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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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安宁港

    不见尽头的银白色长廊里跳动着微弱的烛火,照映出廊壁上镌刻的圣经训诫: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皇后深蓝色双眸里闪烁着燃烧着的箴言,裙摆摇曳着走向尽头。

    狭长的通道尽头是素白色的一具冰棺,成片的风信子开在四周。再有万般疑惑,万般怒火,皇后还是虔诚的跪下,“我来见您。”冰棺上随之缓慢的出现了一个身穿长袍的女人的投影,空灵的声音就像穿越了无数个时空,“安宁港有你的答案。”转瞬消失不见,跪在地面的人也平静的起身离开。

    回到基地的时候,刃和莫言已经等了很久,他们看着皇后,“哪里?”这是不成文的事实,她是先知,是被选中的人。先前的阴霾被一扫而空,她瘫倒在座位上,长叹口气吐出三个字:“安宁港。”地图上远离大陆的安宁港四周标满了警戒号,刃点开其中一个较浅的讯号:一周前,有地火的人试图降落在附近海面上潜入安宁港,第二天全部阵亡,十几尸体漂浮在海面上。将图片旋转,他发现这些生物种身上并没有出现伤口,莫言又将之后的讯号打开给他看,所有的事件都是同样的结果,“这些年来方舟和地火都想过和安宁港的人取得联系,但不论是什么方式都没办法靠近这个地方,在离港三公里外就会断开联系,再发现的时候就没了生命。”莫言又接着打开了一份调查报告,“尸体没办法靠近不容易打捞,这是用侦查卫星拍摄的图片。”尸体发黑,四肢呈挣扎状弯曲,好几个部位变得囊肿。刃皱着眉头开口:“溺水死亡?怎么可能!”人类文明发展到现在,有不少药品和装备加持,水下呼吸器,供氧液,压氧器,何况是方舟和地火,有更优越于地面的技术,毫不夸张的说,现代人类可以生活在水中,而外星生物种更甚。“没有跟进调查吗?”莫言摇摇头坐下,“军部封存了这个事件。”刃刚要继续说什么,皇后突然懒懒的开口打断,“一个不肯合作的地面流民群,方舟怎么会一直花功夫呢?”尽管事实如此,可刃听到这句话从皇后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刺耳。

    刃摆摆手,放大面前的虚拟地图,盯着安宁港外围的堡礁想,这些礁石围绕在安宁港周围,而且宽度远远不止三公里,如果能沿着堡礁找到泻湖就找到了安宁港入口,大型船只很适合远航,而且有技术支持可以更方便脱身,即使有破礁刃,泻湖里丛生的暗礁也是不可测的危险。略加思考,刃看着两人说:“最好的方法是潜进,但是堡礁和安宁港距离很远,我们极有可能长时间在水下待着。”停顿了一下,望向莫言:“这次任务我和皇后去执行,你在外围接应。”莫言怔了怔,多年以前的一次任务里,莫言遭人陷害被囚禁在一个幽深的水底里长达一个月,以后每次浸泡在水里超过一小时整个身体都会变得虚弱无力,头脑晕涨,有些意外刃还记得这件事,莫言笑了笑,“做了这么多年的康复训练,我可以应付的…”

    “应付什么,我们两个人足够,有你只会是添乱。”本以为莫言会像以前一样无奈的答应,然后莫言却直直的和皇后对视着,“这次我必须去。”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语气。就连刃也很意外,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们要长期待在水里,大概一周。”皇后也终于端正的坐起来。一时间基地里只有分析器时不时的滴滴声。莫言走到虚拟地图前,抬手抚着安宁港,回头看了一眼刃,“我有要去的理由。”刃看着面前瘦削的身体,平日里的不言不语,不争不抢此刻都被一种由内而外的坚定替代,手指敲了敲桌子,看向皇后。

    背着光,整张脸隐在黑暗里的皇后才淡淡的问:“胜过生命?”

    “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