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美玲哽咽了几下接着道：“梁姨说母亲做了个布娃娃，每日晚上先把布娃娃哄睡才会自己去洗漱再睡觉。母亲，母亲…”

    “当时便觉得自己特别不孝，断了一只手又如何为什么要让她记挂这么多年。”

    “当时母亲抱着我，并没有责怪我为何这么多年不见，她只告诉我不要怕，不要怕。”

    “我……。”

    “没事了没事了。”

    “往后就渐渐来往了些，但都是避开你的。但我也一直知道你的消息，我已花甲之年，你也终日在外奔波。感觉就这样吧，挺好的，免得又生出些什么变故来。”

    “小玲子这是怕了呀，怕生出些对我不利的事情吗？”

    “我毕竟在四皇子府呆过，你已然成了皇商。又因着无子无女，皇家对你滔天的富贵也不必忌惮。如若被有人心挖掘，平生事端，晚年都闹得不得安生了。就这样，挺好的。”凌美玲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考量，若被皇家知道，一个在四皇子府呆了几十年的歌姬突然成了第一皇商的夫人，于四皇子子嗣于梁府那些养子，皇帝会做何想法？算了算了，罢了罢了，就这样。

    “那如今？”

    “如今已然耄耋之年，也不知有几年好过。恰巧遇见了温岄。这小姑娘就误打误撞了，不过也了了我心中一大遗憾。”

    梁文山牵着凌美玲慢悠悠地走到青石砌成的河道旁，清风徐徐，岁月静好。

    温岄蹲坐在树底下拿着已抽出了一大截的红线，伸手拽了拽，看着细细软软的线却任凭温岄如何使劲儿的抽拉它都闻丝不动。

    “这月老给我的不会是水货吧，他们明明都那样好了。这线竟然还抽不出来，不应该呀！”

    栾华瞧着温岄这咬牙切齿要吃人的模样道：“难道是因为没有成亲？”

    “成亲？”

    “人间界通俗地说有三大乐事，第一为金榜提名时，第二为洞房花烛夜，第三为他日登天子堂。又有讲人生四大喜事，一为久旱逢甘霖，二为他乡遇故知，三为洞房花烛夜，四为金榜提名时。可能是还没有洞房花烛夜？”

    温岄半信半疑地瞧着栾华，“你怎么知道？”

    栾华昂头挺胸道：“别看我小，知道我轮回了多少世了不。知道的东西自然比你是多得多的。”

    温岄勉强信了又问栾华：“那意思是，得让他们成亲咯？”

    “嗯，不成亲哪里来的洞房花烛夜。”

    “可是……”

    温岄没说出后面的话，但栾华却猜到了。随即嗤笑温岄，“你一个小仙还这么迂腐，年龄从来不是爱情的绊脚石，这里才是。”

    栾华指了指温岄的脑门，“你之所想局限了你之所为，人生短短百年顾忌这顾忌那的，累不累呀。来世上一遭不容易，何苦想太多自寻烦恼。他们彼此爱着一不违人伦，二不碍他人，成个亲怎么了？”

    温岄点点头，栾华说的好像有道理。耄耋之年怎么了，成个亲怎么了，她怎么就这么迂腐呢。

    瞬间想通后，温岄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土抱着栾华去找梁文山了。

    转了小半个池塘后，见二人处的和谐极了。头脑一热问道：“凌姨，梁老爷，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呀？”

    “啊？”

    “嗯？”

    “成亲？”

    “嗯，成亲！两情相悦不应该成亲吗？”温岄反问着。

    梁文山的脸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应该的应该的，小玲子，应该的。”

    温岄点头，欣慰。

    “成什么亲，一把年纪的。臊不臊得慌。”梁文山高兴极了，但凌美玲却有些害羞，原本任梁文山牵着的手也挣脱开了。一个人朝一边走去了。

    梁文山看了看温岄，给了个赞赏的眼神对她道：“到时还请温姑娘留下喝杯喜酒。”

    温岄爽朗地道：“好呀好呀，我还没喝过喜酒，没见人人成亲呢。”

    “好的。”梁文山应下，问温岄摆摆手追着凌美玲过去了。

    温岄抱着栾华继续在池塘边逛着，又问栾华：“你见多识广，你知道人间成亲是什么样子不？”

    栾华望着天假意装睡。

    温岄见小陶罐里没点反应，将两手托着陶罐晃了晃，“栾华？问你呢。”

    栾华不应。

    温岄疑惑，“栾华？睡着了？”

    栾华依旧不应。

    温岄又换单手抱着罐子，“树也要睡觉的？还是开了灵智的树是需要睡觉的？”

    栾华松了一口气，这个傻兮真的当自己睡着了。

    成亲什么的，他每一世见太阳还没几日自个儿就夭折了，成亲什么的？没见过，但也不能表现出自己没见识，先避避风头，回去有空了补补知识去，不能让温岄小瞧了他。关键不能给温岄嘲笑他的机会。

    荷花是美美的，一行人在池塘边吃过了中饭后。介于温岄提出的成亲一事，梁文山觉得应该趁热打铁早些让凌美玲答应下来，今日气氛刚好，下午再继续转转，于是梁文山又带温岄去了附近的跑马场。

    虽然好奇温岄为何一直抱着个陶罐，但梁文山也不是多事的人，只是告诉温岄别骑马的时候还抱着罐子，是会摔的。

    温岄则笑着将栾华丢一边去了，反正他睡着了，她可以好好去玩玩的。

    人间的马与天界的马不同的地方可能在于，没天界的马漂亮干净。

    温岄是会骑马的，整个跑马场很大，尽头处是山。瞧见便十分的远，此时正是小满时节。跑马场草长得油光程亮的，漂亮得连温岄都想上去躺一躺。

    马厩内，一个马童领着温岄去选马。

    “温姑娘选匹马吧。这边的是蒙古马，个子较小、精悍、耐久力强性格也温和些，跑起来不会那么列。那边的是中型的百色马，较高一些，也更结实。”

    “温姑娘会骑马吗？”梁文山见温岄一眼扫去未露喜爱之色，便问了问。

    温岄点头，“会的，但这些马，好像……不够我玩呀。”

    “我记得马场有一头照夜玉狮子，通体雪白漂亮得很。牵出来给温姑娘看看。”梁文山搬出了并未公开牵出来骑的宝马。

    马童见是自家老爷发话了，立马点头叫人牵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