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君醉笑三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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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六十三章离魂不散

    无常的身体被抬回了皇宫中。若兮只是默默的跟着,没有哭喊,没有大叫,她只是一直一直的陪着他。

    偶尔他会轻轻的唱歌,她知道,无常是喜欢听她的歌的,可惜,她一直没有为他唱过一首歌。她为思寒唱过歌,为将赴僵场的士兵们唱过歌,为云飞唱过歌,唯独没有为无常唱过一首歌。

    这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默默的保护她的男孩子,她原来一直都忽略掉了。还记得跟父母在梦中相见。

    妈妈让她做皇后,可是爸爸告诉她,其实真正对她的人就是她身边的无常。愚笨如她,为什么就一直没发现呢。

    想着想着,泪水浸湿了眼眶,她突然泣不成声的道:“妈妈,你知道吗?这次你错了。爸爸对了。原来,荣华富贵真的都是假的啊。没有了一直陪在身边的,被你忽略掉的那个人。生命的存在原来是没有意义的。妈妈,我好痛好痛,你知道吗?你能听到女儿的声音吗?”

    窗外,一个身影沉默而固执的站在那里?

    他听的到若兮的声音,感受得到她的痛。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他不能进去为她拭泪。也不能把她拥在怀中安慰。什么都不可以做,好吧,只有默默在这里陪她一起痛。

    屋子里堆满了冰块。无常的身体被安置在这些冰块上。这样才能保持他的身体完好。因为若兮执意不肯让他的身体下葬。

    屋外是满园的秋色。屋内是寒如严冬。若兮披着厚厚的羽衣。沉默的守在无常身边。屋中的冰块换了一批又一批,若兮的脸色渐渐变得和那些冰块一样,苍白而透明。

    可她依然决然的相信。无常总会回来的。

    齐熠、表哥和思寒,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心痛着看。可是谁也拿若兮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太子妃一党又加快了他们的脚步。

    朝中建议立太子的呼声越来越大。崔逼立后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思寒,一边面对着朝臣,一边面对着憔悴的若兮。

    ************

    地府,深沉的大牢中。

    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笼罩着所有的地方。

    无常的灵魂倦缩在黑暗中。他沉重的翻身,四肢百核立刻传来一阵阵更加剧烈的渗入灵魂深处的疼痛。

    他呻吟了一声又被这疼痛夺去了知觉,沉沉的晕迷过去。

    不远处的墙角,黑暗处传来了两个声音道:“听说他就是以前的黑白无常。”

    “可不是,不过,听说他竟然有了人类的感情。”另一个声音很神秘的说道。

    “感情?鬼也会有感情吗?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东西,竟害他如此执迷不悟。”

    “就是的就是,你看他都在蚀魂水中泡了这么久,竟然还有知觉。真是太可怕了。”

    “那是因为他心中的牵挂太深。所以他的灵魂才会经久不散。”

    “……!”

    咚咚咚。

    一阵巨大的脚步声传来。黑暗中的两人赶紧闭紧嘴巴,站直身体。保持着雕塑的姿态。

    哐当!仿佛是开门的声音响过,黑暗中透进来一丝红光。

    砰。红光又消失了。

    这些鬼差都能在黑暗中视物。刚才还在说悄悄话的两名小鬼看清来从立刻弯腰向来人致敬。

    来人用雄浑低沉却不失威严的声音说道:“怎么样,都二十天了。灵魂该化掉了吧。”

    话音刚落,不远处又传来沉重的翻声的声音和搅动的水声哗哗响的声音。

    一个小鬼赶紧抢着说道:“报告阎王,此灵魂十分顽固,还没有化掉。”

    唉!,阎王眉在黑暗中紧紧锁在一起。他的心中在激烈的斗争着。刚刚,他看到若兮守着无常的身体不愿意葬掉。现在无常的灵魂也一直坚守着不肯化掉。一般的灵魂浸泡在蚀魂水中,半个时辰之内就会化为无有。

    二十天,这小子也太能坚持了吧。

    要不?

    他的心开始动摇。

    点香!

    阎王历声道。

    不明就里的小鬼赶紧燃起了香。

    阎王甩手走了出去,临走时扔下一句话:“一柱香之后再去看,如果、还没有化掉,把他带到我跟前来。”

    *****************

    楚雄国!

    锦阳城!

    小阳爬在乐哭店二楼的小窗前向外张望。天边的云彩遮住了漫天的阳光。铁阳城对外的冰淇零店也始终没有开张。若兮公主走了,经荑姐姐死了。小阳伤感的想,这店是永远都不会开张了。

    一朵灰色的云慢慢飘过,刚刚被遮住的艳阳重又露出灿烂的笑脸,大地上又洒满明亮的阳光。小阳离开窗前,慢慢的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学着齐熠在时的样子,翘着二郎腿、一手支着额头。

    学了一会,自己觉得无聊,拉开门从二楼的阁楼上走了下来。走的也很慢很慢,他记得齐熠每次走下来时,都是这个姿势,极度幽雅庸懒。仿佛一只刚刚睡醒的猫,可是,他就是喜欢主人那个样子。

    走下楼,坐在厅中的大桌子前,提起茶壶为自己到了一杯水,慢悠悠的喝着,喝着喝着,一滴湿湿的东西从眼角渗出,滴进了杯中。小阳终于放下杯子,爬在桌上唔唔哭了起来。

    主人走了真的已经很久了,算算也有两月了吧。为什么他一去就没了音信。小阳伤心的想,也许主人是不想再要他了吧。他从小是孤儿,遇到了主人,以为终于遇到了可以相依为命的人,可是这次,主人仿佛又丟弃了他。

    锦阳城!

    皇宫中!

    云飞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转身对懒懒的坐在一边的沉伤道:“沉伤。”

    “嗯。”沉伤头也不抬,继续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卷。

    云飞合了手中的奏张,抬头看了看窗外,黄叶纷飞,天凉好个秋啊。他站起来,踱着步子来到窗前道:“若兮走了已经有二月有余了吧。”

    沉伤抬起头看了云飞一眼,目光从书卷中也移向窗外轻轻道:“是啊。二月多了吧。”

    云飞的唇边浮起一了丝苦笑:“至今没有信来是吗?”

    沉伤无从回避,只得据实相告:“是。”

    云飞的眼中飘过无数的云朵,那漆黑的眼眸也变得深不可测。声音中有着秋的微凉之意道:“小艾去了也没有回信是吗?”

    “是。”沉伤站起身来。银色的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出去走走吧。”云飞说着向外走去,穿着紫色的宫女毕恭毕敬的打起了层层的帘子。

    皇宫中的景色很是细致精美。可是看多了,心中也会生出厌倦,仿佛甜食,吃多了就会腻歪。

    两人沿着熟悉的宫阶闲闲的迈着步子,可是谁也没有心思去看两旁的风景,只是这秋高气爽的季节,空气却是出奇的好,微风轻拂着,让人的心境也变得明亮起来。

    两人走至一处汉白玉的假山旁处停了下来,假山旁边建有凉亭,亭中有案几。

    “我们好久都没有下棋了吧,今天好好杀他几盘。”云飞兴致盎然。

    沉然欣然相应,他知云飞心中思念若兮,借此解他思念之愁也好。

    黑白分明的棋子在棋盘上落定。两人边下边聊,扯是全是些天上地下,有边没影的事儿。

    云飞眉毛一扬,一个黑色的棋子横挡在沉伤的白子之家,断了他的后路,出手之间颇有几份杀气。

    “听说若兮真正的父亲不是皇帝,而是你的养父周大人?”云飞似是无意的问道。

    沉伤的眉间是恬淡的微笑,这事也没必要有所隐瞒,便答:“是,这事我也是家上次养父去世之时回家才知道的。若兮算起来也是我的妹妹。”

    “呵呵呵,还听说丝雨国皇帝和你这位妹妹的关系颇为微秒啊。”云飞的脸上带着微笑,说话之间又是一子横杀了出来,吃掉了沉伤排在前面的主力军。

    沉伤微讶道:“这个我到是没有听说,不知皇帝从什么地方得知这份消息?”

    云飞轻轻的捻着手中刚刚吃掉的白子,笑而不答,眼中精光乍现。沉伤看着云飞,突然发现,云飞再也不是当初漫雨大草园上那个有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落魄的王子了,现在的他,是胸怀天下,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而且,他真的很像是一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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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兮守在无常的身体旁,她小小的手紧紧的握着无常冰冷而僵硬的手掌。想用自己的休温融化他身体的僵硬。

    泪水早已流干了,绝望和死亡一样的渺茫。

    “无常,你是真的不打算醒过来了吗?无常,我的坚持真的换不回你了吗?”若兮对着无常苍白的脸喃喃自语。

    窗外有着凌乱的脚步声。若兮知道,齐熠他们都在等着自己走出去,在皇宫中,没有任何时一个帝王死了回停放这么久的日期,何况,只是一介平民。如果再这样拖下去,就算思寒不发话,所有的大臣也不会愿意的。

    况且皇宫中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无常,无常,你的灵魂在什么地方,如果听到我的话,请给我一个回应好不好,无论你能不能回来,都请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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