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自责
白煊和徐荣带兵来到了洛阳城内,只见洛阳城内火光冲天,到处都有士兵在劫掠,有的百姓甚至加入了劫掠的队伍,呼喊声、哭声、笑声掺砸在一起,使得这座千年古都,变为废墟。
白煊看到眼前的这一切,竟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他生活了几年的洛阳。白煊胯下的红月马好像感觉到了主人的伤痛,向前慢慢走了几步。
噗!
白煊突然怒火攻心,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了,白煊急忙用手捂住。随后讥笑说道:“好!好!好啊!好啊!好一个鸩杀少帝,好一个大火焚城啊!”说完,白煊便要跌下马来。
“子言!”
“大人!”
“大人!”
徐荣和聂信等人见状,立刻赶上前来。但白煊在红月马上支持不住,摔了下来。
当白煊挣开眼时,发现自己走在安定郊外的一片花田里,回头便能看到安定城。白煊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还是不停的向前走。
不一会,他就看见一身身着戎装的人,只见那人回头,白煊定睛一看,才笑着说道:“嵩叔,你怎么来安定了?我爹在城……”
“西凉叛军,祸乱朝廷,人人得而诛之!”只见皇甫嵩气愤的丢下头盔,怒视白煊说道。
白煊闻言,瞬间就愣在了原地。想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流着泪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我……”
“你为什么要杀我弟弟!”
突然,阳乐公主出现在了白煊的左侧,指着白煊哭诉道:“我弟弟有什么错?!你们要杀了他!白煊哥哥,你为什么不救他?!”
白煊又看向阳乐公主,但只有嘴在动,却没有声音。
“你在北地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言?”
白果在白煊的右侧,身旁站着贾诩。只见贾诩拍着白果的肩膀说道:“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果子,跟我走吧,他并非你想的那样!”
“白果,不是的,我不是的!”白煊又看向右侧,向白果的方向伸手。
“白世安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只见朱儁气愤的说道:“叛贼!”
“子言,你这么做,要我跟公瑾如何解释?”只见孙策苦笑说道。
不断有人在白煊的周围说话,有的是自己的北狼骑,有的是北地的百姓。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我啊!”白煊坐在花田里,只见花田慢慢变成正在焚烧的洛阳。白煊则捂着头跪在原地,像着了魔一样说道。
“子言!”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白煊的背后传来,所有的人立刻都不见了,洛阳也瞬间黑了起来。白煊回头望去,正是一身青罗裙的蔡琰。
“子言,你希望这样吗?”
突然,白煊猛的挣开眼。原来是一场梦啊!白煊这时才清醒的观察四周。
“醒了?”只见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从白煊脑袋的上方传来。白煊向前一看,只见蔡琰正在捋着白煊的头发,微笑着说道。
白煊这时才发现自己正枕在蔡琰的膝盖上,白煊看着蔡琰,有些出神。就连刚才睡梦时留下的眼泪,也没有察觉。
“做噩梦了?”蔡琰依然是柔声说道。
白煊则苦笑着说道:“是啊,我…我有些分不清了。”
蔡琰一只手托着白煊的脑袋,一只手帮他擦去眼泪,但却没有再接话。
“昭姬,你不怪我吗?”白煊看着蔡琰,终于问了出来。
只见蔡琰的手顿了一下,眼神也楞了一下,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苦笑道:“我怪你啊,谁说我不怪你。怪你为什么没有阻止董卓,怪你为何纵容西凉军,怪你为何不在我身边护着我,但……”
说着说着,蔡琰的一滴眼泪滴在了白煊脸上,接着又是一滴,蔡琰的眼泪像是止不住一样。
“昭姬……”
“但我更怕你回不来啊!”
终于,蔡琰说了出来,但眼泪也再也止不住了。她的眼泪慢慢汇聚在了白煊的眼角,让人看不出白煊在流泪还是她在流泪。
白煊抬起左手抚摸着蔡琰的脸颊,似乎没有表情,但又让人感觉表情十分复杂。
“对不起!”
白煊似乎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脸上不知是各种表情,说道:“我……我们并非正义之师,让你……让你受苦了!”
蔡琰似乎也被气笑了,边哭边笑道:“你说的这话…根本就没有逻辑嘛!”
白煊看到他这副模样,也哭着笑了起来。
当白煊想起身亲吻蔡琰的时候,突然,一个俏丽的身影闯进了马车。
“昭姬姐姐,子言醒了吗?”白果探出了一个脑袋向这边看了过来。
白煊见状,连忙起身别过脸上,蔡琰也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嗯?你们两个有些可疑哦!”白果进去马车,嘟着嘴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两人。
“可疑什么?是你自己疑神疑鬼而已!”白煊在白果的脑袋上敲了一记。
“哦!”
白果吃痛的叫了一声,随后捂着头、眯着眼看着白煊,不满的说道:“你个没良心的,你昏迷的时候我可是给你用了最好的药!你就这么回报我?!”
蔡琰在一旁看到如此,不禁偷笑了一声,但还是被白果发现了。只见白果一把搂住蔡琰的左臂,娇弱的说道:“昭姬姐姐你看,子言他就这么对我!啊~我好可怜啊!这还是在你面前,在别人面前还不知道怎么对我!”
白煊则看着她说道:“胡说什么呢?还有,你什么时候跟昭姬这么熟了?”
“怎么?就许你认识昭姬姐姐,不许我认识昭姬姐姐吗?哼!”白果对白煊凶狠狠的说道。
蔡琰则是笑着搂着白果的手臂说道:“我和果子妹妹是在义真叔叔家认识的,我很惊叹果子妹妹的医术。”
“这不算什么啦,姐姐才厉害,琴弹得那么好,还记得那么多诗文,长得还这么美!”说着,白果更向蔡琰靠近了几分。
白煊听到这话,想了一想,好像确实是他叫白果前几天去皇甫嵩那里诊治的,不过他没想到白果能遇上蔡琰。
蔡琰抚摸着白果的头发,柔声说道:“果子妹妹医术才更厉害一点,一下子就知道了义真叔叔的病根!”
白果听了蔡琰这话,心里十分的舒服,刚想谦虚一下,就听见白煊说道。
“她是华佗的徒弟,假如诊断不出来,那可真是丢脸!况且嵩叔的并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一般的大夫都能查得出来!”
白果一听这话,瞬间生气了起来:“喂!白子言!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本来就不是大病?皇甫将军那病,缠了他五年多了,那么多大夫都被请过来了,还不是无功而返了!”
白煊却不在理白果,而是望着窗外。白果见到他这副模样,更是生气。立刻笑着在蔡琰耳边说道:“昭姬姐姐,你知道吗?上次在洛阳郊外啊,他听说你在皇宫里啊,急得不成样子!当下就带着一百多个人进京,那神情,真是要多着急就有多着急。”
“白果你!”白煊一听这话,神情有些慌张,立刻要抬手指着白果。
白果见到白煊如此,哼笑一声,随后继续附耳对蔡琰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天你进皇城了。他怕你出半点闪失,才急匆匆的进京的。你不知道,他当时负气驻守洛阳南郊,半年都没回京师呢!你看看他,多要面子!”
蔡琰听到白果的话后,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随后看向白煊,只见白煊只是别过头,尽量不去看蔡琰。
“白果姑娘,大人可清醒了?”突然,马车再传来聂信的声音。
白煊连忙说道:“何事?”
“大人…这…”
“没关系,这里没有外人!”
“是!”这时,聂信才说道:“您的侍卫安带着一队斥候,在百姓队伍的后方发现了一队敌军。”
“有多少人?”
“大约三千人!”
“那为何不率司锋校尉部出击?”
“大人!”聂信的声音好像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领兵的是…领兵的是…领兵的是河南尹朱儁,朱公伟大人!”
“你说什么?!”白煊听后,瞬间站了起来,但不知是不是伤病的原因,胸口突然感觉很痛。
“白子言,你不能动气!”白果见状,有些急忙的扶着白煊,蔡琰也在一旁扶着白煊,这才让白煊要是稳住了心神。
“你可看清楚了?”白煊喘着大气,不敢相信的问道。
“属下派人查探了五次,确实是朱儁大人无误!”
聂信说完后,白煊突然感觉心口更加的闷痛。曾经的叔叔,居然提起刀兵来追杀自己。
“大人!”聂信似乎在外面知道白煊此时的情况不好,十分担忧的说道:“我现在立刻同伯良将军出阵,阻击朱儁大人。您就好好养伤吧!”
“不!”白煊捂着心口,有些吃力的说道:“我要亲自去见公伟大人!”
“你都这样了,还要去?你自己找死啊!”白果听后,立刻皱着眉说道。
“我死事小,国家事大。公伟大人不论成功与否,对朝廷都百害而无一利,我要去劝劝他!”白煊忍着疼痛向马车外走去。
“子言!”蔡琰也连忙劝道:“你现在这样,实在不宜去。如果你死了,董卓到时候迁怒于公伟大人,那又当如何?”说道最后,蔡琰的声音越说越小。
白煊知道蔡琰是担心自己,但还是说道:“不行,我既然担任后卫任务,就不能缩手缩脚。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暂时还死不了。昭姬,你就放心吧!”白煊忍着疼痛微笑着说道。
“昭姬姐姐,你快再劝劝他啊!”白果看到白煊这样,更加着急的说道。
“好吧,子言,你要小心!”蔡琰知道白煊的性格,就算再担心他的安危,也没有在阻拦他。
白煊捂着心口,对蔡琰笑了笑,便走出了马车。在他出来后,就看见一个比蔡琰、白果更漂亮的女人。只见她一身粉红罗裙,在风中轻轻的摆动,嘴角挂着令人心动的笑容,配上倾城的容貌,好像世界都在为她装饰一般。两人对视了一眼,只见她眼中的秋波好像要把白煊看透,白煊在惊诧她的美貌之后,又深深忌惮起了这个素未谋面的丽人。但因为朱儁的事情,白煊只得先皱着眉头,匆匆的和聂信离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