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且听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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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月黑风高刀声起

    几人黑衣入夜,无声无息的穿入犴狱,两人守门,三人来到狱前,狱中困着的那位寇犯被扰醒,见到了眼前几人,面现喜色,开口道:“你等是主公所遣……

    高挑一人急忙做出个噤声的手势。狱中人自知失声,捂口不再言。

    摆弄数下后,狱门即开,关了两天的寇犯终是重获了自由,

    可惜此情此景不能任由他高嚎一声。而出了狱门跟出了亭舍还是两回事,当下,顺利地原路出亭才是首要。在入亭之前,钟勤几人对此地多方探查,直到三更夜半确定归亭里的人都睡熟了,才开始动手。为了这次劫人,布置十分完备。

    几人来到墙沿,仅差最后一步就可劫人大成。

    就在这时,屋舍的门框一响,一个裸着上身揉着睡眼的人走出了门。他是吴程,有起夜的习惯。可此时起夜实在太不是时候,尤其是他与几位黑衣目光相对时,这个瞬间无言无语,唯有亭中独树叶随风动簌簌之声。

    ……

    打破平静的是刀出鞘声,殿后的钟勤第一个反应过来,出刀便奔向吴程的脖颈。事既泄,要想隐秘逃走已不可能,不可让吴程叫起其他亭卒,唯有斩其于当场。

    然而,生死之地,吴程竟靠着本能向后一躲,鬼使神差的躲过这夺命一刀。吴程脑海只剩下个念头:“他要杀我!”宁静的亭中骤然奔出凄厉一声

    “来人啊!”

    震起了熟睡的亭中诸人,舍中顿生声响。此时黑衣几人也知此时再无退路,纷纷拔刀而立。

    于是朱信一出门就见到了这剑拔弩张的一幕。一方是身着黑衣立刀,一方是赤膊上身横刀,形成了对峙。

    范疆看着面前的额上见疤的黑衣,说:“你是钟勤?不想当初一别,你已至如此地步,杀人后是要劫人了么?”说罢怒目圆瞪。

    钟勤就是眼前此人!他顶着通缉还敢主动来此劫人,看着瘦弱不想却胆大包天。朱信观察着这人想到。

    钟勤自知无颜,不敢直视范疆怒目,说道:“不意范兄在此,可今日不能似往日拜会了。”

    “钟勤!你已犯律法,今夜又结伙劫人,视汉家律法于何物!视我等于何物!你不顾你家母与幼弟了吗?”

    横出一声,是朱信拔刀仗言。

    钟勤闻言,仍警视范疆,张口道:“足下便是扣押我阿母、幼弟之人吧,朱信,我已有打听,日后我会亲自夜访汝宿的。”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本来就肃杀的空气弥漫着一股刺骨杀意。

    乐尚喝道:“钟勤莫非以为今夜可逃么!既然自投罗网,焉想再窜逃!”

    “汝辈老弱无胆,何须窜逃。”

    这话听着当真豪横,分明是朱信一方人数占优,怎么反而像是钟勤一方势强。但实际上确实如此,吴程已然瘫坐在地,恐惧地不能自已,更无勇力可言。身为亭长的王孔从开始到现在一言不发,是怕自己一出声就是颤音。李甲、李乙二人看起来还沉得住气,可惜那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暴露了两人内心的惊慌。这些表现落入朱信眼中,不由暗暗叹息。

    如此看来,真正可堪一战的也就范疆、乐尚、朱信三人。情况急转直下。

    啪!啊……啊!一声惨叫彻底打破了平静,也惊骇了眼下的对峙。只见那高挑黑衣一拳打倒被救的寇犯,然后白刀进去红刀出来,那声惊叫就是寇犯所喊。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所有人个措手不及。高挑黑衣却未犹豫,高喝声:

    “走!”

    人已上桌翻墙而出!

    余下的黑衣也未发楞,两人相继翻墙,而钟勤离墙最远,竟然向大门奔去。看着他杀气腾腾地冲过来,离门最近的王孔吓得丢刀而退,眼睁睁地看着钟勤夺门而出。李甲、李乙此刻对眼前的变故还没缓过神来。

    在高挑黑衣翻墙时范疆已然冲出,他跟着钟勤冲出了门。

    而乐尚、朱信则冲向最后慢了一拍的黑衣,乐尚抄刀劈其手臂,趁其吃痛夺刀,而朱信继而以刀身击其面部,最后二人合力将其制服。

    其他黑衣就顾无可顾了,除去追钟勤的范疆,其他人吓怔般几乎没有什么动作。想凭借他们去追逃走的黑衣实乃无稽之谈,只能放弃继续追捕的想法。

    ……

    朱信将新抓的黑衣关入犴狱。乐尚招呼着李甲等人抢救那个受伤的盗寇。朱信出来就见到吴程哭丧着脸地窝缩在一角显然今夜劫人之事只怕把他魂儿都吓没了。

    因为那盗寇大出血,空气间本就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而先前急着起夜的吴程倒是不再急了——已经吓出来了,若是细看就能看到他的胫衣有一抹黄迹。为腥重的空气又添一抹骚味。

    也在这时朱信才闻到这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品闻了会,看到了吴程胫衣黄迹才恍然大悟。却不好直说,别人还没安抚好心灵就让他再受一击,未免不近人情。

    乐尚几步走来,摇了摇头

    “伤到了要害,只怕是救不活了。”

    盗寇之死,也会算在朱信等人的失职,眼见盗杀一案刚有些线索,就被断了,朱信遗憾之余同时也感到了不寒而栗,就算没审问新抓的黑衣也能想到今夜钟勤结伙劫人,背后不可能没有那王家的影子。从眼下的情况来看,这王家不仅敢遣人杀人,还敢主动闯官地劫人,这是何等狂妄!

    过了不久,范疆回来了。他未添新伤也没把钟勤抓回来,料来是无功而归,范疆只答了句“惭愧,让钟勤跑了。”便再无言语,自顾自地回房舍了。

    那盗寇也终究是没救活,亭中其他人折腾小半夜,皆疲惫不堪,朱信让他们也回舍休息,只留下乐尚与他守夜。

    朱信主动守夜是因为下半夜朱信无法再入睡,相信其他人也是如此。亭院再度寂静。就是性子活跃的乐尚也低头不语。

    夜幕将逝,破晓将至。沉沉墨色浮出半抹赤黄。

    朱信打破沉默,说:

    “阿尚,亭中幸好有你。”

    这么说是谢过了乐尚冲在他前面。

    “明征……

    却又无言语。就在朱信要出声询问时,乐尚再度开口道:

    “你觉得……你觉得我们能查清这盗杀案么?此案背后……定有王家身影。我等,还要再查下去吗?”

    最后一句说出来时,甚至能听出火气来。

    若非来者无心杀人,今夜横尸的就不是那盗寇而是乐尚这群人了。

    乐尚未闻朱信回答,抬头看向朱信,却见他在细看自己,把乐尚看得不自然。

    “阿尚,不像你啊。曾经的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天碰见些挫折就怂了?”

    “禁司奸盗、除暴安良,此我等之职,哪里有畏权避害一说!且王家目无汉律,行事奸乱,不能清其以正乡间正气,我尚且居心不安,安有不深查之理?今日我等若退,助长其气,遭殃的只是杜家,明日呢?遭殃的是我还是你?”

    “所以我等不应退也不能退,更不能向王家折腰!”

    朱信之语,铿锵有力、酣畅淋漓,一身正气勃然而发。

    恰好此时金轮初升,一抹金辉洒于朱信身上,在乐尚眼中,他变得光辉高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