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梦入直播间，你很有气运哦
第二晚，柳凉臭着一张脸坐在摄像头前，在纸上写写画画。
阿虚看得直摇头：“告诉你多少次啦，要有笑容，来，笑——”
柳凉不耐烦地拍掉他戳过来的手指：“行了行了，又还没开始！你别一副没事干的样子，赶紧把bug修一修！界面改成古风，聊天优化，后台观众数据优化，积分兑换、货币交易规则也不靠谱，特别是那个筛选观众的机制到底能不能行，昨晚的消费人群定位明显有问题，要不是那两件高货唬得住人，怕是早就散场了！”
“毕竟是第一次启用嘛，有点bug很正常，在改了在改了。我哪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不够水深火热，本来还以为调到各种生死关头的波段会有不少观众，偏偏每日死亡率这么低，啊，确实有的人是还没进来就死或者刚进来就死了的。”
“……”
好像听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
柳凉咽了口口水：“虽然我也觉得这个日死率不应当，可能是运气问题吧。那……今天的波段是？”
阿虚打了个响指，面前出现疑似全息图的东东。
“新手主播二选一，一是随机的困惑之人，二是穷苦大众和有困难的闲散灵修。”
“……为什么只有这两种，能不能来点又有钱又有困难的天之骄子。”
“你怎么不直接说人傻钱多速来呢？真要挑就只有昨晚那种难度，高风险高回报。”
“那还是算了……”柳凉斟酌了一下，“我选第二种吧。”
他都不知道什么叫随机困惑，万一来个重金求子的或者要帮写作业的怎么办。
阿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嘛！要做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同志，做好事多了会有回报的。”
柳凉翻了个白眼，继续恶补功课。
昨晚的试播算不上成功，从流量到商品到主播各方面都存在问题。
今晚商品区开放了货架，他可以自行挑选需要的东西作为直播商品，为此必须提前了解大部分商品和决定上架顺序。
他努力回忆以前看过的直播带货，总结一些浅显的潜规则，带货话术也得准备好。
例如其中一个是不返场，还有千万不要求着观众买。
带货的精髓之一就是“我这里的都是最好的，客人趋之若鹜抢都来不及，绝对没有明着求着别人清库存的道理”。
虽然现在基本等于没有曝光值，基于这些营销策略衍生的手段还没办法完全派上用场，但早准备早好。
写着笔记，柳凉想起个事：“阿虚，我还要吃多少颗开灵丹才能突破啊？”
阿虚摸着下巴计算：“你的伤势很特殊，也不知道穿越来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伤势比死了重新再捏一遍还要麻烦，简直就像故意让你苟延残喘一样，这里面的暗伤包括……”
“别那么多废话了我现在还听不懂，说重点。”
“5颗保命，10颗突破。”
“一共要10颗啊……”
“错，是15颗，前5颗相当于给你续骨生肌，是保命阶段；中5颗修气脉，补丹田，为修炼基础；后5颗才是启灵性，助突破，激活你的天赋。”
“这么艰难，不对！”柳凉眉头一皱，“凭什么别人一颗包治百病还突破，到我就要这么多，你意思是我特别废柴吗！”
阿虚摊了摊手：“我可没这么说，换个角度想，也许你天纵奇才，一旦突破便是人中赤兔所以才要那么难呢？”
“……想安慰可以直接点不要乱用比喻。”
柳凉惯例吐了个槽，突然想起什么。
需要的开灵丹多，说明他在未检验出实际直播流量前要开很多次直播，这就涉及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个，虚哥啊。”他腆着脸反手扶上阿虚的肩膀。
阿虚瞥了一眼：“笑得太难看了，有事求我？”
“就是说，我有个想法，为了吸引观众，能不能先摆些珍稀样品出来，让进来的人瞬间被抓住眼球？”
“可以啊，好想法。”
“问题就是，镜头不够大，所以只能对着桌面的样品……”
“不可以，想得美。”
“……要不要回绝得那么快啊，就不考虑考虑？”
阿虚语重心长地抓下他的手，扶回他自己的肩膀。
“你忘了这个直播间被制造出来的宗旨是什么了吗？”
“啊？”
救苦救难？兴趣使然？俺喏外挂？
“一看你就没想起，这可是贴心牌直播间，是为了帮助主播融入新世界，交上好朋友而诞生的！你不露脸，怎么贴心，怎么交友，怎么适应新生活？”
“你不说我都忘了吐槽，这比称霸世界踏碎虚空重返家园更不靠谱啊！”
“你以为踏碎虚空那么容易啊？人是具有社会性的，你没朋友没交际怎么获取资源修炼怎么探索飞升途径，真以为一个连本灵植灵兽大全都没看过的萌新能在深山野林里宅到飞升？”
这是直播又不是面基！和宅有什么区别！
不等柳凉欲言又止，阿虚彻底打破他的幻想。
“别想着用什么试试就逝世来威胁我不播了，我虽然没想过用抹杀的规则作为威胁，但让你直播的办法要多少有多少，嘿嘿！”
柳凉打了个冷颤：“难道你想拿我的录播去卖……”
阿虚一捶手心：“好主意哎！”
“别了别了！哥！你是我哥！我露半、半脸还不行吗！”
看着阿虚的恶之微笑，他两眼一翻，认命了。
“放心吧，正式直播时直播间有屏障，你可以理解成极致美颜，或者梦境模糊效果，退出直播间后人们对你的相貌不会特别深刻，除非……”
“除非？”
“除非爱之深，恨之切。”
“呵呵。”
柳凉笑得跟哭一样。
朋友什么的他才不需要啊！他突然很好奇这直播间原来要服务的人到底多缺朋友，啊不是，是多不怕死。
……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陈大牛有气无力地喊道：“我回来啦。”
陈母从厨房擦着手走出来：“哟，我家大牛这是被谁气着啦？”
陈大牛把肩担子放下来，嘁了一声：“还不是隔壁村的柱子，仗着自己去城里做小买卖认识人多，有那么丁点见识，整天在我面前显摆。”
陈母笑呵呵地说：“我们过好我们的日子就行。”
“娘你是不知道他那张嘴！而且他还当着小、小彩的面说我没出息！”
陈母闻言笑容淡去，叹了口气：“哎，老头子走得早，苦了你了。明儿娘也去摆摊，好帮你多攒点讨媳妇的钱……”
陈大牛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娘你说得对，柱子那是嫉妒我菜卖得好，娘腿脚不好在家里就成，我能自己攒，吃饭吃饭！”
他两三口扒完饭，吃完帮着收拾好就到床上去了，但心情还是有点闷。
最近城里好像很热闹，据柱子说来了不少仙人，要是被他们看中就能带去修炼，再不济给一块传说中的灵石也够他家过大半辈子了。
可就在他说想去卖货碰碰运气的时候，柱子无情地嘲笑他痴人说梦，家里穷还没见识，仙人才看不上他那些野菜。
越想越气，陈大牛干脆带着疲惫的身体睡觉。
奇怪的是，他刚闭上的眼睛突然又睁开了，看到的却不是自家屋顶。
四周是仙气萦绕的竹林，竹子很细，每一片披针形的竹叶上隐约有闪烁异光的水滴，整个场面静谧，清幽，远处则白蒙蒙的看不真切。
眼前是一张有些年头的大木桌子，上面铺着一层白布，摆了好些东西，有丸子、花草、晶块，还有一些奇怪的物件，甚至有一把锋利的剑！
陈大牛认不出这些是什么，但直觉知道它们都很贵！
一个男人坐在桌前，穿着素色长袍，相貌看起来比他年轻些，像那些细皮嫩肉的公子哥，目光却有种看破生死的洒脱，要不是那头脱离常人画风的短发，呼一声仙长亦可。
微风拂面，叶子上的异光被揉碎了肆意飞舞，朦胧了距离。
他和男人在竹林下对坐，近在咫尺又无法触及。
在他看向男人的时候，那男人也像是发现了他一样，眼睛微微亮起，笑容更和蔼了。
“欢迎来到云流量直播间！我是主播小云！新来的观众可以点一点左上角的关注，点击关注有福利！”
“yunliuliang？直播间？什么关注什么福利？”
陈大牛刚下意识发出疑问，便发现左下角一个长条在闪动，长条分成两个框，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左边的短框，说过的话出现在长框，脑海中还多出一种奇异的想法，仿佛这个框在询问自己要不要把这句话发送出去。
他一时没忍住就答应了这个想法，毕竟自己还是青春无畏对一切都感到好奇的十六岁，虽然长得成熟了点。
下一刻，他说过的话出现在云纹修饰的长框上方。
陈大牛：yunliuliang？直播间？什么关注什么福利？
叫小云的男人目光挪一下到长框位置，立刻笑着说：“这位陈大牛你好！直播间嘛就是个远程商铺，不懂啊？唔……再简化一点，就是我在很远的地方摆摊，你睡觉时能够通过做梦来这边看看货，只需要很少的钱就能买到心仪的商品，不点右上角的退出按钮就算醒了也能继续看。”
陈大牛惊了：“这！这是仙人托梦？您要收我为弟子吗？可我家老娘……”
“非也，我只是一个卖货的，不会带你去任何地方，你只能在这里购买商品自行修炼。”
虽然不是收徒，但陈大牛还是很激动：“难道这是我的气运？”
“那当然！只要有追求，你也可以在这个直播间实现踏上修炼之路的梦想！”男人朝他竖起大拇指。
陈大牛不懂竖大拇指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居然有点热血上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