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娃奇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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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好穷的家

    啪的一声响打在黄二娃(外号)的屁股上、正在睡觉的黄二甩耳边传来了老妈的声音:起床吃饭了,逞着早上没太阳、早点起床吃饭、等会儿还要去搬包谷(玉米)。

    正是早上还不到六点、王华金就手拿“巴儿伞”一扇子打在他屁股上叫他起床吃饭。黄二甩嗯嗯两声、眯着眼翻了个身,往床里头逻了一下。他很不情愿的拖了两三分钟才起床、洗完脸就坐在屋外的小板凳上醒床气。

    这年头农村里面还没有刷牙一说,正好睡了一宿口干的很,就进屋拿木瓢在水缸里面取了水、喝一大口。水缸是四块又大又薄的石头拼起来的、里面的水有点浑,显然是老爸正在挑水。

    12岁的姐姐黄平在厨房烧火,老妈就拿双筷子站在灶台边上,看来今天早晨是吃面了。这年头吃面也不容易,一般都是赶集的时候背上玉米或者麦子、水稻走30里“泥巴道”去集市上换。

    这个年代,这时候的偏远农村,赶集走小路都是甩火腿,家里有摩托车(红鸡公、125摩托、嘉陵70)的就走大路。(公路)

    小路要比公路的距离小一半,不过非常难走、平路和山路各站一半,两个半小时是正常走路时间,下雨天还要再加一个半小时的样子。

    小老二、把坝坝上的鸡屎铲一哈,等哈走路踩得到处都是。挑水回来的老爸黄邦云对黄二甩咬牙说到,挑一百多斤水又走了一里多路。黄邦云显然是累了,说话的时候也不自然,就像是吼出来的一样。

    8岁的黄二甩也就是黄二娃,长的眉清目秀瘦瘦的。拖着一双“烂胶鞋”应了老爸一声,就连忙去铲鸡屎扫地了,动作麻利、自然无比,显然是怕拖拖拉拉的要遭打。

    王华金见男人跳水回来了就说:等哈儿再挑,马上吃早饭了。嗯了一声、黄邦云把水倒进水缸,出来一屁股就坐在小板凳上,他拿起刚刚儿子洗脸的帕子抹身上的汗,再洗了把脸就抽起了叶子烟来,那享受的表情看得旁边的黄二甩一阵羡慕。

    自己也就抽过黄姜叶,那味道又辣又卡喉咙,抽了连续还要吐好一会儿口水,嘴里才会好受。黄姜是四川偏远地区农村种植的农作物,可以卖2毛钱一斤,是激素药物制作的主要成分。

    叶子长又宽,一般用作:柴火烧。小孩子喜欢模仿大人抽烟,就用黄姜叶裹。黄二甩和发小就一起抽过好几回,有一次不小心被发现了,结果、一天被打了两次。

    面好了,吃饭了!姐姐黄平双手端着一大盆面,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堂屋桌子上,转头对外面爸爸和第第喊到。三人开始上桌挑面吃,老妈是最后一个吃,她还要热潲水喂猪,每天都是如此。

    黄二甩挑了大半碗面,就到外面走廊里,坐在小板凳上吃边看对面山上的风景,雾霾连成一片煞是好看。但是好看没用啊,后边沟村这里又偏又穷,到处都是山,也不大、反正就是不让你好好种庄稼那种,山上除了树就是草,隔着“”种粮地”东一小坨,西一小块。

    反正就是没有一块地是连成一片的,近点的在家旁边,远的要走3里路。所以现在出现在黄二甩眼里的,全是山沟弯路景色,当然还有坐落凌乱的土墙房。

    这里邻居都隔得甚远,一般半里路才有一家,主要是近了土地不好分。不像平原地区,这里除了山、就是坡,种庄稼的土地基本上都在坡上。

    跳水抬粪来回走的也是田间小坎,公路离这里也有好长一段距离。想起自己偶尔在梦中看到的钢铁城堡和一马平川的土地稻田黄二娃好生羡慕。

    他吃完了面,收回目光,回到厨房把碗筷放在灶台上对王华金说:妈、我来烧火。你去吃面嘛,一会儿面㞎了(软的夹不起来)。要的、锅头要烧开哈,回了一声、王华金就洗手吃饭去了。

    这年头,农村人家也没有什么讲究,一年到头才半边猪肉,一家几口人要扣扣搜搜吃十二个月。清汤寡水是家常便饭,有好的东西都用来换钱,买种子肥料、给娃交学费了,所以农村人说话都喜欢直来直去。

    亲亲爱爱的那才不正常,没那么多矫情。一两岁还差不多,那时候,王华金种地时,就把黄二甩往箩筐里一放,还时不时的抽尿抽屎加喂奶。隔现在你8岁了还这样那样,一巴儿伞就给你打过来了。

    忙完家里,老妈就开始安排上坡干活了,只听王华金说:黄邦云、你把水挑满就去挑包谷,我把猪喂了就去地里。

    小老二和你姐先过去扳苞谷,等会儿我就背回来,太阳大了好搓下来晒干(四川偏远地区方言、后期正常普通话)。

    姐姐黄平嗯了一声就带着黄二甩换上烂胶鞋、背着背篓向最远的苞谷地出发,路上也没见什么人,家家烟囱冒得老高,炒菜的香味,隔老远都能闻到。

    田坎小路上,两边满是露水的野草把姐弟二人的鞋子和裤脚缠湿完了,只有等中午忙完回来换了。

    姐、你作业写完了吗?黄二甩看着相貌清秀美丽的黄平问道。黄平:还没有、只有等下雨了,到时候下雨天我们一起写作业。

    他想想也是,自己和姐的作业差不多,虽然年纪不同,但作业一样多,放暑假那作业直接是发一本书,有80多页,里面全是题,不过后面有参考答案。忙就照超,不忙就自己跟着感觉写,反正老师也不能每题都看。

    下雨天不能去地里干活,写作业刚好。同学们应该也是这样来的,心里没了压力,黄二甩的心情好了不少,走路都轻快了。

    走了几分钟,黄二甩就听到喔~喔~两声,这是发小的暗号,去地里要走他们家路过,这时发小李美东正顶个鸡窝头坐在门坎上吃饭,看他们走近了就跑出来问:平姐、二甩哥你们要去龙潭沟扳苞谷吗?

    黄二甩往他碗里一瞅,吃的玉米稀饭,菜是酸豇豆,和自家差不多。黄平说:是啊,你们那边的弄完没有嘛?李美东:还没有,今天应该还要扳一天就差不多了,你们等到我,话刚说完,他就跑回去拿背篓去了。

    “东娃”也就是李美东的外号,长得有点胖,比黄二甩小几个月,外号是家里大人喊出来的,年龄比他大的、辈数比他高的都可以这样喊。

    等他出来后,三人就继续向三里路外的玉米地开始前进。龙潭沟有条小河,取水方便还非常向阳,光线好,种出来的庄稼也好,所以才把玉米种在这里。

    不像自己家里附近,到处都是小山挡太阳,庄稼种下去收成却不好,只能种点菜,红苕之类的。

    因为常年劳作的原因,老爸黄邦云基本上是沉默寡言,只有遇到了邻居朋友才会玩笑两句。家里遇到了开心的事他也会露出笑容,姐弟二人上学后就很少见到了。

    黄二甩以前调皮,和东娃(李美东)下田扣黄鳝,用黄姜叶烧来吃,回家那是满身泥巴,黄邦云见了直接就是一巴掌打的他哇哇哭。上学的时候,黄二甩偷拿家里两块钱和姐一起买辣条、汽水。

    放学回家老爸拿着准备好的黄金条(田边上的一种小树,当柴火烧的,黄色,手指拇粗细)直接就是上才艺,打的他裤子上啪啪声响,那声音传出老远,运气不好打到屁股上得痛两三天。只要挨了打就能消停好一阵。

    黄帮云也不会胡乱打人,就是爱喝酒,一口气能喝小半瓶高粱红,差不多3两左右,至今少有醉过。

    挨揍多了黄二甩也就老实了,姐姐黄平就没挨过打,记得偷拿家钱买汽水喝,明明倆人都有份,挨揍却是他一人,应该也是黄邦云偏心的原因。

    反正只要家里过的好了,挨打肯定就少了。走了有二十分钟左右就见前面有条清澈的小河,水不深、也就半米往上。李美东问道:二甩哥、等哈儿太阳大了来洗冷水澡不?黄二娃闻言思考一下:这个得等下问问我妈,我爸好久都没打过我了,怕他干活累了不高兴,拿我出气。

    李美东闻言秒懂,说到:等一哈我也跟我妈说,我老汗上个星期才打了我一回,这都隔了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