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然微微叹息着说：不知道你们企业里面怎么样，我们可不行，这方面我们管的很严，我们可不敢这么干。

    熊童在楼下咖啡区里等了半个多小时，露薇还没有出来。熊童找到那个房间，门没有关紧，虚掩着。他靠近门边听了一会，里面什么也听不到。

    房间里，露薇正说着话，门上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黑人服务生的声音在问：Sir，Doyouneedanyservice？

    金融学博士冲着门大声地用一种中文腔的英语说：notneed。（不需要）

    他脸上有种不太好意思的表情，平时不太讲英语，讲起英语来竟有点不大好意思。

    连露薇也没想到此时门外站的其实是熊童。

    两个人的谈话因此顿了一下，尚未然忽然想起来什么，说：哎，你是怎么有我的电话的？

    露薇没有备到这一题，但此时血液都在支持大脑的她迅速回答了出来：就是当时招待你嘛，一起参与招待的人，我使劲问他们，他们就告诉了我。

    他点点头说：恩，是哈。

    露薇心里说：这你也信，我自己都不信，你自己不是也知道你的电话是多么难以拿到吗？

    因为露薇的事情已经说完，他自己挂念的问题也已经问到，尚未然看起来轻松多了，他像是很随意地又问了一句：在肯尼亚，AA和DD哪个干的好？

    露薇说：DD比AA好，DD在这里比AA好10倍。

    尚未然呆了一呆，说：叶峻跟我说，他干的比DD好。

    露薇直突突地说：那是不可能的，DD肯尼亚是一个平台部门，他们这里光中国人就有三百多。

    尚为然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什么是平台部门？

    露薇马上解释说：平台部门就是一片地区的中心，人力和资源大多集中在这里，周边国家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从这个平台就近去支持。

    尚未然看起来听明白了的样子。

    大概是觉得她脑筋清楚，回答爽快，也因为没什么事可讲了，为了凑话题，尚未然又问：那天你对我印象怎么样？

    露薇脑子里浮现出上次叶峻招待他时小客厅里情欲涌动，昏暗暧昧的场景来。

    露薇虽然此时处于心城大开、肝胆插刀的状态，但是究竟还没有感动到傻。露薇听见自己的嘴巴在说：那时候就忙着招待好客人了，要添茶倒水，要上菜，真是没顾上想。

    尚未然理解地点点头说：恩，是哈。

    他又问：跟我一起的那两个女同事你还记得吗，你对她们印象怎么样？

    为了不使她尴尬，显然的尚未然又开始凑话题。

    但是是一种习惯性地自然地，，，，

    这个露薇当时确实没怎么注意，因为有大领导在，他的两个女同事只是比较安静地坐着吃饭，她们知道她们在那里是被伺候被讨好的，所以也只是比较松散随意地跟她和致瑶聊了些肯尼亚有什么好买的，到哪里去玩之类的话，以一种女孩子之间的方式。

    露薇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然后说：没大注意，没大有什么印象。

    尚未然说：她们两个，一个刚结婚，她老公是BJ发改委的，另一个才30几岁，现在已经是处长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厉害啊。

    露薇当时处于紧张之后的放空中，没有明白他在讲什么。她只是感觉到他们现在已在寻常的聊天，心里放松下来。那之后的许久，她却常常不自觉地反复回忆起，在那个遮蔽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他坐在环形的沙发凳里，回忆到他讲这些话时脸上的神情和他话中那样感慨的语气。

    外面有人敲门，尚未然看看手表，说：五点了，他们来接我了。

    尚未然转过头对她说：我就说三点，第一要好好工作，工作还是要认认真真做好；第二是不要说领导坏话，你对这个领导说别人的坏话，那人家肯定会想你也会去别人那里说我的坏话是吧；第三是赶紧成个家。

    露薇点点头。

    尚未然说：那就先这样，今天的事你谁也不要跟别人说，就我们两个人知道就好了。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一个穿西装的小伙子走了进来。

    看到有人在，冲进来的人马上忙不迭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有客人，我看门开着，我就推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