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萨尔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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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6-8:丹曾之辩,折服郑布结

    天6-8:丹曾之辩折服郑布结

    滩头河上,太阳正好,

    芒草依依,沙棘森森。

    白芒如波浪,红芒似虎须,

    柳枝稷丛杂分道路,

    香黄柳麻雀藏几群,

    人在石上小坐,

    马在砂上乱走,

    石头已晒暖,马客备鞍荐。

    达娃晾干裤子靴子,也骑马回庄。

    德杰拿着箭杆,插在靴筒里,骑着黄膘马,带着黑炭头,回去觉巴庄子,交了马,到客房坐下,拿出那支箭,看那个箭簇头上,有一个四芒星的印记,他点点头,道:

    “这个地方有奇人啊。缘法太浅,不能够相识,可惜,可惜!”

    这边南木德杰慨叹,咱们不提;达娃穿好了裤子,带了两匹马从沙棘林子里穿过,看了左右,都无人家;

    纵马上坡,绕过小山,望觉巴头人的庄子上来。

    穿过一片碎石路,上得坡来,看左手那个白色围墙的庄子,隐约有人在那宅院前后走动。

    达娃带马先到丹曾这里,在门口拴好了歪嘴,又匹马下坡,去对门庄子门墙附近过了两趟、侧手里矮墙、灌木丛兜了一圈,呆看那些前后鳞次栉比的院落。

    里边走出来一个中年大叔,身后跟着一个挎刀的好汉,大叔走到正在相沌宅院的达娃马前,一声喝道:“小子!相我的庄子么!”

    达娃正在出神,看那个后院隐约有人进出……耳边一声惊雷,吓得他赶紧堵住马鞍子,低头慌忙看时,是两个人,一前一后:

    中年男人着黄袍,肃穆威严瘦嶙峋,

    山羊胡子盘黑辫,双手背在腰带后。

    另一个:

    壮年英姿佩藏刀,脚踢战靴着皮甲,

    皮袄围住马熊腰,目光炯炯面孔黑。

    见到两个成年人站在那里,十一岁的达娃握住三宝小刀的刀把:“吓我一跳?你们是来打架的?”

    两个人被他问笑了。

    武士说:“这是我们庄主---松日旺甲大人,小子!刚才没听见大人问'你相我们庄上做什么'?!”

    中年人说:“正是。说说。”

    达娃稍微一愣,明白了,暗说“被发现了。”慌忙下马,说:“旺甲老人,这个士兵,我叫达娃,玛多来的。正找人呢!”

    旺甲庄主说:“找人应该进门问,你只管看什么?莫非是白天觑我庄子,夜晚下手么?”

    达娃发怒说:“你把我当小贼?”他一下跳上坐骑,“玛多路上,我也曾审贼,你竟然把我当成贼?”

    旺甲庄主看了一眼卫士,那个好汉过来拉住马缰,说:“撞破了,休走!”

    达娃大喊大叫起来:“大白天抓好人啦!”

    旺甲庄主看着他无状,说:“你不说清楚,想走吗?说说,你这匹马是从哪里得到的?”

    达娃依旧大喊大叫。

    看了马匹的印记,武士说:“庄主,这匹马是对门觉巴家的。”

    旺甲说:“好办。郑布结呀?你把他带到觉巴那里问问清楚。我先回去了。”说完背着手走了。

    看庄主走上坡,进门去了,郑布结武士拉着缰绳说:“小子!庄主对你算是客气的了!你是自己下马,还是我把你拽下来呀?”

    …

    正在这时,对门站岗值班的丹曾过来了,对郑布结说:“郑布结大哥,这个孩子是我家的客,他没事。”

    郑布结说:“丹曾,告诉你主人,需要管好野小子一样的客人!”

    一扔丝缰,按着刀一直去了。

    丹曾脸上一会笑、一会僵,表情很不自然,达娃看了笑。

    丹曾说:“你笑的出来?”

    达娃说:“喔呀?谢谢丹曾大哥。是这样,有两个女的,在河边戏耍我,我一路找,就看他家像。”

    丹曾说:“像什么?”

    达娃说:“像那两个的窝。”

    丹曾也不理他,气鼓鼓地去了。达娃拍拍马脖子,也要回自己庄上;

    站在高处的郑布结回头说:“喂!站住!”

    达娃扭头说:“你还要怎地?”

    郑布结说:“臭小子!你说有两个女的在河边戏耍你?我庄上女人是有,只怕你认错啦!回吧,回吧!”

    达娃说:“你等着,她射我一箭,我去给你找来!”他打马冲回来,直进觉巴大门,丹曾吃了一惊,连忙追进院子;

    达娃在院子下马,冲进客房,看德杰还在“欣赏”那只箭杆,一把抢在手,迈步出去,骑上黄膘马,出了二门,又出大门,一溜烟回到郑布结这里。

    郑布结刚要走,看他一溜烟地回来了,只等着。

    达娃跳下马,把箭杆一递---

    “看?!这只箭,差点射中我!不是她们的?!”

    郑布结看了,伸手要拿,达娃撤回来,说:“这是罪证!别想抢走!”

    丹曾又跑过来,看着他俩。

    郑布结说:“喂,给我看看清楚。”

    丹曾眼尖,说:“看什么?四芒星标记红箭杆儿,明明是你家阿兰姑姑的。”

    听了丹曾这样说,郑布结的脖子脸“腾”得一下通红,等了片刻,他说:

    “只怕是误会,阿兰大姑姑百发百中,她既然没有射死你,就不是有意的。”

    语气缓和了些个。

    达娃看丹曾,丹曾点点头:“郑布结,平时,你不要得理不饶人。试想,若是别人抓到你家的短处,你理短了,怎么办呢?”

    郑布结的脸更红了,他的脸本来是黑色,现在是黑中透红,红中透黑,黑红中还夹杂着白毛汗。

    眼看壮士手脚无措,达娃心里美,他暗想:“哈哈,好啊,看你怎么办?”

    还得说丹曾人好,他对郑布结说:“大哥,今天的误会也好,玩笑也罢!达娃是客,我们庄上的客,也是你们庄上的朋友,而非什么野孩子?我作证,大家谅解了,你庄主知道?不知道?我不会揭短的,以后,你还是不要用鼻孔看人。”

    郑布结点点头,一言不发。

    丹曾对达娃说:“走。”

    达娃说:“就这么完了?”

    丹曾也不理他,自己走路。郑布结,面带着不自然也回去了,达娃骑着马在那里愣了一会儿,觉得没劲,也回去了。

    那么,那支箭杆就这样捏在达娃手里了么?且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