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抬到哪里去？”

    法兰打量了少女一眼，她脖子乌青，是烟素中毒的明显特征。

    “跟着我走，我要给她做手术。”

    两个人沿着小径走到大路上，引得众多路人侧目。

    “如果太远的话，她根本撑不住。”

    “我知道。”

    法兰跟着他拐进另外一个小巷，小巷尽头是条穿越市区的河流。

    医生掏出一瓶液体喷洒来驱赶蚊虫，它们正殷勤地想在尸体上留下它们的卵。

    “把她抱上来。”

    医生跳上河边停泊的破烂木船。

    “你要坐船？”

    医生点了点头。

    法兰没有反对，抱着女孩娇小的身躯跳上了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老抱着她我觉得不合适。”

    船开始划动，河水湍急，船径直朝一处墙壁扎过去。

    “要撞上了。”

    法兰善意的提醒，医生无动于衷，法兰耸耸肩。

    船从墙穿了过去，里面下水道的气味铺面而来。

    法兰没有太吃惊，以前的巫师和代罚者经常喜欢搞这些小把戏，把城市的地下作为他们的老鼠窝。

    顺着下水道没多久，医生和抱着女孩的法兰就到达了一处地点。

    医生掏出钥匙，解开了铁门的锁。

    打开门，里面出奇意料的干净整洁，堆放整齐的瓶瓶罐罐，千奇百怪的实验器具，还有摆在中央的大铁板。

    上面还有明显的血迹，但已经干涸。

    医生拿出亮银色的手术刀，对法兰摆了个请出去的手势。

    法兰耸耸肩：“你真是个优秀的医生。”

    医生继续手中的工作：“所以，你找我来干什么？你不是病人吧。”

    法兰想说些什么，医生却打断了他：“你能不能先出去等我？手术不能被人打扰。”

    “没问题。”

    关上门，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法兰沿着下水道向深处漫步。

    尽管戴着乌鸦面具，法兰却在医生身上感到一股浓浓的熟悉感。

    为什么？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指望一个酒馆老板的胡言乱语还是不靠谱。

    结束自己的胡思乱想，法兰发现，这条下水道出奇的长。最奇怪的是，没有转弯。

    前路一直延续成黑影，法兰猛地向后看去，刚刚医生的铁门早已不见踪影。

    “有意思...”

    法兰抱起双臂：“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好玩的事情了。”

    下水道中，法兰的脚步声独自回响。

    ...

    收起清洗好的工具，医生把少女放到干净的床榻上，又给她盖上被子。

    “那个家伙...为什么有一种熟悉感。”

    他推开门，小舟仍然停泊在门前，但远近都没有那个银发男人的身影。

    医生瞳孔紧缩。

    “有资格进入深处...是你么？我已经等你好久了。”

    他踏步回到铁门内，打开仓库，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仓库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玻璃器皿，里面横七竖八地摆放满了腐烂的尸体。

    他们的皮肤无一例外呈现暗红色，双眼都被挖去，如同地狱的怨灵。

    而那一双双散发出金黄色光芒的眼球，正静静的躺在另一个罐子里，仿佛正死死盯着自己的尸体。

    同样微金色的光芒从乌鸦面具的瞳孔中绽放，他掀开墙角的破布，露出一柄散发着血腥味的残忍凶器。

    那是一把巨大带锯齿的屠刀，锈迹斑斑，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差不多和医生一样高。

    医生轻松地拉起屠刀，抑制不住地发出低沉的笑声，他犹豫了片刻，又打开抽屉，将一个小盒装入自己上衣口袋。

    扛着屠刀，医生朝着法兰消失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