们会长能拿你人头来换我开心?”

    “二百两换解药,爱换不换吧,不换现在就滚出去。”

    无影刀咬牙:“好,阁下,我记住了,风云会定当有回报。”

    “那就拿银子吧,银票也行,五千二百两,勉强够本公子的车马费。”赵一鸣像个恶霸似的口气。

    无影刀傻了,谁能带那么多银子在身上,再说,本来就是一个空头承诺,只是意图过去这关,再图计较。

    无影刀再发声:“阁下,谁也不可能随身携带那么多银子,既然答应了,就要容我们时间筹钱。”

    赵一鸣笑道:“说的好像有道理啊,那行,五千两的赔偿可以等等,二百两的解毒药,现银现货,概不赊欠。”

    二百两,实际也是一笔很大款项,当时普通伙计一个月也就二两银子的工钱,试想,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