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序说完之后更加害怕了，这个老奶奶的脸和老人聂空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五官线条柔和一些，但他明明已经死了。

    “您是聂爷爷的亲人吗？”成序想了想，又问了一个合理些的问题。

    “孩子，不要怀疑自己，”老奶奶面带笑容地说道，“我就是聂空。”

    “怎么可能，您怎么变成老奶奶了，不对，您不是都去世了吗，还有这是什么地方？”成序语无伦次地问了一大串问题。

    “这个世界没有生和死，也没有男和女，没有法律和规则，也不遵守自然规律……”

    “您说的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哪？”

    “这里是你原来世界的另一面，也可以说是另一个世界。”老奶奶轻轻说道，“三楼的那个门在夜晚时就会连通两个世界，类似的门还有很多个。”

    “那我该怎么回去，我想回去啊！”

    “你重新上三楼打开那扇门，就可以回到以前的世界了。”老奶奶说着往卧室走去，“房子由你继承了，你不用每天过来住了，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时可以再用这种方法来找我。”

    “多……多谢。”成序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三楼，谨慎地打开了三楼的防盗门，走了出去。

    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成序顺着声音，找到并关闭了音响的开关。

    安静下来之后，成序在阳台借着月光看到了熟悉的郊区风景，轻轻舒了口气。

    之前那个混乱扭曲的世界让成序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由男变女的老人聂空也给成序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冲击。

    这让成序决定，再也不踏进这老宅半步，回去就骗父母说老人已经回来了，暂时不用再过去。

    “这房子就烂在我手里吧，也不能拿来祸害别人。”成序心里盘算着，宅子已经被自己继承，也没什么更好的处理方式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成序想的那么简单，此时的他已经被一个组织盯上了。

    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有五个老人围坐在圆桌旁，其中空了一个座位。

    “诡影聂空陨落了。”其中一个老人宣布了这个沉痛的消息。

    “怎么可能，以他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这么早就陨落？”其他的老人显得很震惊。

    “这就是我把各位叫来的原因，”最开始的那个老人说道，“他去北美洲之后联系过我，说这次可能一去不回。”

    “他去干什么了，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找一个老对手算账，我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是戴维吧，他手上的那本规则之书是聂空成为秩序君王的关键。”

    “他是想在老死之前做最后一搏，可惜戴维正值壮年，实力太过强大。”一个老人感慨地说道。

    “那他选定继承人了吗？”

    “一个叫成序的孩子，只有二十多岁，现在还是普通人。”

    “早就让他培养，他不培养，也没后代，现在倒好，死了以后找了个普通人继承。”

    “先派一个高阶守序人过去代管那个城市吧，那个孩子我们慢慢培养。”

    “聂空在死之前逃到了那个世界，那里没有死亡的规则，我今天已经到那里见过他了。”

    “不愧是聂空，想到了这个办法，那他还有可能复活吗？”

    “他伤得太重，会慢慢被那个世界的混乱侵蚀和同化，最后消散，我见到他时，他已经变成了女人。”

    “他还没能把权柄交给成序，我们要尽快让成序回到那里，主动成为守序人。”

    “这个好办，我们派点人吓唬一下他。”

    “目前那个世界对现实世界的侵蚀越来越严重了，我们必须要尽快发展力量。”

    ……

    对此一无所知的成序在宅子里睡完自认为的最后一夜后，刚要准备回家，突然感觉自己肩膀微痛，发现上面多了一道划痕。

    “这是怎么回事？”成序没有被什么东西划过的印象。

    “可能是不小心挠的吧。”成序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然后准备叫一辆回城里的车。

    没想到等车的这么一小会儿工夫，一大群蚊子仿佛有组织一般冲着成序飞了过来，嗡嗡的声音不停地在成序耳边响起。

    不过一会儿，成序就被咬得浑身是包。

    “这郊区的蚊子也太凶了吧……”成序好不容易坐上司机的车，心有余悸地说道。

    “小兄弟，那宅子是你的啊。”司机没事跟他闲聊了起来。

    “不是不是，我是帮人看房子的。”

    “我告诉你，这房子可邪门，以前我在这拉过好几个人，都说这房子里有鬼。”

    “那楼顶有个音响，是老头吓唬人用的。”成序心不在焉地说道，“昨晚我刚给他关上。”

    “这样啊，他们刚开始还吓得我不敢在这里拉人了呢。”司机听到成序的这个解释好像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司机看着导航疑惑地说道：“不对啊，平时从郊区回城区最多二十来分钟，怎么现在都半个小时了还有一公里。”

    “是不是导航的路绕远了。”

    “不应该啊，以前一直走这条路。”

    成序也记得以前回城区不用这么长时间，路好像也没走错。最后到了家，司机一打卡，多跑了好几公里。

    “就按平时的价吧，这几公里就当我白跑了，”司机纳闷地说道，“这真是邪门了，不会大白天碰上鬼打墙吧。”

    司机是随口说的，成序却听进了心里，感觉今天确实不太正常。

    “到了家肯定就正常了，郊区邪门以后就不去郊区了。”成序只能这么宽慰自己。

    到了晚上，成序刚关了灯准备睡觉，没想到自己的书桌上出现了一点火光，闪了那么几分钟就熄灭了。成序本以为是幻觉，没想到第二天起床后发现自己的草稿纸被烧掉了一角，旁边还有一些灰烬。

    “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时可以再用这种方法来找我。”

    成序耳边响起了聂空老人的这句话，不由得浑身冒出冷汗。

    在经过一天怪事的折磨后，成序忍着恐惧，再一次回到了老宅子，在半夜打开了三楼阳台的防盗门。

    走出去的成序没敢观察外面的恐怖环境，又快速地回到了宅子里，然后缓缓走到了二楼客厅。

    老人依旧躺在那个躺椅上，但双眼紧闭，瘦的皮包骨头。

    “聂……聂老。”成序不知道聂空现在是男是女，只好这么称呼他。

    “小成，你来了。”聂老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比虚弱，“我真害怕我会坚持不到你来。”

    “聂老您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只有接受这个世界的混乱，我才不会死亡，但也注定会被逐渐侵蚀。”

    “那我呢，为什么我回去之后也会出现那么多怪事？”

    “你身上沾染了这个世界的少量气息，自然会引起部分规则的混乱。”

    “那怎么办啊，我想恢复正常的生活。”

    “我即将完全死去，我希望你能继承我的权柄，这样你才能防止现实世界被混乱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