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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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死寂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很深很深的森林里面住着一对鹰匠兄弟。两兄弟感情非常的好,总是一起打猎。兄弟俩一家是世代饲养鹰的有名家族,有名的原因却是个秘密。据说,从很久以前他们家就传下来一种可以迅速治疗鹰伤的秘药的制作方法。因为这种秘药的缘故,这家人的鹰不管受的什么伤总是能够快速痊愈。而这一家族世代都守护这种秘药的制作方法,而且绝不会为别的人的鹰治疗,所以也就没有人知道这种秘药的存在。而这一家族在鹰匠当中就一直充当的领导者的位置。

    两兄弟中的弟弟名叫英树,英树很渴望得到更高的名声,于是,他就召集全村的鹰匠,打算举办一次只用鹰来狩猎的大会。大会开始的当天,一大早就万里无云,这对于狩猎来说是绝好的天气,狩猎也如期顺利的进行着,英树非常高兴。可是突然之间,雷声大作,本是万里无云的晴天忽然之间下起了巨大冰雹,大家都往自己家逃去。天空中传来一片鹰的哀嚎,天上的鹰一支支被击落下来,场面极其悲惨。大会理所当然的停止,英树很不甘心,于是宣布,大会在5日后再次召开。可今天所有人的鹰都受了重伤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飞起来,有的甚至连保命都困难,所以,大家都没有回应英树。英树很伤心,于是他偷偷从家里拿出秘药,分在大家手上,并向大家说,用这个药,保证你们的鹰可以在5日之内重归蓝天。当天晚上,英树很是担心,要是这件事被哥哥知道该怎么办...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这件事,根本睡不着,索性来到湖边散步,这时,他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在湖边呜呜的哭,好像非常的伤心。在英树的一再询问下,女子才说出她在这哭的原因。原来女子的父亲也是一名鹰匠,可前天他父亲饲养多年的猎鹰受了重伤,眼看猎鹰就要死去,他父亲却没有任何办法。他父亲非常伤心,并对他女儿说:如果我的鹰死,我也不想活了。我在个世界上就只有我父亲一个亲人了,如果父亲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女孩说到。英树心里一酸,就将随身携带的秘药交到了女孩子手里,并对她说:你把这个药给你父亲的鹰用,5日之内必可痊愈,到时请一起参加狩猎大会吧。“可以吗?“女孩切切的问道,英树回答:“绝对可以痊愈,相信我吧,好了,快回家吧。“女孩哭着说道:“太谢谢你了,您的恩情我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说着女孩哭着跑了回去。弟弟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哥哥。

    5日后,大会如期举行,那天受伤鹰今天全部都飞上了天,英树非常满足,其他的鹰匠今天也是非常高兴。英树在那天狩猎结束后,回到家中,穿起白色的和服,跪在院子当中,等待着哥哥归来,他知道哥哥看见今天的场景肯定知道是自己把药分给了大家,英树已经有所觉悟。当哥哥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弟弟,然后问到:“你好象并不后悔。“弟弟回答道“是!“说完,哥哥就用斧子砍下了弟弟的头。那个时候,弟弟血四处飞溅,落在院子中那并不知名的黄色小花上,留下了消不去的黑色斑点。从那以后人们看到这种花时,就称它为“弟切草。”

    拨开厚重的叶子,脚步声窸窸窣窣,暗淡的月光被参天的树挡住,尽管如此,有了那些生物的通行,返程的速度还是快了很多,变异种也只是嘶吼着,但不敢靠近他们。渐渐地,路开始变宽,叶子变得稀疏,一片空地上扎着几个黄色的帐篷。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青年们瘫倒瘫倒在地面上,“什么外星人,变异种,发光体,我都不管了!恶魔来了也休想让我坐起来!”疲累,饥饿在营地里都被激发出来。身后的生物也只是好奇的看着地上躺的歪七扭八的人,有一只甚至学着青年们躺下,但是弯曲的腿却翘在空中,“哈哈哈哈哈。”笑声从人群中爆发,大家都好像忘记了这些生物一只手就可以杀死猛兽的能力,只看到了它们像宠物一样笨拙的模仿,这一刻大家都卸下了心防。“博士,它们不饿吗?”一个青年人担忧的问着女人,女人惊讶的看着他,没等开口,黄发青年就跑到了他面前,左瞧瞧右瞧瞧,“伊本,你干什么?”躲开黄发青年的打量,“你不是怕得要死吗?你被夺舍了?阿明?”被叫做阿明的男子一瞬间脸庞涨的通红,“什么…哪有的事…毕竟一路上为我们挡了不少灾,确实要感谢它们…”低着头,嗫嚅道。黄发男子愣了一瞬,一言不发的转身抱来一堆干树枝,“愣着干什么?我可不想你没等普度众生就被冻死。”明白黄发男子算是接纳了这些生物,阿明和女人都忍不住笑了,“来了!”剩下的人也都爬起来忙着,不一会,火焰照亮了营地,大家围坐在一起,火焰旁的食物发出咕噜声,热气升到空中变成白雾,丛林里就是这样,昼夜温差很大,白日里的短袖也被换成了防寒装。“话说,它们真的不用进食吗?”“不用,它们的能量消耗很小,进食周期很长。”“博士,它们那里有谈恋爱什么的发生吗?”阿明偷偷的凑在女人身边问着,“你小子,哈哈哈,你看看他们觉得有可能吗?”另一个人忍不住推了他一下,阿明转过头,看见的就是几双狭长的眼睛扑闪的看着他,“啊,说实话,要不是看到它们能一只手杀死变异种,真的很像我以前的狗子啊…”阿明无奈的躺在,“哈哈哈哈…”“他们的技术也不一定比得上我们,智力也是一样的道理,再说,你看它们像宠物,它们看你呢?”躺在地上的人打了个冷颤,“一点都不好笑,博士!”说完,阿明又郁闷的起身靠近人群。

    夜深了,大家都回到帐篷休息。那些生物在他们走后也都围在火堆周围,“我看它们会冷吧。”阿明一边嘀咕着,一边把一个睡袋拆开,将方形的单子盖在躺在火堆旁的生物身上,才走进帐篷休息。就这样,他们大概走了三天才到了驻扎点,为了不吓到其他人,军人们开着巨大的卡车载上了那些生物,尽管作战经验丰富,那也是局限于地球人,军人们也被这些生物吓了一跳。“喂!秃子!”“什么秃子?”阿明指着其中一个正在挠头的生物,“它啊。”黄发青年把他的手放下,拉着他坐进了另一辆车。车里的人都很很开心,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人类社会。只有角落里的女人从昨天一直沉默到现在,黄发青年看了她一眼,转而对着阿明说,“我知道,我们和它们相处了一段时间,你会有感情也很正常,但是,你要明白,你是地球人,它们是外星人,你们有太多不同,也根本不可能长期联系,与其有希望的凌迟,还不如狠狠心拉开距离,何况,你我都明白,到了实验室,它们面对的是什么?我们都不是好人。”车厢里,嘈杂的交谈声很大,但是女人偏偏清晰的只听到了黄发青年的声音,心脏处隐隐发疼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女人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到皮肤里。

    “到了,下车。”一阵颠簸后,车停在了聚集地外围,大家都下了车,除了女人和黄发青年。车门关上,沉默在车厢里蔓延。青年看着女人,慢慢的靠近,将攥紧的拳头伸展开,轻轻地抱了抱她,他嘶哑着开口,“蓝,你只是借助了那半颗东西,你们不是一路人。”被抱着的女人肩膀颤抖着,沉默的低下头埋在青年怀里。青年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建筑,无奈的拍打着女人的后背。

    “到了,博士和队长请下车。”半掩在土里的透明建筑就在面前,女人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那些生物呢?”“已经送到了实验室。”“咚。”车门被青年关上,他揽着女人进了实验室。实验室很大,大到一进去,她就看到了被关在培养缸里的生物,它们都闭着眼。一个科学家装扮的人立刻迎上前来,“蓝博士,已经简单给它们做了麻痹,不过还是不稳定,这样会影响接下来的解剖,您有其他方法吗?”“麻醉药用了多少量?”科学家虽然疑惑,但还是回答道,“没有计算具体用量,直到它们停止反抗后才停药。”“车里用了麻醉雾是吗。”“是的。”女人将防寒服换成白衣,利落的清洗好双手,观察着培养缸,青年也退在了一旁。巨大的培养缸里,充斥着绿色的麻醉药水,里面的生物在轻微颤抖着,她知道,它们很难受。“开始吧。”几个科学家聚在一个白色的解剖台上,上面是一个完全麻痹的生物。“蓝博士,快来。”强压下心里的不适,女人也加入了他们,锋利的解剖刀顺着生物腹部划开,蓝绿色的液体渗在台面上,“肠子,肝脏,无异于人类,胃,很小的…”一些人负责解剖,一些人负责记录内脏的数目和形状。女人麻木的顺着皮肤纹路向上切割,直到胸口被烫了一下,她看着自己停在生物心口处的双手,巨大的恐慌从心里出现,“蓝博士?”脑海里都是呜咽声,她捂着心口惊恐的后退,什么都听不到了,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浓烈的悲伤,快要压垮了她。“没事,你们继续。”回头应付好目露疑色的科学家,青年扶着她靠在一边,“怎么了?”迅速看了一眼解剖台的进度,“你别让他们发现你可以和生物交流,你知道后果的!”女人却好像听不到似的,木然的指着他身后,破裂声响起,巨大的培养缸碎片散落,一个生物嘶吼着看着女人转身打碎其他培养缸,“快!快!呼叫警卫!”霎时间,实验室里混乱不堪,女人攥紧青年的衣袖,一个圆形物体从她心口掉落,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样,她木然的流着泪,青年迅速拿着圆形物体,抱起她离开,接着,从门外冲进来一堆士兵,枪炮声,灼烧声,还有低沉的嘶吼声在实验室里不停歇的响着。

    女人颤抖着双手,拉开一道细小的缝,对上了一双狭长的眼睛,明明没有了交流的能力,她却分明看到了如海的悲伤和愤怒。她的头疼的厉害,手也失去了力气,在失去意识之前,她记得自己恳求着青年,“伊本,可以帮我买束弟切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