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雪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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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8 七王爷?

    曲奇的山路上,蜿蜒着长长的队伍,队伍的中间晃着一个轿辇,金黄色的流苏垂落在四周,轿辇正上方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珍珠,阳光洒下,愈加无价,雍容华贵。

    “驾......”

    “吁......”

    无数马儿脚步声戛然止步与队伍前方。

    “前方何人,此乃七王爷轿辇,请速速回避。”领头人喝止道。

    “哈哈....娘嘞,七王爷?今天可是抢到个肥差了...小的们干活了。”为首的山贼一声令下,身后几十名大汉,提刀亮剑...

    霎时一阵刀剑声传来。

    “杀....”

    “噗....”

    可轿辇内的人却八风不动,虽已是春天,手中却抱着一个精致的暖手炉,骨节修长的手从暖手炉上拿开,优雅的轻敲两声木质扶手。

    一直守在轿辇边的黑衣男子,面带黑色半圆面具,只遮住了右眼窝,收到主子的提示,他不慌不忙的抽出腰间的青丝软剑,却没有上前帮忙。

    直到队伍内所有人被杀后,才不疾不徐的走至轿辇正前方。

    “哈哈哈....你这护卫可真有意思,方才人那么多,你不来帮忙,如今这些杂碎全都死了,你出来,是打算来求饶来的?”

    “哈哈哈....”

    这群山贼竟未有一人伤亡。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

    “竟是个耳聋的哑巴不成?”看到对方面对自己几十个兄弟都没有一丝惧怕,看来不是耳聋,就是傻子了...今日的差事,未免也太顺利了些,早早解决了这个废物王爷,回去喝酒吃肉才是正事。“小的们,杀了这个傻子和轿子里的废物,回去全部重重有赏!”

    “喝...!”一声嘈杂的应喝声传来,山贼们精神抖擞的提着带血的武器一冲而上。

    却还未靠近黑衣男子,就如数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掀翻而起,在空中就口吐鲜血,重重的摔倒在地。

    一直从未下马的领头人瞳孔蓦然一缩。

    只迟疑片刻,他便拉紧马绳,预备逃离。

    可平日听话的马儿,如今却像中邪了般,无论如何都不肯动身。

    慌乱中,领头人踉跄摔落马背,全然没了方才的猖狂。

    “大侠....大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山贼首领宛如蛤蟆般匍匐在地,不断后退。

    “是谁让你来的。”黑衣男子将青丝软剑架在他肩头,冷冷道。

    “小的不知....”山贼首领瑟瑟发抖,急中生智一想,又道。“是大当家的,对!是他,是大当家的让小的们今日来截杀七王爷,其他....”

    “其他...小的真不知。”

    “阿——”

    没有丝毫犹豫,黑衣男子锋利的软剑一闪而过,杂乱的发丝包裹着那满是鲜血的头颅滚落在地。

    将青丝软剑在山贼首领僵硬的身上擦了擦,黑子男子嫌弃的将青丝软剑收回腰间,转身单膝跪地。“王爷。”

    片刻。

    一只修长的手指推开金黄色蟒纹轿帘。

    男子伟岸的身姿从轿辇内缓缓走出,雪白的狐毛包裹住脖颈,那妖孽的容颜泛着宛如病态般的白,高挺的鼻梁,眸如黑曜石,深沉幽渊。

    轻抚着手中暖手炉,他平静道。“还未进城,就有人已是安耐不住了。”

    黑色衣袍下,他身穿玄色窄袖蟒袍,三千墨发只用镂空雕花银冠束起,腰间缀着一块墨玉。

    配合那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三分潇洒,七分霸道,不可一世。

    “.....”半蹲的黑衣男子不觉将头又埋深了点,主子平日在清幽门惯是爱穿白衣,如今一袭黑衣,更是杀气逼人——

    “残炎,前方可是快到燕京了?”

    “是。”

    “倒是会挑地方...还未进城便被山贼错杀。”他淡漠的双眸睨着满地的尸体,这些人都是皇城安排来的,其中定有赫连飞蓉的暗桩,借山贼之手如数全杀了也好。“本王若是没记错,前方就是古云楼了,且先去歇息片刻,自会有人前来接驾。”

    “是。”

    古云楼位于燕京边界,虽是地处偏界,但却是收集消息的好地方,无论是燕京出去的人,还是进来的人,免不了都要在这古云楼歇脚。

    来这住的人鱼龙混杂,但这古云楼老板身份神秘,竟是能压制住这些人,不敢胡乱造次。

    二人才刚在堂中坐下便听堂中人聊起了门徒选拔之事。

    “听说那九姑娘乃是旷世奇才....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一个玄境高手打败,而且.....”说话之人眸中露出精光,兴奋不已。“她可是清幽门门主第一个不日便昭告天下之人,可想而知...这门主是有多宠溺这新弟子。”

    “哎....这清幽门门主一生只能收四位亲传弟子,这明年的门徒选拔,想必是寥寥无几了。”

    残炎侧首看向身旁,他自小便跟着主子,自是能看出主子对那女子的特殊之处,如今主子无需再戴面具,但那冰冷的面容却还不如带着面具好些。

    男子放下手中茶盏,眼眸微转,对上残炎视线。

    残炎一惊,迅速低头。

    他男子似笑非笑。“可看出什么了?”

    “.......”残炎一顿,慌忙抬头。“残炎不敢。”

    冷哼一声,男子又双手抱起了暖手炉。

    “你们还听说了没,赫连家的二公子与人打赌自己定能进得清幽门,如今落选,输了赌约,要在燕京风云舫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招待流寇难民,哈哈哈,今日已是最后一日了。”

    “哈哈哈......怕是输的裤子都没得穿了。”

    “那赫连飞英何许人也?即是当朝丞相,又贵为国舅,还差那点银子?”

    “王兄所言极是....”话锋一转,说话之人这才看到身旁那桌静默不语的二人,其中一男子手抱暖炉,面色惨白,虽长得玉树临风,但却感知不到他一丝内力,一看便是体弱多病之人。

    如此毫无缚鸡之力的人出现,免不了想埋汰一句。“哟...如今杏月当下,还有人穿这厚实的狐毛披风,还抱着手炉?”

    “哈哈哈....”江湖中人最是没规矩,看到如此二人势单力薄都看起了热闹。

    见那二人不言不语,想必是不敢惹事,说话之人更加猖狂了起来。“这小白脸倒是长得标志...爷的身子最是火旺...不如跟了爷回去,爷们我好好替你暖暖身子。”

    “哈哈哈....”酒足饭饱,江湖粗人就想找点乐子,如今戏台都搭好了,大家免不了都想看戏,烘托道。“王兄,你这般说谁人能看出你身子旺,你得表示表示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