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武林人士疯了一般，见人就杀……”

    澹台无天、融心小和尚和哈护卫交换了下眼色，三人都从李仙姑的话里感觉到蹊跷。

    “但他们毕竟武功一般，很多人被护卫杀死，还有些人竟不知怎么的自己死了……”

    “我们本以为没事了，还笑话上官明日那么胆小……”李仙姑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但那批人死了不久，又来了第二批人，这些人都蒙着脸……”说到这里李仙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韦不痴呢？”澹台无天急忙问道。

    “他，他……”李仙姑说了这么多话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口气上不来，垂头死去了。

    澹台无天无奈的合上了她半睁的眼睛。

    “哈护卫，你有没有觉得那第一批来的武林人士有些不对劲？”澹台无天问道。

    “不错。”哈护卫沉吟着点了点头。

    “难道除了这里，还有谁有‘无垢’吗？”澹台无天又问道。

    “世上的迷药千千万万，也不见得只有‘无垢’才具备这种功效。”哈护卫道。

    “但是类似‘无垢’这种功效的迷药恐怕不多见吧？”融心小和尚插进来问道。

    “也不一定是迷药，还可能是毒药。”哈护卫道。

    “毒药？”澹台无天惊讶的问道。

    “是，”哈护卫一副这有什么难懂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据我所知，川滇一带苗瑶毒师有一种毒药叫蓼花青，中者过一段时间才发作，发作后癫狂攻击，紧接着毒发身亡。”

    稍停了一下，想了一想，又说道：“这种毒药据说来自红橘谷，是谷主彩衣婆婆研制的独门毒药。”

    “彩衣婆婆？”澹台无天有些吃惊的说道。

    “澹台少侠知道彩衣婆婆？”哈护卫问道。

    融心小和尚一脸茫然的看着两人，般若寺虽然也属武林门派，但毕竟是佛门净地，在武林中行走的人不多，像融心小和尚这样初出武林的弟子对于江湖上的人物除了九大门派之外所知甚少。

    “听师兄谈起过。”澹台无天道。

    “哦？”

    “按我师兄的说法，彩衣婆婆此人亦正亦邪，本是中原医仙丹溪子的女弟子，后来暗恋师父，恪于门规和世俗伦理因爱生恨叛出师门，隐居在大娄山红橘谷独创彩衣派。彩衣派以中医内功心法为基，融合苗瑶异术，既擅救人的医术，又擅杀人于无形的毒功，武林中人求医者有，因冒犯而被毒杀的也有。但彩衣婆婆向来只在红橘谷中隐居不出，在江湖中恩仇皆不多。”

    “哈护卫，依你的推测，难不成这次武林人士攻入天坑寨彩衣婆婆也参与了？”澹台无天问道。

    如果彩衣婆婆也参与了进来麻烦就大了，她是一代用毒的大宗师，用毒的功力已臻化境，要杀死谁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简直是防不胜防，就算是浩然长歌子这个级数的武林宗师遇上了她也深感头痛。

    哈护卫摇了摇头道：“不会。”

    “为什么？”融心小和尚不知道彩衣婆婆的名头，问道。

    “如果是她来了，只怕这谷里得人再多十倍也不够她杀得，也没有一个人能逃走。”哈护卫说道。

    融心小和尚咋舌道：“这么厉害？”

    “一线灵蛇的毒够毒吧？”哈护卫看着融心小和尚问道。

    “当然。”融心小和尚点了点头。

    “但我们只要不被一线灵蛇咬到就不会中毒，对吧？”

    融心小和尚又点了点头。

    澹台无天也被两人的对话吸引了，他虽然听澹台玉说过彩衣婆婆的厉害，但具体怎么厉害澹台玉并没有给他说得清楚，恐怕连澹台玉自己也没有见到过，毕竟彩衣婆婆很少出手，武林中值得她出手的人本来也不多。

    “但你知道，彩衣婆婆有一次毒死一个仇家是怎么做的吗？”

    “怎么做的？”融心小和尚一脸好奇的问道。

    “彩衣婆婆这个人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却也是睚眦必报，你只要得罪了她，她必然让对方以十倍的代价来偿还，所以她毒死了那个仇家的全家几十口人。”哈护卫尖细的嗓音慢慢的带上了讲故事的绘声绘色。

    澹台无天和融心小和尚听说彩衣婆婆竟毒死了别人的一家不免有些心惊。

    “那人因为什么得罪了她？”澹台无天不由得问道。

    “因为什么原因？”哈护卫沉思了一下道“彩衣婆婆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女，而她的这个仇人却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一个浮浪子弟……”

    “难道这不开眼的竟然调戏了彩衣婆婆？”澹台无天道。

    “不错，那浮浪子弟横行惯了，自然也不认得彩衣婆婆，而那时候的彩衣婆婆也不过是中原医仙丹溪子的一个小侍女——当然后来丹溪子看她机灵聪明把她收为女弟子，中原医仙那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开药店卖药的郎中，所谓大隐隐于市，一般人并不知道他武林人士的身份，所以那浮浪子弟就毫不在意的调戏了彩衣婆婆。”

    “彩衣婆婆当时遭到调戏，既不生气也不害怕，更不惊慌，而是平静的笑着让那浮浪子弟夜里摆好宴席等着她。”

    “那浮浪子弟头一次看到这么上道的女子，不免高兴激动坏了，回家就吩咐厨子做了十蒸十煮十煎十炒的一桌子好菜，就在家里等着她来了。”

    “到了晚间，彩衣婆婆没有去，来了一个送水的小厮，那小厮一进门就对那浮浪子弟道，‘有人让小的过来给大爷听个响儿’。”

    “话一说完，那小厮就轻轻打了个响指。”

    哈护卫尖细的嗓音绘声绘色。

    澹台无天和融心小和尚似乎听到了那一声响指。

    “一声响指之后，那浮浪子弟的脸色就变了，紧接着就五官扭曲，七窍流血死在当场了。而他的家人也全都在那一响指之后和他一样七窍流血死掉了。”

    “而这时，桌上的菜还一筷子都没有动。”

    哈护卫说到这里停下了。

    澹台无天和融心小和尚都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后脊梁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