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醉酒
苏烟骇然:“真的假的?我们才来,这完全说不通嘛!”
“我的感觉一向很准,不过只一下下,很快就消失了。”
苏烟心中焦躁,起身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不停嘀咕:“完了完了,我们这是进了黑窝了!小漠啊,怎么办?要不,我们现在偷偷跑掉。”
苏漠懒洋洋端起茶杯,摇摇头:“跑不掉啦,外面有人盯着呢!”
苏烟愈发不安。
苏漠温言安慰:“你就别操这份心了,不是有我吗?不会有事的!”
苏烟坐回藤椅,哭丧着脸嘟囔:“还以为这里是天堂,没想到是地狱!”
“噗嗤!”
苏漠嘴里正包着一口茶,当即笑喷。
“你......你还敢饮茶,就不怕有毒?”
苏烟惊骇莫名,觉得这个弟弟脑子还是没全好。
“嘘!”苏漠将指头竖在唇边示意。
“让两位贵客久等,实在是玉珠之过!”
一道靓丽的身影挟着一阵香风,袅袅婷婷飘进屋内。
八名衣衫明丽的少女鱼贯而入,手上端着香羹美食、珍馐佳酿,捧着香炉玉盏、红烛明灯。
苏烟如坐针毡,非常别扭。
苏漠起身道:“玉寨主客气,我们姐弟冒然叨扰,心中已是过意不去,怎担得起寨主你如此盛情!”
玉珠笑靥如花,眸光盈盈如水,望着俊朗不凡、温文尔雅的少年,心痒骨酥,一时间竟忘记开口。
“咳咳!”苏漠掩口轻咳两声。
玉珠顿悟,有些羞意,注意到苏烟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不禁奇道:“姐姐这是怎么啦!一脸不开心!”
苏烟面无表情瞟了她一眼,螓首别往一边。
苏漠哭笑不得,以手扶额:“不满都摆在脸上,这也太憨了吧!”
“玉寨主,你派人在外面守着,我姐她心里有点难过,所以......
但我相信,这一定是个误会,寨主或许另有深意。”
苏烟惊愕地望着苏漠,心中暗恨:“这个小混蛋,居然出卖我!”
“格格格格......”
玉珠笑得花枝乱颤,如风中细柳,妖娆清莲。
“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出了天大事呢,原来是为这!”
玉珠恢复仪态,含笑解释:“苏姐姐、小漠弟弟,你们真的误会我了!
我安不是要防你们,因为寨里有些地方暗藏危险,怕你们误入。”
苏烟蹙眉望着苏漠,苏漠点头。
虽然星娅辨别不出玉珠是否说谎,但能知道她有无恶意。
宴席上,玉珠先自罚三杯,随后不断劝酒。苏漠帮苏烟解围,却多次被玉珠巧妙化解。
百花精酿甘醇爽口,香气浓厚,一不小心,他自己饮得最多。
苏烟向来没有曲折心思,几个来回,被玉珠灌了好几杯。酒劲一上来,见苏漠跟玉珠杯来盏去,言谈甚欢,心中莫名有气,遂来杯不拒。
至亥时中,屋外明月当空,清风如水。
两女喝得云鬓散乱,玉面酡红,软得像两团香泥,搂在一起,不时呢喃两句。
苏漠为苏烟挡了几杯,自己又独饮了十数杯,虽面色通红,却并无无碍。
但他好奇玉珠的心思,想试探后续情况,遂装着不胜酒力,歪在椅上人事不醒。
外面朗月熠熠,轻风徐徐,虫唱蛙鸣;屋里落针可闻,烛泪长流,焰火摇曳。
过了一阵,玉珠抬起头,唤了几声苏烟,苏烟寂然无声。
她摇晃着起身,走到苏漠跟前,先是轻轻摇了摇,又探他气息。
鼻息粗重灼热,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她望着少年笑了笑,静思了片刻,打了个响指。
方才八名少女出现在门外,抬了一张单人软榻搁在门口。
“你们知道怎么说怎么做吗?”玉珠语清神明,全无酒意。
“禀寨主,已经记住了。”
其中四女将苏烟抱到锦榻上,举重若轻飞奔而去。
这时,玉珠叮嘱剩下四女:“你们小心点。”
四人应诺,抬起苏漠走向里屋,穿过两个房间,又拐了两个弯,打开一道门。
此间颇为宽敞,布置得极为温馨。
一张巨大的雕花玉榻,围着罗帷锦帐,铺着裘被,置着绣枕。
另有镶金饰玉的案几、镜台妆奁。一个可容两人的奢华玉盆里盛了清水,撒满了各色花瓣。
灵雾氤氲,仙香馥郁。
玉珠进来,道:“你们不用候着了,回去歇息吧。”
四女退出。
玉珠来到榻前,凝望着苏漠醺红的俊美容颜,心喜难禁。
她斜坐在榻边,伏身仔细瞧少年的五官,笑中带泣音:“天,整整百年,我等你等得好苦!”
她的纤指在苏漠的脸庞上抚弄,描画他的眉眼、鼻梁及嘴唇。
嘴里喃喃道:“你这只贪杯猫,一身的酒气和汗气。时候不早了,姐姐现在帮你沐浴。”
蓦然,一道声音传来:“寨主还真是急不可耐呀!”
玉珠强抑心中怒火,冷声道:“石鹰,这么晚了,你不待在鹰翼山,跑来我这里做什么?还敢对我言语不敬,你好大的胆子!”
静了片刻,男子语带讥讽:“属下斗了胆也不敢冒犯寨主,只是好奇寨主如何与人恩爱,想欣赏一下寨主的床弟美态。”
“放肆,你竟将对我污言秽语!石鹰,你不要自居有功,是山寨护法,我就不敢拿你怎样!”
“寨主,属下其实对你倾慕已久,但属下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你。但,蓝羽呢?
如果他知道了寨主今日所做所为,他会怎么想?你要如何面对他?”
玉珠面罩寒霜,鼻翼翕张,缄默不语。
屋外男子戏谑道:“嗤,怪不得寨主这么心急,属下懂了,寨主是要趁早将生米煮成熟饭,就算蓝羽知道,却已经回天乏术!”
玉珠神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的心思被石鹰言中。
她欠蓝羽太多,但要她错过苏漠,却无论如何不可能,只能采取如今这种办法。
石鹰的语气陡然变得冷厉:“但你作为琼芳寨的希望,数千寨民的女王,你为他们,为可怜的蓝羽想过没有?
寨民们爱戴你,听从你。蓝羽更是为你为山寨出生入死多年。
蓝羽爱你至深,但你不愿委身于他,便与他若即若离。
可时间长了终究不是办法。
你又说你和山寨未来有大难,待百年之后,你的天命之人到来才能化解,若寻不到,你便嫁给他。
可笑的是,蓝羽那个傻瓜居然相信了,全山寨的人也信了。
但我石鹰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